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策将军没有上朝的第十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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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那段时间，言赫就每天专心致志的调理自己的身体，顺带去方圆百里的各个水源下药，直到被秦敛找上门来。
“言赫！你是不是在帝都的水源里都下药了？”
秦敛一路似是急赶而来，紊乱的气息让她苍白的脸色，已经呈现出了一种不自然的红晕。
“都下了五日了才发现，秦媂姜，就你这样的观察力，怕是就算坐上那个位置，也坐不稳啊。”
言赫慵懒的躺在柴堆上，衣襟大开，经过五日的滋补，身子也再无最初那样瘦骨嶙峋了，绕至心口的蛇纹若隐若现，再配上唇角那抹轻嘲般的笑意，颇有一番风情，却还谈不上是明艳动人。
看着逐渐恢复上一世风采的言赫，秦敛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觉心动，只觉得头疼，闭上双眼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道。
“别闹了，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没有解药，若是这蛊轻易可解，我还下来作甚？”
言赫懒洋洋的半闭着双眸，理所当然的拒绝医治。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卧病在榻下不来？整个帝都半数的人都出现了腹泻不止的情况，朝堂上八成官员没法上朝，还有后宫好几位妃嫔，外加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和药童！”
秦敛有些气急败坏的怒视着言赫。
“嗯！？我在戎盐当年下令屠村的时候，不就已经疯了吗？你现在才知道？”
言赫没理秦敛后话中细数的那些，只对自己疯了的这件事，意外的中意。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扯那些，你和戎盐有仇，你自己找他报去，别拿帝都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
“现在武陵帝已经开始派人列举了所有的患病症状，以及统计患病人数了，现在还能上朝的那些大人，已经集体怀疑，这是一场新的瘟疫了。”
“那群贪生怕死之徒会用什么方法来活命，你也不是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请你不要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然而秦敛滔天的愤怒和忧虑，言赫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懒洋洋的笑着，说着最残忍可怖的话。
“不好吗？一旦他们都死了，你就可以立刻顺利登基啦，把阎王爷的任务早些完成了，我也就可以安心的，再和戎盐纠缠致死啦，这对你、对我都好~”
听着言赫轻挑尾音的诱惑，让秦敛心底顿生起一股暴戾之气，盯视着言赫的双眸里也满溢着杀意。
然而秦敛却在与那笑颜对峙片刻之后，卸去所有戾气，再度闭上了双眼，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秦敛不得不承认，言赫说的没有错，这是完成阎王爷给予任务的最快方法，这会是一条捷径，一条充满诱惑力的捷径。
而且真正双手沾血，肮脏不堪的人也不是自己，她已经努力过，努力找言赫要过解药，是他说没有解药，不肯给解药才会导致那样的后果，就算之后此事被人知道了，她也只需要把言赫推出去受万人唾骂，让人泄愤就好……
秦敛再睁开双眼时，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居高临下的看着言赫，颇有些上位者的威势。
“那样尸山血海换来的皇位和天下，我宁可不要！”
“言赫，我知道你不是在试探我，或者是与我开玩笑，只是在告诉我，我还有那么一条捷径可以走，那么我现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告诉你，这条捷径，即使是我步入上一世的境地，也绝不会去走！”
“而且，你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小舅舅一定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秦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后一句话打动了言赫，让他在自己拒绝这个提议时，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
“那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步入上一世的境地，也别让我与戎盐步入上一世的境地，否则你要相信，我一定会在这个世界崩溃前，先一步让万千生灵给我们陪葬的！”
言赫从不否认，自己就是一个轻视生命，视人命如蝼蚁的人，但是在他的字典里，轻蔑与嗜杀成性，嗜血为乐完全是两回事。
“那现在患病那些人，还可以有救的对吧？”
秦敛不太自信的问着言赫，双手都因为紧张而握的骨节有些微微发白。
“本来就只是用秘术调和过的泻药而已，只要他们自己不找死，死不了人的。”
言赫显然是真没打算要医人或者是给解药的，但是意思也很明显了，他并没有下死手，而且只要某些人不准备再找死了，他也不会再做什么非要追究到底的灭□□计。
那么最后的问题就是，这个找死的界限究竟在哪里。
“要怎么做？”
秦敛试探性的问着言赫，希望他至少给点提示，别让自己太抓瞎。
然而言赫却没有直接回答秦敛，而是反问道。
“第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是谁？”
“是礼部尚书！他想以你、我、小舅舅三人行龌龊苟且之事，有密谋勾结之嫌为由参我一本，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当场就便溺了，原本武陵帝只是以殿前失仪为由，先把人扣押下去了。”
“结果只片刻之后，带礼部尚书下去的人酒来回报，他忽然面色惨白，浑身抽搐，外带止不住的失禁，这才让武陵帝心生了疑惑，请了太医去把脉。”
秦敛一回想起，慷慨激昂的礼部尚书忽然当众屎尿横流的景象，就整个人都背脊发凉了。
“结果一去太医院才发现，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和药童们，都好像集体吃了巴豆似得腹泻不止，不是虚脱的在床上起不来，就是人出不了茅房了？”
言赫对秦敛所说不只没有意外，还把后续内容一点不错的猜了出来。
“更重要的是，压根就找不到腹泻的原因，然后就好像会瘟疫似得，一传十，十传百，朝堂之上八成官员，以及后宫之中与那些官员有联系的嫔妃，都纷纷出现了症状？”
“还有不少的百姓也是，若非是出现了这么大面积的腹泻，我还真想不到你头上来。”
秦敛为言赫的叙述补充道。
“因为没人会这么疯吗？”
言赫勾唇轻笑间，把秦敛不敢说的后半句，也都补充出来了。
“咳咳咳……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不准记仇在我头上！”
秦敛翻了翻白眼，对言赫那让人不寒而栗的本事，是真的避之唯恐不及的。
“你不觉得，若是真的在所有水源之中下药，腹泻的百姓数量太少了吗？”
为了能让秦敛经后把皇位坐稳，言赫尽量不把话都直说，让她自己去好好动脑子。
“百姓腹泻的数量是很少，而且都集中在闹市之中，可是我查过武陵帝让人搜集回来的记录了，那些住的僻静偏远的大人可一个都没有幸免。”
对于百姓和官员之间，完全不对等的出事比，秦敛也是一头雾水，从中完全找不到什么统一的规律。
“因为口舌之祸啊。”
言赫一点一点的点拨解析道。
“我用的秘术里是添加了咒蛊的，常人喝了那些水根本不会有事，但是他们一旦提到咒蛊的暗示语，就会激发泻药的效力。”
“对暗示语怀有越大的恶意，泻药药力就会越强，它不会瞬间要了对方的命，却会在漫长的折磨之中，让他逐渐肠穿肚烂，最后被蛊虫整个儿吃光！”
秦敛嘴角抽了抽，被这让人毛骨悚然的效果吓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时，不禁开始猜想暗示语究竟是什么，居然能让自己一点事都没事。
“暗……暗示语不会是我小舅舅的名字吧？”
“还不算太蠢~”
言赫认可秦敛猜测的同时，继续道。
“所以，把那些腹泻和没腹泻的，还有症状轻重不一的官员都记好了，这关系到，你将来该与哪些人为友，又该与哪些人为敌！”
言赫此话一说，秦敛才明白言赫的用心，他是真的在为自己登基为帝提供帮助，而且是为了应对自己的心态做好了两手准备的，虽然主意有点馊，方式还有些恶毒，但是确实有效。
“放心，你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绝对不会辜负了的，其中应该也不乏一些，只是听信了谣言的人，只是这个口舌问题，我该怎么让他们注意和恢复啊？”
“找些孩子唱唱童谣，就关于灵鸾军的事迹，还有程家满门忠烈的光辉，再找一些乞丐多多散播散播，憧憬信仰程家的人，就可受到上天眷顾，不药而愈，很快就会有人传扬出去，人云亦云了。”
“记得，找的人，必须是没有腹泻过的，或者腹泻过后又痊愈了的，之后那些朝中大臣，只要不是些愚不可及的，就会去派人探查一番，只要想活命的，心里再不甘愿也得照做，若是还有想找死的，那我们谁都拦不住，不是~”
解决难题的大部分方法，言赫都已经毫不吝啬的提供了，至于细节，就扔给秦敛自己去筹谋了，毕竟以后要当皇帝的是她，若是这点办法都想不出来，也就不用再活着浪费粮食了。
“道理我都懂，方式也明白，可是你这样不是把程家整个儿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了吗？”
“武陵帝本来就看占据了一半武官职位的程家不爽，想要飞鸟尽良弓藏取回兵权了，你还刻意让人鼓吹程家功高盖主的名声，这是想要他们万劫不复啊！”
“言赫，你到底是想帮程家，还是想害程家！？”
秦敛忽然有些看不懂言赫的质问着。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策将军没有上朝的第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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