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么男人》其远兮

2、第一章

　　2014年9月21日 晚8点，甘兰市刑警支队2组组长李纯还留在办公室看资料。
　　明天会市有同仁要来甘兰市查办拐卖儿童案。临下班前欧支队把案件资料给他。他们2组明天要协助会市同仁完成抓捕任务，今天他需要先熟悉案件资料。
　　2组加上他一共6人，除了他，其他5人都有家有口。没很重要的事，他一般不会留下他们加班。
　　反正他是孤家寡人一个，回家也是对着空荡荡的房子，还不如留下来加班，现在看了明早再和他们开会说重点。
　　别看李纯这么为组员着想就以为他是个热心肠的人，他可是他们刑警支队的“黑面神”。
　　也不是说他脾气有多坏，他喜欢板着脸，不爱笑。
　　183的身高，帅气的脸庞，就算不会笑也不至于单身至今。听说队里有人向他表白过，都被他拒绝了。后来还有人传出，他身体有缺陷。

　　研究完资料已经八点半了，他收拾好桌面锁门回家。
　　今年27岁的李纯是2011年9月来甘兰市刑警支队任职的。他从一个小组员爬到组长这个位置花了两年半时间。
　　在刑警支队的这三年里，他破过很多大案要案。他除了勤奋喜欢加班这个优点外，还头脑灵活，观察细致，推理入微。这些都与他曾经做过卧底的经历有关。

　　他住的地方就在支队后面一公里处的老式小区里。两室一厅的二手房，今年年初按揭买下的，首付和简单的装修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上个月，他从宿舍搬进了现在这个家。
　　晚上，在小区门口的夜宵摊上买了一碗6块钱的蛋炒饭带回家，晚饭就这么解决了。
　　饭后他最喜欢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那种老式水泥阳台栏杆，没有封起来，只是重新粉刷了一遍。
　　点起一支烟，他回来3年了。以前没毕业的时候，他还不会抽烟喝酒。后来为了完成卧底任务，他特意学会了抽烟和喝酒。回来后其实他都已经解掉了，只是他发现晚上抽过烟后他容易睡得着。
　　十点半洗澡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六点起床跑步上班。
　　除了出警和加班，他每天都是过着这种规律而又单调的生活。
　　9月22日早上，他跑步回来，洗澡换上干净衣服，吃过早点步行上班。

　　开过早会，把资料分发下去后他联系了拐卖儿童案的负责人孙队长。他们还在来甘兰市的路上，预计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两人定好在支队碰面。
　　等孙队长和他的队员到刑警支队的时候已经10点了。他们马上召集所有人进会议室开会。
　　李纯的主场，会议由他开头。
　　“我们先请孙队长给大家说说当下的情况。”
　　“你们手上的那张纸是嫌犯关押被拐儿童的粗略平面图，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里面最少有6名嫌犯，被拐儿童有10名。我们的人是跟踪其中两人找到了这个地方，他们昨天下午到这里，现在已经过去20个小时了，嫌犯还在里面没有外出，只有饭点的时候会轮流出来买饭。现在掌握的情况就这么多。”
　　“孙队长，那边有我们多少兄弟在监视，对房子周围的情况了解多少。”昨天给他的资料里并没有说他们有人在这边监视。
　　“那边有我们3名队友，他们是一路从会市跟踪过来的，周围的环境还没有探查，怕打草惊蛇。”里面的嫌犯人数众多，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重点监视。
　　“那我们先去现场，配合孙队长工作，你看？”李纯说完看向孙队长。
　　孙队长点了点头。“好，那就先过去，去了再布控。”他早就想过去了，那边监视的3人昨天一夜没合眼，要派人过去接手。

　　李纯让孙婵留守办公室，他带着其他四人和孙队长一起驱车前往目标地点。
　　孙婵是今年从警校分过来实习生，也是2组里唯一的女生。20岁出头，喜欢扎马尾辫，平时都是T恤牛仔运动鞋，一副要出任务的打扮。李纯却只安排她打打杂和做文员的工作。

　　到目的地询问过情况后，孙队长安排三人去后面的车上休息。
　　李纯安排杨明庭和肖画成去勘查周围环境。他去了疑犯房子正对面的那户人家里，征用他们的房子做掩护监视。
　　杨明庭30岁，中等身材，长相普通，是走在人堆里认不出来的那类人，适合跟踪和勘查。
　　肖画成33岁，警校出来的高材生，主攻刑事审讯，对侦破也很有研究，是2组里的全材。组长不在的时候，由他接替组长的工作。

　　房子没有后门只有一扇窗户，还是封死的。左右邻居都是楼房，只有疑犯所在的房子是平房。房内的窗帘都是拉死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目前只能确定里面有六名嫌犯。
　　李纯和孙队长一起制定了抓捕行动，让杨明庭伪装成居委会工作人员接触嫌犯，等嫌犯开门的时候，他们一起破门而入，快速制服。抓捕时间定在晚上十点整。
　　这时站在窗边监视疑犯的会市同仁发现了情况。
　　“孙队长，有情况，有辆面包停在了疑犯房子门前。”
　　李纯接过杨明庭手里的望远镜，看到从车里下来了两个男人，他们绕到汽车后面，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抱出了两个小孩进屋，又是六名儿童。
　　新抓了一批儿童过来，行动需要重新制定，这里说不定是拐卖儿童的一个据点，要留人继续监视。

　　等面包车离开后，孙队长通知已经蹲守在路边的队友马上对面包车内的嫌犯实施抓捕。
　　10点整，杨明庭伪装成工作人员上场，里面的人警惕性不高，很轻易就把门打开了，抓捕行动很顺利，六名嫌犯很快就束手就擒。
　　孙队长的人押解嫌犯，李纯组员解救儿童。儿童全都在最里面的房间里睡着了。有经验的孙队长告诉他们孩子们被喂了安眠药。
　　李纯和孙队长带疑犯回刑警支队，2组的四名组员送小孩去医院，会市那边留下3人继续监视。

　　回到刑警支队孙队长马上对嫌犯进行审讯，过程还算顺利，交代的也比较清楚。
　　后面送过来的六名孩子是从文昌市拐过来的，所有被拐儿童都会集中到甘兰市，然后通过甘兰市码头把孩子们运到全国各地去卖。
　　孙队长和李纯顺藤摸瓜，在码头把负责运输的嫌犯全部抓获了。只是主谋一直未露面，在审问中得知主谋与他们都是单线联系，只要有人没联系上，他就不会露面了，还在监视的据点也没用了。

　　他们忙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李纯冲了个凉水澡，换了身留在办公室的警服，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出来时看到累趴在办公桌上睡着的几人，他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他买好早点回来时，杨明庭他们正在停车。
　　李纯马上过去询问情况。“明庭，孩子们情况怎样？”
　　昨天忙了一宿，也没顾上给他们打电话。
　　杨明庭强打精神回话。“都还好，医生说喂的分量不多，今早孩子们醒后又做了检查，都没事，这不都带回组里了？”
　　杨明庭话还没说完，刚从车上下来的一名3、4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破旧衣服，跑过来抱着李纯的腿，嘴里喊着。“爸爸，我要妈妈。”
　　小女孩脸上挂着泪珠，头后的两根小辫子已经散乱了。站在一米八三的李纯旁边，小小的，看着好可怜，李纯有些心酸，那些人贩子太不是东西了。
　　他把手里的早点递给出来帮忙的孙婵，蹲下了身子抱了起小女孩。“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有点委屈，带着哭腔的回答。“我叫彤彤。”
　　李纯看小女孩又要哭了，要把孩子递给杨明庭。可能是他这张冷脸吓到小女孩了。
　　小女孩竟然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不肯让杨明庭抱，还一直看着他，也不哭了。
　　车里的小孩都安排进了会议室，李纯抱着小女孩也进去了。
　　十几个小孩都在里面，隔着门都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有一个小孩哭，其他的小孩也跟着哭。这十几个小孩里，最大的也就5岁左右，小的可能才1、2岁。
　　他进去时看到杨明庭正熟练的分发糖果，最后一个发给了他怀里的小女孩。
　　李纯想把小女孩放下，小女孩还是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他只好蹲在地上，再把小女孩放下来，用并不温柔的语气对小女孩说，“彤彤乖，在这里跟小朋友玩，我去帮你找妈妈。”
　　小女孩没有吱声，只是眨了眨眼看着他，慢慢的松了手，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他起来转身出了会议室，还把门给带上了。门后隐约传来“我要爸爸”的哭喊声。

　　李纯把确认这群孩子身份的工作交给了孙婵。组里除了孙婵，其他人一宿没睡，分派点简单的工作给她。
　　“陈哥，你和孙婵一起落实这群孩子的资料。”他还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处理这件事。
　　陈哥，全名陈伯毅，42岁，175cm的身高在组里算是比较矮，他的身手也不是特别好。但是他工作时间久，办案经验足，刑侦很有一套，也是审讯的一把好手。
　　10分钟后。
　　“组长，会市那些小孩的资料已经跟孙队长那边确认过了，剩下的6名小孩应该是文昌市那边的，孙婵正在跟文昌市那边确认，一会儿就会有消息了。”
　　“好，文昌市那边确认后告诉我。”

　　文昌市，养育他陪伴他长大的城市。
　　李纯在文昌市孤儿院长大。院长说他是被路人捡到送来孤儿院的。
　　那时他刚出生才三四个月，天已经开始变冷，他虚弱的哭声引来了路人，路人把他送到了派出所，民警又把他送来了孤儿院。
　　跟着他一起被送过来的还有一张放在他衣服里的日历纸，是1987年7月11日那天的，上面写着“李纯”两个字。
　　那时的院长还不是院长，他猜测这张日历纸可能是小婴儿的出生年月日和名字，李纯的名字和生日就这么定下来了。

　　还没离开的陈伯毅继续汇报工作。
　　“孙队长已经去提嫌犯了，他们马上回会市，嫌犯和会市被拐儿童一并带走，他让我跟组长说声谢谢。”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