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策将军没有上朝的第二十七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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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是旁人，在看到有人想把自己折磨成如此凄惨模样后，都该是不寒而栗的，但是言赫恰恰相反，不仅对此没有半分恐惧，还笑的格外灿烂。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们程家的人用起私刑来，居然这么心狠手辣，得心应手。”
程策皱了皱眉，虽说他也觉得大哥这次下手的确有些过了，但是此人毕竟是埋伏刺杀他们的死士，双手早已染满血污肮脏不堪，也没有什么可以怜悯的地方，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人真死了，会找不到解药的线索。
所以言语之间，多有对自家大哥的维护，还有对言赫的催促。
“我大哥这次虽然脾气暴躁了点，却也完全是因为心系父亲的安危导致的，若是放在平日，绝对不会如此，而且此人的所作所为，原本就不值得任何怜悯与同情，我现在只想知道解药的线索，所以言大夫，究竟能不能救！？”
“你能保证，你家大哥在对他用刑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是想着向我泄愤吗？”
言赫定定的注视着程策反问，在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之前，并不打算照他所说的去做。
程策被言赫那话一噎才反应过来，今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那番戏谑的话，确实是把他大哥得罪狠了，他还真没有办法保证，大哥会不和他计较。
此事虽然有些麻烦，程策却依然毫不犹豫的道。
“你放心，只要你真能治好我父亲，没有动别的什么歪脑筋，我一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程家任何一人寻你麻烦！”
“行，就凭你这番话，这人今天死不了。”
言赫也是爽快，直言不讳对程策的答案表示满意后，立刻动手开始施救。
现在对那刺客来说最致命的，就是咬舌自尽和经历重刑后的失血过多，在言赫为他止血施针之后，才恍然发现，他根本没有任何死志。
这刺客被折磨到了这个地步，都已经‘咬舌自尽’了，却还以极其可怕的求生欲撑着不让自己去见阎王，这样的人，如何可能会自尽？
那么这个刺客咬舌，应该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拥有任何泄露主人秘密的可能罢了，可是……
“没用了，你们就算再对他严刑拷打，也不可能问得出什么来了，他的舌头已经被自己完全咬断了，就算活下来，从今往后，他也不可能再说得出一个字来。”
未免程策不信自己所言，言赫还特地掰开了那刺客的嘴，让他看了看究竟断在何处。
“……如果……给他接回去呢？”
程策抽了抽眉角，因为对父亲伤势的担忧，似乎已经有些异想天开了。
“那你不该找大夫，应该去找个神仙来。”
言赫笑容灿烂的看着程策，眼底毫不遮掩的写着，策将军，你脑子里有坑吧？
对于程策这种不带脑子的想法，言赫倒是没太奇怪，毕竟上一世这种事他也没少做，比如，蛇咬了他一口，他居然还要咬回来！
“咳咳……那也得救活过来，我就不信他不认字！总有办法从他身上得到解药的线索的！”
清楚的从言赫眼中读出那句嘲讽之后，程策尴尬的假咳了两声，就立刻又为自己找到了挽回颜面的新理由。
“希望如此吧，不过我当真不觉得，这种宁可咬断自己舌头都不愿说出任何消息的硬骨头，是你们能搞定的，希望下一次，他不是直接把自己的十根手指都咬断了~”
言赫一边给那刺客上药，一边直接断言了程家最后的无疾而终。
被言赫已经气习惯了的程策，这回倒是没生气，反而因为他的话多了个心眼，想着之后一定要加派人手，把他看的更紧一点，索性直接把嘴巴给堵上，省的他又自残或者自杀了。
就在程策冥思苦想着，之后该如何防止这个刺客再找死，并且如何从他身上得到关于解药或者幕后主使人的线索时，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响动声，还有熟悉的惊呼声。
程策猛然循声望去，竟然见到刚才还气若游丝的刺客，此刻居然已经苏醒了过来，还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直接挟持了言赫，手中拿着他们地牢里用作刑具的铁签，死死的抵在言赫的咽喉上。
“啊——啊啊——”
那刺客舌头尽断已然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单音不住的咆哮嘶吼。
舌头断面上的伤口因此又破裂开来，不断的有鲜血从他口中流出，可是他却好像完全没有痛觉似得，只挟持着言赫，一边逼近程策示意他让开，一边威胁着加重抵着言赫咽喉处铁签的力道。
尖锐的铁签几乎没有什么阻力，就刺入了言赫的咽喉，殷红的血液一半顺着铁签流下，一半顺着他修长白皙的脖颈蜿蜒而下，红的妖异，红的刺目。
“大胆逆贼！这里是镇国将军府，他不是我们府里的人，你就算是挟持了他，也绝对是逃不出去的，你这种行为，只会让你之后更加生不如死！”
事发突然，程策也是心中一惊，却并未露出任何慌乱的神色，只立刻挡住了唯一的出路，一边出言恐吓让那刺客晓以利害，一边用手势让府中护卫立刻去通报以及集结。
然而那刺客就像是所有顽抗到底的死士一样，面对程策的话完全不为所动，只喉咙中发出威吓的低吼，把手中的铁签又深入了言赫的咽喉几分。
鲜血顷刻间染红了言赫的衣衫，红梅朵朵映衬着言赫的面色愈加惨白，然而他始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微眯着双眼，垂在身侧的双手指尖不自觉的轻颤。
“住手！你别冲动！”
看着眼前言赫随时可能会毙命的模样，程策忽然止不住的心慌，两难的抉择不断在心底徘徊。
以目前的状况来说，自己救人的速度是绝对比不上那个刺客杀人的，只要自己不愿放他离开，言赫就是必死无疑。
而这个刺客，偏偏是他们程家查探解药的线索，和埋伏刺杀的幕后真凶的唯一源头，若是让他跑了，或者是死了，那一切就成为无头公案了。
可是程策又不敢保证，留下这个刺客，就一定能从他身上得到线索。
若是解药和幕后凶手的线索一起无从得知，言赫又是唯一能保住自己父亲性命的人，若是他此时此刻丧命在刺客的手里……
“够了！把手松开！你别冲动！你不就是要走吗？我让你走，你把他放开！立刻放开！”
犹豫抉择再三之后，程策最终还是决定给父亲留一条后路，刺客现在身负重伤，就算让他跑了，程家倾巢而出也未必追不上，说不定还能放长线钓大鱼，但是言赫若是死了，就真的是走上绝路了！
程策一边对外打手势，让护卫让到一边，全体戒备听候命令，随时准备抓人，一边安抚着刺客的情绪，关注着他手中言赫的情况，缓缓向后退去。
这样的焦灼和对峙一直持续到刺客挟持言赫走出地牢，离开镇国将军府的范围。
一路上刺客都没有收回刺入言赫咽喉的铁签，他一直死死瞪着程策以及他身上的人，只要他们一靠近他三丈之内，哪怕只有一步，他都会手下加重力道，让铁签更深入言赫咽喉几分。
“这里已经是荒郊了，把他留下来，你要走，立刻可以走！”
刺客无法说话，只在喉间发出嗬嗬的低吼，垂眸看了言赫一眼，就运起内力在他后背狠狠一拍，把言赫直接用掌力朝着程策砸了过去，就把铁签当作暗器掷出，直接返身以轻功离去。
“给我追！”
言赫朝着程策身上狠狠一砸，直接就阻断了他的去路，血水四溅撒了程策一身，让他再顾及不了那逃跑的刺客，留下一道命令之后，立刻把软倒下来的言赫横抱在怀里，就转身找大夫救命去了。
言赫如同还是蛇身一样靠在程策怀里，双臂紧紧搂着程策的后颈，看他如此紧张的模样，不禁失笑道。
“策将军，那里，不疼了吗？”
“闭上你的嘴，再提那件事，我直接就把你扔回给那个刺客，信不信！？”
程策忍着伤患部位的疼痛，直接踩着轻功往回赶，生怕言赫会在半途丧命，偏偏他还有心情气他，真是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种人。
“那你扔啊~你敢吗？你舍得吗？”
言赫勾了勾唇，明明是一副面色惨白，满身血污的狼狈模样，那笑颜却依旧勾的程策忍不住心痒。
“闭嘴！”
程策涨红了一张脸，自己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只坚决回避言赫那充满歧义的问题。
“可是，我现在觉得很冷，很累，很困，说不定一闭上嘴，就要睡过去了怎么办？”
面对程策的喝止，言赫也不生气，就摆出一脸极其脆弱的模样，‘深情’的望着他。
很冷，很累，很困，一旦停止说话就要睡过去了，这是程策从十六岁开始征战沙场，听到同袍在闭上眼之前，最常说的一句话。
只要眼睛一闭，就是一梦一辈子，再也醒不过来了，看着言赫此刻的出血量，程策再不敢把闭嘴两个字低喝出口，只紧张的道。
“行，行，行，你说，随变你说！只要你别睡过去，说什么都行！”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策将军没有上朝的第二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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