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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   眼见着球赛快结束,陆诚急忙把车辆驶回原位,鬼鬼祟祟地把四面车窗全部降下通风,又在陆语回来前恢复原状,只在自己这一侧留了条小缝。

      而后半阖着眼睛,假寐。

      可惜,如此的精妙设计也没能逃过我们陆经理的火眼金睛。

      副驾驶的门没上锁,她却径直绕到了陆诚那侧,抬手敲了敲玻璃窗,没给他表演的机会,右手摊开,单字吐音,“烟。”

      来的时候怕赶不上比赛才把这事搁置一旁,既然被她瞧见了,就没有置之不理这一回事。

      “嗯?回来了啊。”陆诚样似倦怠地抹了把脸,虽已被她一番话吓得心惊胆颤,依旧垂死挣扎,倔强地把戏份演全套。

      陆语扬唇,没有和他虚与委蛇的意思,顾自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到T字头。

      陆诚仍扮演着大梦初醒的角色,懒洋洋地半眯眼睛,余光却往陆语那里走,无意瞥见上面的联系人名字,一个激灵,急忙降窗阻拦,“我错了!”

      陆语挑眉,没有嘲他绷不住性子,把手机背到身后,“诚哥,你是生意人,知道什么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陆诚咬牙,手指颤颤巍巍地打开储藏柜,把里面未拆封的烟盒全部上缴。

      然后眼见陆语当着他的面,一盒盒地扔到垃圾桶里。

      保洁阿姨下午刚打扫过卫生,硕大的垃圾桶里空荡荡的,重物坠落发出砰砰的撞击声,跟在割陆诚心头的肉似的。

      转手卖钱也好啊……

      败家。

      他幽幽地念了句曹植的七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试图勾起陆语的同情,但是显然无效。

      陆语处理完赃物,施施然拍了拍手,慢悠悠走回来,带上副驾驶的门。

      陆诚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意难平,恶狠狠地说了句,“小语,你可别犯我手上了。”

      陆语托腮,眨了眨眼,小巧精致的酒窝浮现在两颊,看起来心情极好。笑吟吟道:“我能有什么事被你抓住把柄。”

      陆诚语塞,打转方向盘结束话题,给自己留下最后的颜面。

      自家这个堂妹天生的领导风范,做事滴水不漏。

      陆语巴不得他安静,一路哼着小曲看沿路风景,心态可比来时舒缓得多。

      陆诚恨得牙痒痒,忽地想到自己无意间望见的场景,眉梢一动,斜瞥陆语,笑得贼兮兮的。

      “小语,你们球队有个小男生长得挺帅的啊。”

      “嗯?”陆语不知道他突然提起这茬的意图,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展开人像搜索,脑子就自动浮现了温泽面无表情的冷峻模样。

      她觉得这样的第一反应莫名怪异,喉头微动,定下神来,状若随意道:“然后?”

      “我们语妞如花似玉的,没发展出点什么?”说着,他腾出一只手,轻佻地捻起陆语的下巴。

      闻言,陆语忽觉一阵心悸,转瞬即逝。

      她拧眉,匆忙别开下巴,把他的手掰回去,“专心开车,龌龊的心思都给我收起来啊,谁都跟你似的。”

      陆诚嘶了声,频频摇头,猛踩油门超过前面的车辆。

      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着行事果断凌厉,可到底还是小姑娘,道行太浅,一点都激不得。

      二十多岁的年纪了,法定结婚年龄都到了。居然谈□□变,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 / /

      安排庆功宴的事让陆语发愁。

      前两年在Z大真的说得上是沉迷学习,每天不是图书馆就是教学楼。偶尔孟娇提议寝室聚餐,她才会陪着到学校附近搓一顿。

      现在要让她找一个味道可以价格适中的地方设宴……问题有点大。

      因此,时间不免就拖得久了些。

      而与此同时,处心积虑“摔断腿”的温少爷已经在寝室里掰着指头数和陆语分别的时间了,按分钟计。

      桌面的A4白纸密密麻麻码了一行行小字,任谁也看不懂上面的组合构架,跟摩斯密码似的,还以为他预备选数学系的辅修专业。

      殊不知这只是温泽思念之际做的无聊消遣。

      可怜路军等人,每天在寝室里不但要照顾温少爷的起居,还要饱受低气压的迫害,日渐消瘦。

      周二那天晚上,陆经理终于在热心市民孟女士的帮助在荒芜偏僻的本校区附近定了一桌砂锅煲。

      这家的砂锅是H市的老字号连锁店,号称十大必吃美食之一,正巧总店在就Z大旁边,虽然陆经理在此次聚餐前并未闻其名。

      除去三两个临时有事不能赴约的队员,连带着陆语在内统共十二个人。

      陆语要点菜,到得早,剩下的队员基本上是三两成群一同前来。

      温泽就不同了,他是被路老妈子搀着一瘸一拐跳过来的,脚踝裹成了木乃伊,好不可怜。

      见状,陆语蹙眉,匆匆从座位上站起身,就近给他腾了一个位置出来,朝路军问道:“伤得这么严重吗?”

      “可不是吗……”路军叹气,把温泽胡诌给他的病情复述了一遍,眉间的忧愁不像是伪装。

      陆语暗自愧疚。

      看温泽那天比赛后能耍能闹的样子,她以为充其量是轻度扭伤,贴两天膏药就好,没想到竟然缠上了绷带,是她大意了。

      她耐心地听着路军的描述,时不时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温泽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互动,虽然谈论的对象是他的身体健康,但别扭的小情绪仍是不由自主地往上蔓延,满心满眼都是“进门之后陆陆居然没有先跟他打招呼……招呼……呼……”

      愤懑的温少爷立刻给了路军一个凉凉的眼神,路军被冻得一激灵,心领神会,干咳一声,装作和别的队员打招呼的样子灰溜溜地跑开。

      话落半截忽地切断,陆语有些惊异,刚想追问,温泽倏地叫唤了一声,立刻引得她侧目。

      “撞到伤口了?”

      他抿着嘴,双眸低垂,是心虚还是默认只有自己知道了。

      陆语自然而然把这当成是温少爷别扭的骄傲。

      拧眉环视一圈座位的布置状态,提议道:“不然你坐到最里面去,外面上菜你不好移动,难免磕到碰到。”

      温泽下颔微叩,抬眸看她,里面映着水光,“我自己过不去。”

      陆语被那乌黑瞳孔中的粼粼波光闪到眼睛,怔愣一会儿。半响,才掩唇回避自己的失态。

      嚣张狂妄惯了的温泽竟然屡次三番的示弱,叫她难以适应。

      不可思议的想法再次涌上心头,混着陆诚不怀好意的调侃。

      眸光微闪,她佯作自然地抬起手臂绕过他的臂弯,身体却不由自主一僵,迟缓地让温泽把肩膀靠在自己身上,半拖半拽着往里侧走。

      “小心点,看椅子。”

      陆语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哪怕上一秒还在为其他糟心事忧虑,下一秒就能立刻进入状态。

      其实细观,她的从容中还是透着些微的牵强,不过显然,温少爷没有这样的洞察力。

      天气寒冷,她的声音却很暖。像是心口上熨了一块铁,快将他捂化了。

      旁边有队员见陆语吃力,想要上前帮忙,都被温泽一个凉幽幽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他偏头看向陆语,白净的小脸透着认真和专注,没有半丝旖旎的念头。

      温泽却忍得好辛苦。

      半抬着小腿单脚跳本就吃力,还要忍受陆语的美□□惑。

      他呼吸地频率下降,贪婪地嗅着她颈间的芳香,不知道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身上有一股牛奶小布丁的味道,还是缀了草莓粒的那种。

      饶是酸菜鱼明虾毛蟹的味道再重也遮盖不去。

      喉结快速滚动,舌尖已经在唇边试探。

      “可以坐下吗?”陆语突然发声。

      脚尖挨到了椅子边,手指因为重物的长时间压迫麻木,她下意识动了动,无意间拨着了温泽的胳肢窝。

      他条件反射地一偏,侧偏的脸颊触上了陆语饱满的额头。

      陆语出了一身汗,浑身燥热,直想赶紧脱掉外套,弱化了其它触感。

      温泽却被额头的湿濡惊到,身体僵直了两秒。嘴唇紧抿着,敛成扇状的眼睛带着不为人知的窃喜。

      见他久未回复,陆语重复道:“温泽?”

      紧张到灵魂出窍的温少爷迟钝地应了声,迫使自己挨着她脑袋的身体抬起,手指触了触滚烫的耳垂,上面的脉络有节奏的跃动。

      两人这短短几步路着实走得艰辛,队员基本已经到齐,聊得来的三五成堆挤作一团。

      陆语也没有力气再另寻位置,索性就在他旁边落座。

      倒是便宜了温某人,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欢喜。

      服务员陆续端上了砂锅。

      考虑到篮球队男生的食量,陆语要了五个大煲,鱼虾各二,外加一个蟹煲。

      夹菜的时候陆语忽地想到桌上全是海鲜的问题,扭头问他,“脚上的伤有什么禁忌吗?”

      温泽正和白瓷盘里一块鱼肉斗争,绸缎似的光面鱼皮被他拨得干干净净,弃置一旁。筷子置于中央的骨位上,剔去透明的小刺,留下红色的鱼骨斑痕。

      闻言,他缓缓挺直了背脊,似乎是在为自己增加底气。

      “没有。”他用余光瞟了眼陆语,飞快作答,掩饰自己的心虚气短,

      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病情,能有什么忌食。

      陆语不疑有他,笑了笑,偏头和身侧的另一位队员聊天。

      温少爷顺利过关,却更加郁闷,早知道他就说有了。

      他微微后仰,越过陆语望向魏肖尧,试图通过自己凶狠的眼神要他知难而退。

      不就一本书吗,能聊这么久,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能?

      魏肖尧被温泽灼热的视线烧到,扶了扶方框眼镜眼镜,歪头看他,目露疑惑。

      这番突兀的动作自然吸引了陆语的视线,“嗯?怎么了?”

      温泽迅速回头,眼睛在桌上胡乱飘摇,干巴巴指了指正好转到魏肖尧面前的大瓶椰子汁,声音干哑,“够不到。”

      陆语指尖往转盘上一扣,稍一用力,椰子汁就落到了他手边,“这不就好了?”

      明明只是一场示范,温少爷却觉得在心上人面前丢尽了脸,玻璃心碎了一地。闷闷不乐地给玻璃杯里倒满白色的饮料,小口小口地抿着,沾了一嘴的奶渍。

      张炎是个鬼主意大的,八面玲珑处事圆滑,卓然对他非常满意,基本就定下是下一任队长了,最近正在考核期。

      此时不知和身边的人聊到了什么,突然用筷子敲了敲玻璃转盘,举起溢出来的酒杯往陆语那头递了递,“这一杯酒敬语姐对我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带病之躯还舍身来看我们比赛!”

      “语姐,赏个脸?我全干你随意。”

      陆语打小就在陆老板的耳濡目染下练就一身酒桌功夫,说是千杯不醉也不过分,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从不显山露水,估计这几个还以为她酒量浅半杯倒呢。

      她会喝却不代表爱喝,但今天既然是打着庆功宴的名头,不做出些表示也实在过意不去。

      秀眉轻挑,从容地举起酒杯凑到红唇边,刚想饮尽,忽地被一只修长的手夺过,八分满的酒水洒在桌布上,还有星点溅上了她的毛衣。

      陆语怔了怔,视线凝滞在手腕上,半响没敢抬眸。

      是不敢。

      “你在生病。”温泽的语气很凶。

      不是初见时的冷漠,而是一种……很熟稔的管教。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梦见泽狗把陆陆强吻了。
    但想到你们都是一群爽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小妖精,我决定不亲[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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