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偶像[娱乐圈]》落落小鱼饼

3、【三】见个人

　　周之潭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人”的时候，顾熙就在前面喊：“前面到啦！”
　　白陆大手一挥，请他们美美吃了一顿。平日里运动消耗得多，而星阁食堂的菜都是徐腾给他们配好的，长身体的时候总是饿，周之潭一直觉得吃不饱，但又不能多说什么。现在呢，放在面前都是一道道硬菜，看得直流口水。
　　白陆似乎也觉得这家店味道不错，因为周之潭看他问服务员悄悄要了外卖电话。服务员给了他名片之后，白陆回头看见周之潭看着他，周之潭连忙撇开了眼。
　　吃饱了，也不急着回去。顾熙和王流旭有一搭没一聊闲扯，白陆自己点了根烟坐在位置上抽，周之潭吃饱了不想说话，低头刷朋友圈。
　　朋友圈里基本都是同学，暑假作业，在哪里玩，白陆转头看见了他朋友圈，叼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总监。”顾熙坐得特别乖巧，“谢谢你请我们吃饭。”
　　白陆笑得眼睛眯成缝：“以后出道给我赚钱了，这饭要还的。”
　　“我会把今天这顿饭记到我的出道故事中的，就叫第二个故事。”王流旭感叹道。
　　白陆奇了：“第一个故事是什么？”
　　周之潭在旁边叹了口气：“贫穷少年凑钱吃饭吧。”
　　王流旭在旁边猛点头：“嗯，我们留着给那些什么秀的评委卖惨用的。”
　　顾熙在旁边提醒：“是真惨。”
　　“对，真惨。”
　　“什么和什么。”白陆笑得手上的烟都要抖掉了，“我接到投诉了，改天我会教训一下徐经纪，他虐待你们。”
　　周之潭看了一眼白陆，第一次看白陆抽烟的样子，白陆手指修长，夹着烟撑着手肘的时候，笑得还是漫不经心的，配上他那懒懒的声音，怎么看怎么舒服。
　　他偷看第三眼的时候，白陆转过来看他，被逮个正着。
　　周之潭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回到宿舍里，顾熙口若悬河地把自己怎么看见白总监，白总监怎么邀请他一起吃晚饭的经过汇报给了安印和李默，安印羡慕道：“想想我们俩吃顿沙县还开心半天，不知道这三个人跑去吃了大餐啊。”
　　李默又在旁边冷笑：“白总监邀请你？你好大的脸。”
　　“就是我，白总监还对我笑呢，”顾熙说，“他第一个记得就是我名字，你可别酸了，比沾沙县蒸饺的醋还酸。”
　　周之潭无聊，想继续去看会书，手机忽然响了。他打开一看，居然是白陆的信息。
　　他一愣，赶忙进了房间，坐到自己的床铺上，生怕被看出什么，看了外屋热热闹闹的他才放下心，打开了短信。
　　白陆的字很简单：——有微信？
　　周之潭愣了一下，想起刚刚在吃饭时候自己在刷朋友圈来着，回了——嗯。
　　——加我，手机号。
　　白陆回得很快。
　　想想发短信确实是上个世纪的联系方式了，他打开微信加了白陆。白陆的头像是空白一片，名字也是颇为简单的B. ，他加了之后，想了想，在验证里写上，我是周之潭。
　　非常正式，非常乖巧。
　　白陆通过他好友请求的时候有些晚，他都已经昏昏欲睡了。那手机一震动把他吓得一激灵，他迷迷糊糊翻开手机，看见了B.的消息。
　　——我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现在开始聊天吧。
　　——睡没？
　　周之潭想了想，回了条。
　　——睡了。
　　——吵醒你了？就想和你说声，明天下午我让徐腾给你安排时间了，晚上你跟我一起去见个老师。
　　周之潭想起晚饭时候白陆确实说过这件事，现下也觉得不能多问，只回到。
　　——好的。
　　——不问问是谁？[捂脸]不怕我把你卖了？
　　——不怕，我手上有你的把柄[微笑]
　　——乖巧.jpg 有话好说。
　　过了一会，白陆回了一条——赶紧睡吧，明天记得喝牛奶。

　　周之潭忽然想到那牛奶，居然是白陆定的，难怪徐腾每天送牛奶时一脸苦大仇深，还关照他一定要喝两瓶。
　　送奶工徐腾第二天来送牛奶时，周之潭拿了两瓶。徐腾正好叫住他：“晚上有个事情，你单独来下我这里。”
　　周之潭点点头。
　　开小灶的事情其实是常见的，顾熙常常被声乐老师开小灶，带他练些课程之外的东西提高。安印也会每周去一次舞社，跟着舞社的老师学员一起跳舞。所以徐腾当着其他人的面说让周之潭去的时候，并没有人有什么其他反应。

　　练了一天，周之潭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回宿舍冲了个澡。白陆给他发微信，让他去楼下车库等他，周之潭一听还要出门，顿时有些惊讶，还夹杂着紧张。
　　等他到了车库，才忽然想起来要坐白陆那牛逼哄哄的保时捷了。
　　豪车诶！他连豪车屁股都没摸过。
　　白陆跨着大长腿从车库电梯下来，就看见撅着屁股在那边研究他保时捷的周之潭，周之潭没看见自己，盯着保时捷的尾标看了半天，白陆忍不住想乐，过去冲他吹了个口哨。
　　周之潭一吓站直了身子，看见是白陆时，稍稍放松了些：“白总监。”
　　“上车。”白陆一挥手。
　　车里空间狭小，白陆一上车就闻到一股奶香，他撇头看周之潭，他黑发软软地塌着额前，刚洗好澡，沾着牛奶味洗发露还是沐浴露的气息，清爽又有点甜甜的腻味，像个大奶糖。
　　天呐，有点可爱。
　　这味道让想摸根烟的白陆顿了手。想再保留一会，戒十分钟烟吧。
　　路上开着，周之潭虽然没明说，兴奋地白陆都能感觉到。白陆看着前面笑：“你坐个保时捷而已，兴奋个什么劲儿啊。”
　　“我、我没啊。”周之潭手攥着安全带。
　　白陆提醒他：“一会我们去见的老师姓唐，你就喊她唐老师就行。她是电影学院的教授，这次正好来我们这出差，我之前有朋友是她的徒弟，挺和善的，特地约了她时间给你上两个小时的课，你得好好听。”
　　周之潭一愣，声音都高了些：“教授？给我上课啊？”
　　“是啊，特别忙，约到俩小时不错了。你可得珍惜点。有些演员一辈子都未必能得她指点一次。”
　　周之潭瞬间脑补了一个精明强势的老太太模样，可是到了老太太家，他才发现，老太太才不是什么老太太，是个保养得相当好的中年女人。要不是白陆告诉自己她已经四十六了，周之潭觉得她估摸也就三十出头。
　　她穿着一件颇显气质的碎花衬衣，见周之潭来了，笑得开心道：“这是周之潭吧。”
　　“唐老师好。”周之潭对着她鞠了一躬。
　　“时间紧，我就不和唐老师寒暄了，你走时候我要请你吃饭的，你不许推辞。”白陆笑道。
　　唐郁清也跟着笑，一笑，那温柔似水的气质让周之潭浑身舒服：“行啦。”
　　“那我先走了，周之潭，不懂的就问老师，听见没有？”
　　“嗯。”周之潭点点头，白陆才放心地关上了门。
　　唐郁清笑道：“白陆怎么和你爸似得。”

　　唐郁清坐在他对面，周之潭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情景，心中不免有些局促，手攥得紧紧地。唐郁清见他这样，给他倒了一杯牛奶，牛奶温热，周之潭喝了一口就舒服了一些，唐郁清才开始讲。
　　“周之潭，你今年几岁？”
　　“十五岁了。”
　　唐郁清点点头：“才十五岁，我都不便去问你以后想不想当演员这句话。你还太小了，人生太多的变数。不过你答应我，如果你想继续演员这条路，你就该从现在开始全力以赴了。”
　　她喝了口茶，继续道：“人们总说脚踏实地，你年纪还小，有变数，也有很多可能，不知道我这么说你听不听得懂。很多小演员从小演技就好得不得了，他们没上过专业的演员学校，天赋让他们能自动入戏，但最后他们也一定会努力去上个院校。”
　　周之潭看着她，有些跟不上。似乎发现了这点，唐郁清笑笑：“我说得简单一些吧，你现在是在做练习生，想做一个偶像，如果想以演技为自己的特长，你就必须从现在开始脚踏实地去考院校，去磨练演技。到了你出道，就迟了。”
　　周之潭连忙点头，唐郁清满意道：“很多人年少成名了，不愿脚踏实地去考个好院校，其实好的学校是让你开阔眼界，磨练演技，有更高审美趣味的地方。”
　　周之潭说：“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唐郁清喝了口茶：“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周之潭愣了愣，挠了挠头：“我现在还没出道，想多学些东西。唱歌跳舞是我的短板，可能想靠演戏来弥补一些……”
　　“不。”唐郁清打断他，“我见过你这样的孩子太多了，确实，每个人都有长处短处，有天赋异禀的地方，也有永远学不会的地方。但是孩子，你要知道，你身上的每一处东西，都不能让他成为你的‘短板’，懂吗？”
　　周之潭似懂非懂，唐郁清说：“你既然为了出道做着准备，你就要用比别人努力更多的时间，让自己成为一个没有短板的人。”
　　“老师，你见过很多我这样的吗？”周之潭忽然说，“他们最后都怎样了，是不是……”
　　是不是都放弃了？
　　“我被人家称作试验品，国内像我这样的例子还挺少的……”周之潭说，“所以有时候我有点……迷茫……”
　　唐郁清笑着想去摸摸周之潭的头：“你有白陆这样的导师，你迷茫什么？你太幸运了。”
　　“白总监是很厉害的人吗？”周之潭忽然来了兴趣。
　　“你好好跟着他，他会让你成为一个无懈可击的偶像。”唐郁清看看门外，“来吧，聊聊演技。”
　　……周之潭头一次觉得两个小时那么快，唐郁清说话张弛有度，带着他犹如有着节奏。他第一次觉得听老师讲课可以这么舒服，其实后面的话，表演的课的老师也可以同他们讲，但他一直记得前面的话。
　　——成为一个没有短板的偶像。
　　——好好跟着白陆，他会让你成为一个无懈可击的偶像。

　　白陆载着他回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周之潭心情很好。他坐在客厅也没闲着，他开始制定了一份周密的计划，于周之潭，也于星阁这个试验品一般的练习生组合。
　　“白总监。”周之潭忽然叫他，他回头看了他一眼，周之潭小声道：“谢谢你。”
　　白陆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别老和我说谢谢。贫嘴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那么乖呢。”
　　周之潭很想告诉白陆，他只是想不通，自己手笨脚笨的 ，白陆怎么那么帮自己，又是张罗这事，又是送牛奶，殊不知白陆后面还要干点大事呢。
　　不过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特别害羞地揉了下鼻子。白陆腾了一只手一巴掌就打到他的背脊上：“挺起来。一天到晚低着头，害羞给谁看啊。”
　　他看着周之潭，“你不是和王流旭关系好么，多看看人家多自信。你跟个趴耳朵小狗一样。”周之潭抬头：“那是他没皮没脸的。”
　　“现在不是挺可爱的么。”白陆上手揉揉趴耳朵狗的头毛，“每天给我去墙根贴墙站一个小时摆脱驼背，晚上贴完给我发微信，听见没？”
　　周之潭其实不驼背，只是往那一站如果不挺胸，就看着有些溜肩，个子还小，有时不爱说话，就默默无闻的不自信。
　　不自信是一个艺人的大忌，会直接导致镜头感奇差。
　　周之潭应了，要好好跟着白陆，白陆都是为了自己好。他想想又开心了起来，回宿舍的脚步都是蹦跶的。王流旭问他下午干嘛去了，徐腾说他被表演老师专门叫去训练了，王流旭就说：“周周，我就说你行，你看你演技被徐哥看上了，唱歌跳舞不行没事，咱们可以演戏！”
　　周之潭只是笑着摇头，还对王流旭说：“流旭，给你个机会演戏你想演谁啊？”
　　王流旭说：“演谁不重要，重要是跟谁演。我的荧幕初吻是要献给杨茹羡的，我从小就想好了。我进娱乐圈我就是想和她搭戏，欸不对，说起来，周周你有没有什么偶像啊，以后咱们出名了，可就能认识偶像了呀。”
　　周之潭脱口而出：“我喜欢MIX，他们每张专辑我都有。”
　　“妈呀，MIX啊，等你出名了，让主唱给你写歌！”
　　他继续展望：“我演男一，茹宝给我搭戏。然后你唱着MIX主唱给你写的主题曲，完美。”
　　周之潭晚上无聊，把这件事写了微信发给了白陆。发完他就后悔了，他捂着被子想自己傻缺，面红耳赤地捂着被子，一是觉得自己和别人展望一下未来怎么什么话都蹦出来了，二十蹦出来就算了，还都秃噜给了白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烦。
　　白陆半夜给他回了微信：——会的。
　　发完，白陆继续埋头在自己的计划表里，想了想，敲了一行字：和MIX主唱邀歌。想了想，他又在下面下划线了一下，以示十分重要。

作者有话说

　　白陆表示下一话徐腾要忙死了。
徐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