《算什么男人》其远兮

5、第四章

　　文昌市刑警队队长亲自在门口等欧队，看到欧队来了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欧支队你来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虽然死者的细菌数量是李纯的数百倍，那也不能表明李纯没有生命危险。他现在一直高烧不退，继续烧下去，怕烧出其他毛病。
　　“死者是针扎李纯的嫌疑人，我们在死者的胳膊上找到了与李纯同样的针眼。甚至在李纯的皮屑组织里找到了与死者吻合的DNA。我们推测死者身前先给自己注射了含有大量细菌的不明物质，后与李纯无意间撞上，把针扎在了李纯手上。”
　　他们在发现死者尸体附近进行了大规模搜查，没有找到注射器或者针头之类的东西，现在天黑了，加大了搜查的难度，目前还是一无所获。
　　“到底是什么细菌查出来了没有。”现在最关键的是救治李纯。
　　“还没查出来，这种细菌在国内还没有出现过。”这种在全国都没出现过的细菌怎么就出现在了他们这个小县级市里，还一死一病。
　　“死者的身份和社会关系查出来了没有。”李纯说扎他的人身手很好，这种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文昌市，扎李纯是凑巧还是蓄谋，还言之过早。
　　李纯的档案有部分是保密的，这说明他以前参加过特殊任务，会不会是完成任务时招惹了什么仇敌。
　　“没有。”

　　欧队走后玉瑾去药店买了小儿退热贴，把它贴在李纯的额头和手心脚心。现在药物不管用，她只能想办法帮他物理降温。
　　“妈妈，爸爸是生病了吗？”妈妈给爸爸贴的那个东西是她生病的时候贴的。
　　“爸爸生病了，彤彤要听话，不要吵爸爸。”
　　两个小时后，玉瑾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的高烧不退，她给李纯贴的退热贴都变成了暖宝宝。
　　现在已经九点了，女儿也睡着了，她把女儿抱到李纯的脚边睡，出去找医生。医生建议过去桑市治疗，如果今晚高烧还不退，她想明天送李纯去桑市。
　　只要他还是一个人，不管他是什么理由不来找她，她都会让他重新回到她们的身边。她喜欢的只是李纯这个人，无关其他。
　　李纯的主治医生已经下班走了，玉瑾回到病房的时候，女儿睡在李纯的位置上，两边的围栏拉起来了，李纯不知所踪。
　　他的衣服手机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都不在了，好像他从没出现过似的。
　　种种迹象表明他可能已经清醒走掉了。想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没事都无法做到。因为她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他再次不见了。

　　李纯陷入昏迷后完全没有了意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等他醒来却他发现了自己的不同。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不仅是天花板，还能看到天花板上面的病房。吓的他赶紧闭眼，再睁眼只能看到天花板，注视几秒后又能看到楼上的病房。
　　一件带有玄幻色彩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好像有透视眼了。不仅能看透房子，还能看透他身体里的器官和骨骼，只是看久了会头疼。
　　咕咕叫的肚子和干裂的嘴唇提醒他该吃该喝了，他坐起来的时候看到睡在他脚边的女儿。
　　彤彤为什么会在这，难道是玉瑾带他过来的？
　　他现在又渴又饿，要出去买吃的，就把女儿抱到病床中间睡着，把两边的围栏锁好。
　　他去买了面包和水就立刻返回了病房，女儿一个人在那里，他不放心。
　　李纯推病房门时，玉瑾正抱着女儿出来。
　　“瑾瑾。”他伸手接过玉瑾怀里的女儿抱在自己怀里。
　　“好些了吗？”她接过李纯手里装面包和水的方便袋。
　　他看起来好了不少，除了嘴巴干枯，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好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他要去刑警队一趟。
　　李纯去护士站和护士说了一声，抱着女儿跟着玉瑾离开了医院。

　　他站在玉瑾家门口有些局促，他怕他的出现会打破玉瑾家的平静，害怕她男朋友会误会。
　　“瑾瑾，彤彤给你抱，我先走了。”
　　路上还好好的，为什么到家门口就不肯进来。
　　“你帮我把彤彤抱去最里面的那个房间。”他想走她偏不让他走。
　　“我把彤彤放在沙发上，你自己抱进去。”皮鞋还在门口，他可能在家里。
　　“你为什么不愿意进来。”下午他也没进来，难道她家里有洪水猛兽。
　　“对不起，我不想打扰到你们，也不想破坏你们的家庭，更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打扰她们，破坏家庭，误会。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李纯，你还记得这张相片是什么时候照的吗？”她把下午没收进去的相框拿给李纯看。
　　“记得。”
　　这是09年毕业时照的，那天他穿着警服，玉瑾穿白色连衣裙搭配高跟鞋。他高她半个头，她挽着他的胳膊。她笑着说他穿警服的样子特别帅气特别好看。他想着今后要多穿警服给她看。
　　那时的玉瑾还像个小女孩。虽然父母的突然离世让她瞬间变成了孤儿，但她从没吝啬过她的笑容。总是微笑着面对生活。
　　她温柔善解人意，她把她的温柔一点点渗入进了他的心里，对他总能做到无微不至。他穷，她就陪他吃路边摊，在他面前，她从不大手大脚，总会照顾他的感受。
　　她还很漂亮，比小红漂亮，比他见过的大多数女人都要漂亮。就是这样一位在他心目中近乎完美的女人，竟然会喜欢上他。

　　“你先把彤彤抱进去。”
　　李纯已经确定家里没有其他人，他把女儿抱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房间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他安置好女儿拿起相框，也是他和玉瑾的合影。
　　照片里，他上身穿着有些泛白的骷髅头黑色长袖T恤，下面穿着洗的发白的破洞牛仔裤，下巴上的胡子也有几天没刮，看起来有点邋遢，眼睛有些红，精神也不是很好。玉瑾穿着得体的女士西装，脸上的笑容带着些许的苦涩。
　　这张照片是他要求拍的。那天是2010年4月10日，玉瑾26岁的生日，也是他卧底任务结束的前夕。
　　本以为没有时间回来的，他已经跟玉瑾说好了，所以那天她穿着工作服正常去了店里上班。
　　为了任务，他从校园里的阳光大男孩，变成了邋遢不修边幅爱烟嗜酒的臭男人。
　　他在桑市卧底，她在周市经营玉石店。他有时间会回周市看她，会给她打电话。
　　她不管有没有时间，需不需要他，都不能去看他，甚至是主动给他打电话。

　　房内的摆设看出这是一间主卧，玉瑾在主卧里放他们的合照，是不是说明这个房子里还没有男主人，她也没有恋爱对象。
　　如果是扎针前，他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毫不犹豫的把她们接回甘兰市。他只是想就近照顾她们。
　　现在扎进他身体里的细菌成迷，先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醒来后还有了透视眼。这些都说明他的身体有问题，有着潜在的病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昏迷不醒，或者情况更糟。
　　他不想照顾她们不成反倒成为了她们的拖累。

　　玉瑾反锁好门，跟着到了主卧，站在门口观察李纯的表情。看到他把相框放下后，才开口说话。
　　“今晚留下来吧！”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是不是真没事了。
　　“我还有事，现在就走。”听到玉瑾的声音，他转身要出门。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如果是因为你的病，我已经知道了，这就是你活着回来了也不肯找我的原因？”为什么每次都要她推着走，他就不能主动一次吗？
　　他们之间这段关系，是她先表白，她主动追求，她甚至都提出过同居的要求。有时候她觉得他们俩生错了性别，她应该是男人，他更适合做个羞答答的女孩子。
　　“我给你打过电话，没打通。”
　　这话说的明显底气不足，他不敢看玉瑾，转头看着墙。
　　“我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不是你让我离开周市，换掉电话号码吗？”那年生日过后他一直没有联系她。20号的时候，她收到了他发给她的邮件。他说，如果他死了换掉号码，马上离开周市好好生活。
　　一个月后，他的领导拿着他的抚恤金找到她。
　　他有没有想过那一个月她是怎么过来的，他有没有想过当她知道他牺牲的消息后要怎么承受这个结果。还好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看着他心虚的样子她就想生气，可是她就是生不起他的气。
　　“对不起。”
　　2010年4月15日有笔大交易，他把这次交易的情况提前告诉了他的领导孙铭。
　　那次大交易就成了他们的收网行动。
　　离交易的日子越近，他越是心神不宁。10号是玉瑾的生日，他害怕今后没机会陪她过生日了，冒险潜回了周市，回来后给她发了20号的定时邮件。

　　那次行动并不顺利，黑老大在交易前就发现了有警察，外围的兄弟全军覆没了，他不敢走回头路，带着李纯上了对方载满军火的船只，把对方的人都弄死后，他们驾着船跑路了。
　　船只行驶了40海里，后面警察跟了上来。紧追不舍，摆脱不掉。就在这时他们的船只发生了爆炸，整艘船瞬间炸毁了。
　　海警打捞了一个星期，只打捞上来几具残肢和一堆炸毁的枪支弹药。
　　那堆残肢里没有李纯和黑老大，孙铭等了一个月，没有等来李纯的消息。那么大的爆炸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只是没有找到尸体就还有希望，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希望也变成了绝望。
　　行动过后一个月，孙铭打了李纯的牺牲报告，为他争取了一笔抚恤金，找到了玉瑾，把抚恤金给了她。这是李纯生前交代好的。

　　在玉瑾的坚持下，李纯还是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