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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她是我的女人 ...

  •   “绿珠,刚刚院子里有人见着你了吗。”云水清一手抱着拂林犬,一手拿着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白色的茶杯上留下了点点口脂。

      绿珠有些支支吾吾,欠了欠身子,“婢子推的时候还未见着人影,没想到段都知快要摔倒之时,荀子安荀公子出现救了她,所以婢子也不知是否被人瞧去了。”

      “哒哒”,杯子碎裂的清脆声音响起,拂林犬旺地一声从云水清的身上跳落,一溜烟跑了,许是被吓到了。

      云水清的手指被碎裂的瓷杯割开了一个小口子,小血珠往外汨汨地冒着。

      绿珠忙不迭跪了下来,“婢子知错了,请小姐息怒。”绿珠浑身颤抖着,仿佛她眼前坐着的不是个温婉娴静的美人,而是恶魔。

      云水清拿起绣有兰花的手帕擦起了受伤的手指,看起来漫不经心道:“领罚吧。”

      绿珠的脸色煞白,不过还是照着办了,她把几案上的金鸭香炉拿到了云水清的面前,云水清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揭开镂空的盖子,取了香箸往燃着的香饼上拨弄着。

      绿珠撩起手臂的袖子,只见手臂一侧密密麻麻,皆是烫伤的疤痕,此时的她已泪眼婆娑,而云水清没有半点犹豫,提起香箸往她的手臂靠去。

      绿珠吃疼,却生生忍了下来,没有喊叫出声,只有气无力地说道:“请小姐饶了婢子。”

      云水清许是消了气,并没有折磨绿珠太久,她的眼里积聚了狠戾,咬着牙道:“段思宁,我不会放过你的。”

      荀子安回到了他的厢房,身上还残留着段思宁刚留下的香味,青木香加上沉香的味道,倒是有些奇怪,平日里他路过那位小姐身旁,却是麝香混合丁香的味道。

      她问他的名字,看上去也不像是故意引逗他的注意,这又是为何?

      弯弯的月牙眼,两颊小小的酒窝,明明还是那个人,却说不出哪里有些不同了。

      此时,荀子安的脑子里满是段思宁,什么时候他也会去注意女子了,也罢,都道他是花花公子。

      转而,荀子安的眼里闪过危险的光芒,他看到的那个影子,那个推了段思宁一把的人影倒是很熟悉,冷笑在荀子安的嘴角蔓延。

      走廊外的脚步声近了,敲门而入的是荀子安的仆人,武正,荀子安那日在西市街上花了10贯铜钱买来的,为人忠厚老实,最主要一身功夫还不错。

      “公子,你让我去查探的事未有结果,小的办事不力,愿受责罚。”武正跪了下来。

      荀子安手里捧着钿青红轴书卷,从容不迫道:“事情本就复杂,这不怪你,你起来吧。”

      入夜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红彤彤的灯笼高高挂起,乐弋楼已热闹非凡,多的是才子佳人,你来我往,不过要说最惹人瞩目的宾客,还是荀子安,荀家三公子了。

      先不说荀子安生得清隽雅致,风度翩翩,就说他爹荀尚书吧,正三品的官儿,就这显赫家世,惹得长安城里多少女子投怀送抱。

      可是这荀子安,任谁都捉摸不透,前些日子里进士放榜,他一举中的,考中了进士,人人道贺,尚书右仆射在庆宴上当场要将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他。

      怎料,荀子安直接拒绝了,之后便经常出入这乐弋楼,更甚的是,他直接在这乐弋楼定居了下来。

      流言蜚语悉数传开,人们背后猜测,定是这尚书右仆射家的小女儿生得极丑,这乐弋楼里别的不多,美女最多了,看美女养眼又养生,如若是他们也会选择后者。

      段思宁不知怎的,迷迷糊糊睡了一觉,九儿推门而入,“小姐,大堂里已来了好些客人,鸨母让你下去招待客人。”

      段思宁猛地从床上起身,“九儿你不是说我以后只要接待裴公子一人了么?”

      九儿扶过她家小姐,有些狐疑但经历过今天这些事,她明白她家小姐身体不舒服,于是耐心地回答:“小姐,你以后只需和裴公子一人睡觉,但是招待客人还是必须的。

      段思宁舒了口气,只要不是陪睡觉就好,她催着九儿道:“我们下楼去吧。”

      九儿踌躇不前,惊讶道:“小姐,你就这么下去吗?让婢子再为你梳洗打扮一番。”

      铜镜中的段思宁蓬头垢面,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但转而心生一计,便对着九儿说道:“不怕,就这么下去吧。”

      大堂里面琴瑟和鸣,脂粉香气,美酒佳肴,无一不撩动着人的感官。

      只是这般盛宴,在段思宁从二楼下来之时便瞬间停止了。

      “段都知今日是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这下子田雅你可以重新争得这都知位置了!”

      花魁位置,一年两选,分为春选和秋选。

      要说这花魁位置人人争破头,一来是名气,有了这花魁的光环,必定有些官宦子弟慕名而来,说不定对方一开心就帮你赎了身,买回去当个小妾。

      二来,就算没有人替她们赎身,至少也会有人花一笔小钱养着她们,以后专门只服侍一人。

      三来,成为花魁,这拿到手的钱也是最多的。

      当然除了一等花魁,还有二等,三等,只要在排名榜上的女子,过得都不会太差。

      鸨母祝婉三十出头的年纪,风韵迷人,摇着盈盈一握的腰肢向着段思宁方向走去,“思宁啊,你这是怎么了?”

      段思宁作势虚弱道:“我今儿身子不舒服,头疼得厉害。”

      祝婉一脸心疼,段思宁是可她的摇钱树,乐弋楼就属她才华最好,客人们行酒令的时候,段思宁作为席纠吟诗作对的才华常常获得满堂彩,这自然是少不了赏钱的。

      于是,祝婉柔声说道:“不舒服的话,今晚就不要给他们当席纠了,上楼休息吧。”

      谁知堂内中间一魁梧男子离开座椅站了起来,大声喊道:“那位头发像鸟窝的姑娘,我瞧着你很有个性,大爷我喜欢,陪我喝一杯,这一贯铜钱就是你的了。”魁梧大汉啪的一声把一贯铜钱拍在了桌子上。

      段思宁很想吐血,人的审美真是千奇百怪,可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真是不想陪人喝酒,虽然陪喝酒要比陪睡好的多,算了,她银牙一咬,逃跑也需要用钱,她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知道那个段思宁把钱藏在了哪里。

      段思宁弱弱地走了过去,竖起食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就一杯,是吧?”她拿起酒杯一口饮尽,右手伸出,拿起那一贯钱准备离开。

      那个魁梧大汉却不肯罢休,用脚拦住了她的去路,“只喝一杯会不会太少了?”语气轻佻。

      段思宁这下子是真的不舒服了,这不明摆着耍无赖吗,却还是笑嘻嘻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知这位大哥是君子还是小人?”

      魁梧大汉气得胡子飞起,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哎呦,都是出来卖的,装什么高贵呢。”说这话的正是田雅。

      她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头上插着鎏金银钗,每次见她,都装扮得很是精致。楼里的姑娘们都知道两人水火不容,站在一旁看好戏呢!

      被田雅这么一说,魁梧大汉倒是有恃无恐了,胆子也变得大起来,想要过来推搡段思宁。段思宁眼见着粗壮大手向她抓来,她正想躲开,一把纸扇帮她挡开了。

      纸扇的主人正是刚刚一人坐在角落喝酒的荀子安,段思宁这下子更加不知所措了,这男人果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么。

      让她吃惊的不只这些,荀子安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纠缠不休的魁梧大汉泄了气,荀子安收好纸扇,睥睨地瞟向那位汉子,“她是我的女人。”

      段思宁愣在那边,心里都是小九九,哦,他不是裴公子的女人吗,怎么又是荀子安的女人?虽然他生得好看的紧,但她真的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子。

      荀子安这一举动,引得乐弋楼一众姑娘纷纷侧目,有人嫉妒,有人叹息。这荀公子虽说已经定居在了这乐弋楼,可从未点名要过一位姑娘,这下子看来,原来荀子安早早看上了段都知,才会有今天这一幕英雄救美。

      田雅的脸色铁青,手握成了拳头,表情扭曲,怨恨道:“段思宁,真有你的!”

      除了田雅之外,另外一个人的脸色也不甚好看,只是云水清依旧笑逐颜开,长长的指甲却插入手心,内心早已汹涌澎湃。

      那边,段思宁却牵起了荀子安的手,笑眯眯道:“你的手可真好看。”

      荀子安怔住了,“你说什么?”

      段思宁方才觉得不对,定是入了这乐弋楼,她都有些被同化了,她放开他的手,摸着扇子,一本正经道:“我是说这扇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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