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铁树情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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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青雘丹砂和映梅都十分轻松，因为三公主心情实在很好，和之前动不动就挑刺、隔三差五就要损两句手下人办事不够漂亮的老公主判若两人，手下人没拦住麦尔丹和他那帮弟兄进京都没有怪罪。
“哈哈哈…这几个娃娃还想让皇阿玛放了香妃？”婳瑜提着笔在临一副白马寺借来的佛像准备寻个节骨眼儿献给老佛爷，被丹砂的消息搅和没了心境，把笔放在一边。
如此外放的三公主几乎从未见过，丹砂憋着没笑，老公主铁树要开花，不像往常一样一年三百多天都端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脸，大家为她高兴，也不戳穿她。
“嗨”婳瑜笑够了摆了摆手“不必理那两个格格，盯住永琪和福尔康，这两个姑娘想翻出什么水花还是要经过他俩的手。嗯——算来令妃也快临盆了，延禧宫也要看住，令妃和这两个格格交好，别让她们凑到一起闹乱子。”婳瑜倒不在意这后宫谁得宠谁失宠，她只管挨个掐住小辫子，好在此间周旋、哄皇阿玛和皇祖母开心，为自己谋条出路。
“这个小燕子真是直言无讳，竟然对着皇上也能这样说话。”晴儿啧啧称奇，她在老佛爷那也听到人报还珠格格闯宝月楼被皇上责骂哭着跑出来，却不知道得这么仔细，想不到小燕子竟然能咄咄逼人地教育皇上对妃嫔不忠。
婳瑜心说：他不是没有开始，只是皇额娘是他的结束。她在心里缅怀额娘，面上却不显，挑眉笑着摇头，示意自己也觉得小燕子这姑娘是个奇女子。
“可怜含香才跟我们一般大，就要跟自己的爱人分离，被献给皇上…”晴儿忧心忡忡地坐在婳瑜对面，婳瑜敛着眉眼端着盖碗茶悠哉悠哉地喝。晴儿是个玲珑心思，何况婳瑜也未多加掩饰，晴儿很快察觉，指间勾着帕子搭上婳瑜的手腕“婳瑜，你怎么”说着顿了顿“你怎么无动于衷似的？”
三公主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该现在就给她讲含香和麦尔丹的故事……我们晴儿怎么跟个宫外进来的格格似的，皇阿玛纳个妃子还新奇么？阿里打输了，进献自己的公主来和亲，和平常选大臣之女作秀女有什么区别？不明白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晴儿…后宫三宫六院妃嫔众多，多个香妃也没什么稀罕吧？”婳瑜：暗示
晴儿听婳瑜说完眼睛睁得圆圆的，水嫩的嘴唇微张，不知道是为婳瑜这样说惊讶还是为这件事惊讶。婳瑜察言观色本事一流，轻叹一口气，“阿里吃了败仗，带着含香进京，还设计那样的舞蹈亮相就是铁了心要把含香献给皇阿玛的。没人能强迫含香表演，她这样做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选择。”
“那…麦尔丹千里迢迢追到京城还是只能咫尺天涯么？”
婳瑜暗叹话白说了，又不忍看晴儿期待落空的眼神，垂首答话“…对”
晴儿蹙着眉头，第一次在身边看到话本里似的悲剧爱情故事难免心中唏嘘，眼睛微微泛着水光，口中几不可闻地一声叹息“天意弄人啊…”
婳瑜不知晴儿是羡慕含香还是觉得自己无情，喉咙有些痒，虚握拳掩着口鼻缓一口气，再说话开口就紧张得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其实…是我。”
“你可好奇我为何会武？”婳瑜不等晴儿说话赶忙继续说“这些年你见不到我的时候我一直顶着色布腾的皮在外征战，从准噶尔到天山南路都有我参与，大小和卓逃到巴达克山，巴达克山部首领怕惹麻烦把大小和卓首级送到我帐前。所以阿里才当上首领，带着含香和贡品进京，献上降表，允诺年年进贡岁岁称臣。”
晴儿想过婳瑜有秘密，没想到这个秘密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大“你…”
晴儿善良，婳瑜不确定晴儿有多介意她手染血腥，让人骨肉分离有情人难再会，喉咙一直发痒却不想在这时激起晴儿同情，背过身负手而立，免得自己还要分散精神和力气控制表情“我想这事你理应知情，免得你连交往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先前想同你说一直没有机会，今天你知道了，可以回去好好考虑咱们日后还要不要来往。”
晴儿还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她知道战争，父亲愉亲王战死沙场、母亲继而殉情的时候她还小，但也由此明白了战争的残酷，她再次见到因战争破碎的情，为此动容，婳瑜却言明是她一手导致“婳瑜…”晴儿走过去搭上婳瑜的左肩，果然感受到华贵衣料掩盖下婳瑜身体明显的紧绷。晴儿轻轻环住婳瑜的身体，嘴唇擦过婳瑜侧脸留下一个似是而非的吻。
婳瑜怕这是最后一个告别的拥抱，还是僵着身体不敢动，结果还是晴儿绕到她身前，把她抱在怀里拍拍背“我知道，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战争注定一直存在，你死我活，容不得退让，我知道。”游牧民族传统的生活方式注定地盘的争夺永不停歇，即便坐江山也改不了骨子里不断扩张地盘的野心，没有前线的儿郎浴血奋战就没有皇宫的奢靡和百姓的安乐，他们的每一丝心软都可能国破家亡，婳瑜不是做决定的人，甚至有时皇上也不是。战争不会停止，流血和牺牲必定要有，阿玛已逝，她庆幸这次不是婳瑜。
婳瑜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搂住晴儿腰身的手抖得厉害，身子都虚软了还强撑着，故作深沉地拍了拍晴儿的后肩。是了，她的晴儿不仅善良，还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她低头把鼻子贴近却不触碰晴儿的脖颈，用力吸气，晴儿没有察觉，拉着婳瑜的手把她带到桌边坐定。
“谢谢你的信任。”晴儿不只嘴巴能说会道，眼睛也一样，此刻柔柔笑着哄得婳瑜同她扯着一条帕子眉目传情，面颊粉红含春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二十七岁高龄的老公主婳瑜整颗心陷在晴儿的目光里，只觉得浑身泛着暖意像是晴儿进宫那年随额娘去昌平小汤山疗养时泡进了皇阿玛汤泉行宫那口温泉。
婳瑜抿不住上扬的嘴角“我只是告诉你你早该知道的事。”
晴儿抬手用帕子掩嘴宠溺一笑，也不知道这个大孩子怎么会是人人都赞一句沉稳端庄的三公主“好~只是随便一提一点都没有担心。”
婳瑜哑口无言，憋得脸色泛红“你…你…快回去吧，我叫丹砂送你，回去还要伺候老佛爷安寝，早点安歇。”
晴儿暗自偷笑，见好就收“那我得空再来寻你说话。”
婳瑜端着脸，微微扬着下颌防止自己的欢喜从喉咙溢出来，矜贵地轻轻嗯了一声。
晴儿笑得忍不住，轻抚一把婳瑜的小臂，转身迈出绥寿殿出了长春宫门回慈宁宫去了。
前脚丹砂送晴儿出门，青雘后脚就端着新茶进来报信“两位宫外格格与五阿哥、福大爷漱芳斋夜会被老佛爷带回慈宁宫教规矩，说是关进了暗房。”
婳瑜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挑着一边嘴角端起茶碗“她们几个又有什么大计划？要替香妃出头？”
“正是，她们在帮香妃和她宫外的小情儿传信，还没商量个一二三老佛爷就到了。”
婳瑜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不知该笑还是该气“这几个人呐……别管她们，只盯住了就行。”婳瑜撇撇茶叶梗吹了吹，没等喝又顿住“盯得紧点，商量什么大计划马上来回。”
“是。”青雘应声，但站着没动等吩咐，婳瑜不欲多言，只想独自回味一下刚才和晴儿（她单方面）的甜蜜爱情，两指捏着盖摆了摆，青雘颔首退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铁树情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