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加戏》岂冕

59、失业

　　“这是一场羞辱。”
　　警局内，特警队长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是一个高大的狮人，毛发浓密，肌肉虬结，阴沉着脸风雨欲来的样子简直能用吓人来形容。
　　作为副队的豹格也在，他坐在一张桌子上，用一根特制的板子磨着自己的爪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心情很不愉快的标志。
　　队员们都阴郁着，身为尖端部队的一份子，没有抓到犯罪嫌疑人任其猖狂作案就是一种侮辱，尤其是嫌犯最后还打脸似得把受害人都送了回来。
　　为此高兴的有受害人家属，有剧组的人，但绝对不包括警方。
　　在严密封锁的影视城来去自如，这直接反映了他们警局的无能。
　　“这个人的目的本来就匪夷难测，此时这个举动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他是要讽刺我们，还是另有所图？”
　　一个队员不解地道。
　　听到这个大家都困惑的问题，所有的成员都把目光转向了最里头一个一直在摸着下巴沉思的兽人，他有一头火红的头发，眼睛斜斜向上，是一个红狐族的兽人，也是他们队伍的军师，一直以来的智商担当。
　　“我更倾向于后者。”
　　红狐族的兽人没有无视同伴们的目光，悠悠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说？”
　　“如果目标是要打击警方颜面的话，为什么不仍回六个失踪者的尸体呢？”
　　红狐分析道。
　　“对方没有这样做，全须全尾的把人送了回来，还记得我们那天见到的场景么？六人被整整齐齐的摆放成行，如果要表达蔑视，对方是不会这样做的。前几年那个碎尸案大家还有印象么？那个凶手因为幼时经历对警察充满仇恨，他是杀人碎尸后把残肢堆到了警局门口——这才是这类犯罪嫌疑人会有的举动。
　　而且，就当天的粗略检查，那六个人真的是一点皮肉伤都没有。如此一来要么是凶手压根没有动他们，要么是伤害了受害人之后又把他们治好了——我个人觉得第一种比较靠谱，因为第二种做法会留下更多的痕迹，容易暴露他的行踪。”
　　红狐的分析很合理，小队成员们陷入了思索，队长道：“所以，如果要抓住这个嫌疑人，我们就要搞清楚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做！”
　　“不错。”
　　红狐点点头。
　　此时，有个人敲了敲门走进来。
　　“队长，检查结果出来了！”
　　“说。”
　　“六名受害者至今仍处于昏迷状态，液体测试表明他们被注入了镇定药剂，今天晚上才能醒来。”
　　“镇定剂？”
　　“是的，医生说是医用镇定剂，效力很强。”
　　“我们可以从镇定剂来源开始查！”
　　红狐听到这里，大声说道。
　　“医用镇定剂都有编号的，我们先看一看最近有没有医院丢镇定剂，或者，直接看看，有没有医生或者护士监守自盗。”
　　来禀报医检情况的队员此时也道：“据医生分析，这种镇定剂型号是JK89，是不怎么常见的长效镇定，如果要病人保持持续昏迷的话，需要每天注射一根。”
　　“三个星期，六个人，嫌疑人至少需要42根镇定剂。”
　　队长迅速道：“这是一个突破点，我们需要立即对此展开调查！豹格，你带两个人留守，等受害人醒了去询问情况，其他人跟我走！”
　　发现了线索，队长马不停蹄的走了。警局的工作打破了僵局，可是季同那里却不太妙。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地小，您另谋高就吧。”
　　被季同拒绝了的方导演回到片场就把他开了。
　　他是受到段振奇的嘱托多照顾季同不错，然而有人不领情，他也懒得和季同纠缠，更不想让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天天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招人烦，段振奇在他这里没有那么大面子。
　　何况现在那个不知名的凶手已经把所有受害人归还，人身威胁解除，不少密切关注着事态发展的演员又回来了。昨天还是买方市场，今天就又变成了卖方市场，想演戏的人一茬接一茬，根本不带缺的，虽然海清不打算回来，但是无伤大雅，片场没什么大危险了，他完全可以用海清那笔高额的违约金招徕自己喜欢的演员。
　　而季同，已经没有用了，他可以离开了。
　　季同在拒绝方导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遭到报复，因此并不意外他的决定。
　　他在片场里头还有点东西，就简单收拾起来。
　　当初事态紧急时季同安源和几个其他演员还有工作人员都在留守，都说患难见真情，他们彼此之间也培养了一点共患难的情谊。此时见季同被导演赶走，大家不敢明着触导演的霉头，内心都在为季同可惜。
　　虎浮倒不在意这些，他是兽族人，本身就大大咧咧的，而且并不觉得导演一个外族能把他怎么样。于是他就出去送季同——因为演孙凌的人没有就位，拍摄工作还是不能正常进行。
　　“我觉得你挺好的。”
　　虎浮对季同说，他不擅长安慰人，略显笨拙的表达着自己。
　　“你给了我很多很好的建议，做哥们也很称职，和你相处起来很舒服。导演这样做会后悔的。他不知道你私下为剧组做了多少。”
　　季同忍不住笑了。
　　“我没有为剧组付出很多啊。”
　　毕竟有戏瘾，他只是和几个演员处的熟了以后稍微指点了一下，其他的就没做什么了。
　　虎浮摇摇头，认真道：“你不要这样想，我们几个平时受你帮助的人都很感激你，还商量着拍完戏以后要请你去家里做客呢。”
　　对于多少都有领地意识的兽族人来说，请别人到自己家里来做客，那是真的把对方当朋友了。
　　季同知道虎浮不是会客气的人，于是道：“你们拍完戏以后依然可以请我去家里做客啊。”
　　虎浮大力点头，道：“这是肯定的！我正想这两天邀请你，却一直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今天…”
　　一说到这里，他又怕说道季同的伤心事，干巴巴地转移话题道：“我阿姆做烤肉特别好吃，到时候你一定要多吃一点。”
　　“好，那就约好了。”
　　季同笑盈盈地说道。
　　安源在他身后，提着一个有空间折叠功能的小箱子，季同的行李都在里面。
　　他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眼睛时不时闪过一道金芒。
　　“那你这后面有什么安排啊？”
　　“我打算和安源四处逛逛，就当是休闲蜜月了。我挺喜欢兽族的，很想到处领略一番，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当然！”
　　虎浮很激动，他叽里呱啦说了好几个特色景点，还介绍的颇为详细，什么东西好吃，什么饮料好喝，什么地方有什么有趣的娱乐方式，哪个酒店住得舒适，哪里可以买到最好的纪念品，看来平时也是个爱玩的，不然不会了解得这么详细。
　　虎浮一大堆说完，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是不是说得太快了？”
　　“没事，我有安源呢。”
　　季同用胳膊肘戳了戳站在身后的智能，带点促狭地说：“你都记下了么？”
　　“记下了。”
　　安源道，张口就要复述。
　　“行了，知道你记住了。”
　　季同打断他。
　　要分别时，虎浮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
　　虎浮咬咬牙，道：“你现在有钱么？我还是有点积蓄的。”
　　季同心里一暖，握了握虎浮的手，温和地说：“别担心，我有钱的。”
　　他看了眼安源，打趣道：“就算没有，安远也会赚钱养我的。”
　　安源一本正经地点头同意道：“没错，我会养着季同的。”
　　“那就行。”
　　虎浮放下心，冲两人比了个大拇指，露出一口白牙。
　　“去玩吧！”
　　“那就再见了。”
　　季同冲他告别，和安源离开了影视城。
　　路上，安源拉住了季同刚刚握了虎浮的那只手，在掌心婆娑着。
　　“占有欲这么强嘛”
　　季同在心里好笑，然后故意做出一副幽怨的样子：“安源，我现在失业了，没有收入来源，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做。”
　　“你可以做我的助理。”
　　安源道。
　　季同一愣，然后回想起了当初雇用安源为自己助理的那一幕。
　　当时安源说的话，他还记得一点。
　　“我也不清楚。我的出场设定是演员，现在被解雇了，有没有其他的技能，现在智能市场也处于饱和状态，工作很难找。”
　　这和他的现状何其相似。
　　季同从安远的话里听出了安慰的味道，这给如今除了对方一无所有的他带来了甜意。
　　“好。”
　　他扣住了安源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