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Chapter 051 ...
-
阿布拉克萨斯瞪大了眼睛看他，仿佛今天才认识他这个人似的。他灰蓝色的眼瞳里闪着微光，除了敬佩，还有些别的东西。他低下头，敛了眼，将更深刻的神色藏去。
“感谢你今天告诉我如此重要的信息。虽然我不认为预言会对我以后的人生轨迹产生什么影响，但我知道了另一条路是什么样子。”马沃罗站起来，对阿布拉克萨斯伸出手，有着浅金色长发的少年握住那只初现少年骨节分明的轮廓的手，感到如同握住了一块炭火般发烫。
阿布拉克萨斯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马沃罗将他扶起来之后，转身想回城堡。
“等等……”
“嗯？” 马沃罗停下来。
“你的路上，斯莱特林们会站在你的身边。”
“但我要告诉你，我的主张无关任何一个血统和阶层的利益。”
“无论你选择哪一条路，我都会支持你。”阿布拉克萨斯坚持道。
马沃罗挑眉。“你不代表整个斯莱特林。”
“我会尽我所能。斯莱特林崇拜力量，视这个姓氏为荣耀，你有着所有斯莱特林崇拜的特质。你是被你的父母收养的不是吗？也许你是纯血！我可以帮你找可能的家谱，你可以改掉你的麻瓜姓氏，继承纯血巫师的姓氏——”
这句话刚出口，阿布拉克萨斯就明白自己说错话了。马沃罗皱起眉头，声音变得冰冷起来，似乎周围的空气都降了好几度。
“我不在意我的血统，当我所谓的亲生父母把我抛弃在孤儿院的时候，他们就不是我的父母了。我的姓氏永远会是赫普特。”马沃罗冷冰冰地回答，他直视着阿布拉克萨斯，眼中燃烧着黑色的怒火。他轻声却坚定地说道：“Muggleborn and Proud！”
说完，他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马沃罗在城堡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他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天文塔，靠着墙坐下来。他呼吸着夏末夜晚参杂着花香的凉爽空气，感到心里的不快消散了一些。
他依然为阿布拉克萨斯的话而发怒——用看到墙角的灰尘一样的语气，让他抛弃自己的姓氏？就因为自己的父母是一对麻瓜？他怎么敢！
他本来以为阿布拉克萨斯变了，如今他不再是满口“泥巴种”的纯血盲从者，但是根植在心中的纯血轮依然难以消弭。他知道阿布拉克萨斯在想什么，尽管是无意识的，他仍然想把马沃罗塑造成纯血家族心中的领袖，一点一点地，让他的政治观点偏向纯血巫师——第一步，就是让他抛弃自己的麻瓜姓氏。
马沃罗拧起眉头。他从未妥协过，也绝不会妥协。如果他无法取得未来保守派纯血巫师的支持，他的革新势必会艰难很多。但无论如何，他掀起的风暴终会席卷整个魔法世界，如果他们不识时务，就让他们在风暴中——臣服，或灭亡！
他沉浸在思考中，并没有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他依旧在霍格沃茨的天文塔上，但往下的楼梯旁挂的画像突然消失了，旁边历经几个世纪已然暗淡的天文仪重新焕发出光泽，角落突然出现了一个花瓶和一盏烛台，烛光投下的影子在墙壁上跳动。
一个影子接近了他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句古法语在他背后响起。
马沃罗立刻跳起来，魔杖已经握在手里，指着来人的咽喉。
“罗德尔？”
“你——我们的世界又重合了？”罗德尔惊讶地叫道，他盯着快戳到他喉咙上的魔杖，笑了。“好反应。我都想找你你决斗了，你知道的，找个对手不容易。”
他们在天文塔上坐下来，罗德尔开始跟他抱怨以前决斗练习的经历。“戈德里克作弊你知道吗？他居然用剑！我都用魔法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了，他的剑从一顶破帽子里跑出来，一顶会唱歌的帽子！！！What the hell”
“骂人的英语词汇学得挺快。”马沃罗评价道。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剑术，他竟然做到了一只手拿着魔杖扔各种攻击魔法，一只手挥舞剑身挡我的魔咒！”；罗德尔说。“后来我才知道，戈德里克之所以是最强大的巫师之一，不止因为他的魔法。他右手长剑左手魔杖的时候，才会发挥出完整的力量。”
“但是，我至今不能理解他为什么把他的剑放在破帽子里。”罗德尔的表情宛如看着一个人对一篮鼻涕虫大快朵颐。“品位！品位！”
“这里是霍格沃茨？”马沃罗问。
“什么霍格沃茨？噢，你是说未来的学校。现在还没正式创建呢，罗伊娜、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很早就认识了，我们原先的住址很远，他们在希腊的亚历山德拉炼金学校认识了彼此，后来我们就搬到了现在的地方。
“他们三个在希腊的时候，就有了在苏格兰创办魔法学校的想法，霍格沃茨是他们一点一点用魔法修建起来的——当然，我和戈德里克的姐姐也贡献了一些想法。现在赫奇帕奇也决定加入进来，她正在设计她的学院——她打算建在平地上。说实话，我姐和戈德里克决定让学生吹寒风，萨拉查决定让学生喝冷水，我觉得她的决定是最靠谱的了。”罗德尔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格兰芬多有姐姐？”
“当然，你们那些历史学家脑子都有不少毛病，四个创始人的描述中从出生到死亡没提一句他们的家庭。四个创始人又不是炼金术造出来的，当然有父母，也有兄弟姐妹。”
罗德尔撇了撇嘴，似乎对历史根本没提到自己很不满意。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未来的名声很差。
“对了，为什么不谈一谈你的世界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呢？我觉得一千年以后的世界比现在有趣多了。”罗德尔突然转换话题道：“我发现你似乎不太高兴？哦——别用这副表情看着我，尽管你平时也不可能笑容灿烂，但很明显你现在心情糟糕，我能感觉到。”
“感觉到？”
“我能从巫师的魔法波动感觉到他们的情绪。”罗德尔解释道。“特别是当我直视一个巫师的眼睛时，我经常能知道他们脑子里的想法。这件事只有罗伊娜知道。”
一个天生的摄魂取念大师。马沃罗想道，但他没说出来。他开始跟罗德尔讲千年以后的纯血主义，他和阿布拉克萨斯半个小时前的争执。
“所以他们认为纯血巫师比混血和麻瓜出生的巫师更强大？”罗德尔嗤笑一声。“细节充实的理论，可靠的实验，确切的证据——一个都没有，用自己的脑子思考就有那么难吗？”
“所以你也不信这个。”
“我干嘛要信这个，我自己就是混血。我有一代祖父是麻瓜。”
马沃罗冷笑了一声。“其实，很明显地，纯血论只是一个为了保证纯血家族分到社会资源中最大那块蛋糕的谎言。并不是人们不懂得思考，而是他们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蒙蔽了双眼。不懂得让利，也就无法革新，整个社会如同一潭死水。我敢担保，如果再不改变，纯血巫师，甚至整个巫师社会迟早会死在自己的傲慢和愚蠢里。”
“我相信魔法的潜力比现在巫师们能发挥出来的多得多。”马沃罗最终说。“魔法是——”他突然找不出形容词了。
罗德尔突然微笑了。“——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事物。”
他选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看着夏夜的星空。“那个——阿布拉克萨斯，既然他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为什么还要违背自己和家族的利益帮助你？”
马沃罗沉默了。
“嗯？”罗德尔歪头看他。很快，这个古代巫师的表情瞬间变得像吃了邓布利多的蟑螂堆。“——不是吧？”
“你再敢对我摄魂取念，我就咒到你七天下不了床！”马沃罗举起魔杖喊道。“Locomotor Mortis!”
罗德尔以不可思议的敏捷就地打了个滚，闪过这道咒语，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法控制我的能力。等等，你管读心术叫什么？”
“摄魂取念。”马沃罗瞪他。“你是摄魂取念的发明者。”
“噢！”罗德尔笑。“我好厉害。”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有必要这么没脸没皮吗。
“回到之前的话题。”罗德尔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被咒，迅速转移了话题。“那个什么——阿布拉克萨斯，还有其他斯莱特林，你怎么想？”
马沃罗挑起一个冰冷的假笑。“他们会向我臣服，否则当我的力量足够强大之后，我会把他们的财富和影响力碾进泥尘。”
罗德尔看着马沃罗，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调笑道。“那个阿布拉克萨斯呢？”
“爱情是最不牢固的东西，比不过家庭、信仰、种族、时间，甚至金钱和地位。”马沃罗嗤笑一声。“他说他爱我，却懦弱到不敢反抗他父亲，他自己还秉承着纯血信仰，甚至想让我抛弃自己的姓氏。他以为他是什么，我需要为了他摇身一变成为纯血贵族，然后跟他们一起阻止社会的变革，抛弃自己的理想？哦——别提了，他根本没跟我表白过，他不敢。”
“呃……他也不容易……”罗德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长得还挺不错的。”
“你喜欢？”马沃罗语带讽刺。
“不。”罗德尔的蓝眼睛在暗淡的烛光下闪烁出夜空的颜色，他缓缓地挑起嘴角，露出一个捕猎者般的微笑。“我喜欢黑头发的。”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Chapter 05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