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走上种田道路》嘉彤

5、下山

　　第二天一早醒来，桂若华一度有些迷茫，待到看清楚房中情形，又有些失望，到底梦再美也只是梦。她打叠起精神，不断告诫自己，为了早日实现美梦，要振作起来，终有天她可以回家。
　　桂若华盘算过自己出来的日子约莫是小半个月，她那日摔下山崖的地方应该距离不远有个集镇，只要她能回到镇子上面，就可以雇车回去了。
　　她拆下头上的珠花，满打满算算了一阵后不禁感到失望，她平日里不好珠宝首饰，这次出门又是减了又减，只剩下一支她最喜爱的珠钗和两朵素银花钿，着实值不得几个钱。
　　她想了想还是将首饰包好，满头青丝用一根细竹簪好，而后对春生道：“山下有村子吗？”
　　春生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迟疑地望着她。桂若华道：“我们去山下换点东西好不好？”
　　春生更加不解，只是出神地望着她。桂若华看着他一阵子后自言自语道：“这样子可不行，恐怕会吓坏人。”她在屋子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出半把小刀，对着春生的胡子比划。
　　春生唬得一跳，捂着胡子往后一跳，桂若华道：“帮你修修，这个样子太吓人了。”
　　春生满屋子乱窜，说什么也不肯削胡子。桂若华甚是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对他道：“那你能不能洗个澡，洗得干净些？”
　　春生砸吧着嘴，对桂若华比划了半天，又哇啦哇啦叫了起来，桂若华听了半天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自己不能失去身上的气味，会被野兽发现。
　　桂若华哭笑不得，只得道：“那你把胡子洗干净可以吗？”
　　春生总算答应了，桂若华用竹子舀来水，帮他清洗胡须，十指做梳将他凌乱的胡须梳理地整整齐齐。而后桂若华又将他蓬乱的头发强行洗了，撕下身上一截衣服给他做束发带，看到他略有些人样子，这才点头道：“走吧，现在不吓人了。”
　　春生摸了摸自己胡须和头发，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他看着桂若华要走，忙跟在她身后。桂若华闹不清楚下山的路，只得问春生。春生很熟悉山里的路，带着她一路穿行，遇见树木茂密的地方，顺手替她开路。他有心带着桂若华看山里的景致，故而一路带着她捡那漂亮的地方去。
　　阳光稀稀疏疏地透过林子上空落下斑驳的树影，涓涓溪流沿着竹根一路蜿蜒而下，山上的花开得并不多，越往山下花开得越密，红的，蓝的，粉的，黄的，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大片大片地盛开，如一匹绣工精致的苏绣，色彩绚丽斑斓，看得人眼花缭乱。
　　桂若华从未见过如此盛景，一路惊叹不已。春生心情很好，不时攀高折藤为她编一个凉帽，他在凉帽上插了许多花戴在她头上，她腼腆地低头一笑，花映着她的笑脸，像个小仙女。
　　一路上走走停停，桂若华倒是见到了不少熟悉的草药，她自小家中便卖药茶，这些东西看惯了，看到就忍不住挖，春生见她越挖越多，手中已经放不下了，就近取材编了个简单的篓子，将那些草药放进了篓子里。
　　待到走到山下，已过了晌午，两人俱都饿了。村子并不大，只有十几户庄户人家，正是吃晌午饭的时候，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菜香扑鼻，勾得两人腹中馋虫咕咕直叫。
　　桂若华左思右想，选了村里最好的一户人家走了进去，拍响了大门。这户人家有三间大瓦房，房门口是一个不大的院坝，上面种着些蔬菜，正是春黄不接的时候，上面只有些绿油油的小青菜。还养了些小鸡仔，正在院子里咕咕叫。
　　很快从屋子里面走出一名中年妇人，妇人穿着一件半旧的蓝底白花的衣裙，手中拿着一只锅铲，奇怪地问道：“谁啊？”
　　桂若华满脸堆叠着笑对妇人道：“我们是途经此地的路人，遇见了劫匪，被人劫去了钱财，身上只有这一点东西，能不能换点东西？”说完将珠钗和素银花钿拿了出来。
　　妇人看着她手中的东西不由眼中放光，乡下偏僻，难得见到如此精致的饰物，不由伸手拿了过来仔细观瞧，一边道：“你要换什么？我家里的东西可不多。”
　　桂若华忙道：“我只要几块布，还有碗筷，油盐这些。”
　　妇人听她要那么多东西，便拉下脸来：“你就这几件破首饰还想换那么多？”
　　桂若华指着珠钗道：“这个不是寻常的珠子，这是南洋的珍珠，光这一颗珠子就值十两银子。”
　　妇人瞪大了眼睛道：“十两？你不是说笑吧，谁会花这么多银子买这个？”
　　桂若华道：“这珠钗我买来时，整整花了十五两银子，还有这对素银花钿，你别看着小，其实也值些银子的。”
　　妇人拿着珠钗和花钿翻来覆去地看，她很心动，但是她不知道桂若华的话是真是假。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春生忽然伸过手来，从妇人手中拿回了珠钗。
　　桂若华一愣，春生将东西塞入怀中拉着桂若华就走。只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妇人惊人的喊叫声，“换，换，换！你别走啊！”
　　春生走得飞快，拉着桂若华一路小跑，桂若华差点喘不过气来，直到跑出了村子，春生方才松开了桂若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