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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最后宴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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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粟,我只想在你身上贯彻光盘行动。”
清癯的上弦月斜挂在天际,今晚天幕清明,群星闪耀。房外,一片黑黢黢的深处,魔爪一般的枝柙之上偶尔传来几阵清脆的夜莺啼声。
房内,衣衫不知何时褪在了地上,雪白的躯体蒙上了一层月亮银辉。
洛惜粟面颊绯红地垂下眼睑,一只手阖住了裴耿介的眼睛。
“这真是太羞耻了......”她的声音轻若蚊蚋。
裴耿介笑着取下那只柔软的小手,握在自己手心,又温柔地亲了亲她的手背,“粟粟,不要怕,把一切都交给我。”
洛惜粟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又推了一下裴耿介的胸膛,“等等,还差一样东西。”
说完这句,就在裴耿介诧异的目光下跑到了衣柜那边,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了羽羽赐予她的“薄纱战袍”,又躲进卫生间将其换上。
裴耿介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觉得分外可爱,像极了一只兔子。
就在他思索间,洛惜粟已经穿上轻纱小步小步地迈来,一张小脸红得可以滴血了。轻纱之下,若隐若现地展示她婀娜有致的躯体。这种若隐若现最是致命、最是挠人。
裴耿介只觉得呼吸粗重起来,他往前了一点,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将其摔入自己怀中。
洛惜粟猝不及防地一摔,一抬头便被堵住了他双唇。唇齿之间,交相缠绕。
两人相拥而吻,纱衣轻磨,发出窸窣之音,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愈发响亮。
裴耿介极有耐心地安抚着洛惜粟,缓缓进入。待她适应后,才猛然发力。
两人的灵魂终于在这一刹那毫无间隙地交融贯通。
在无边曼妙的月色中,两人紧紧相拥,沉沉入睡。枝柙之上的夜莺也渐渐停了歌唱,风声也放轻了步伐,只怕惊动了熟睡的人们。
时光悠然,天边渐起鱼肚白,褪去了一片黑暗。
早上七点的闹钟聒噪地响起,惹人清梦。裴耿介睡眼一睁,让自己努力清醒过来。
他支起头,垂眸凝视着熟睡中的洛惜粟,轻轻地抚着她细碎的额发,眼里的爱意掩都掩不住。
“粟粟......”他轻声唤道。
“嗯?”洛惜粟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该起床了,粟粟。”他加大了声音。
洛惜粟蹭了蹭他的胸膛,撒着娇,“裴先生,让我再睡一会儿。”
“撒娇无用。”裴耿介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再不起来,我可要乘人之危了。”
洛惜粟迷迷糊糊地,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突地,她感觉自己唇上一重,就在要深入之际,她猛地清醒过来,推了裴耿介一把,捂住嘴巴,“......我还没刷牙呢!”
“现在起床了?”裴耿介得逞一笑,又把洛惜粟拉过来,亲了亲额头。
洛惜粟一想到昨晚发生的荒唐事,霎时间整张脸红得发烫,耳垂处仿若滴血。
她裹紧了被子,害羞地偷偷打量着裴耿介紧实有致的肌肉线条。
“我可不是柳下惠,你再这么偷瞄下去,后果自负。”裴耿介调戏一般地近距离地贴近她,笑意盈盈。
洛惜粟立马恢复正经,尴尬地咳了几声,“我......我去刷牙。”
两人穿起睡衣,一起到了卫生间。洛惜粟心猿意马地刷着牙,脑海里昨晚的画面挥之不去。裴耿介倒是淡定许多。
“裴先生,看你不像是第一次。”洛惜粟咕噜咕噜地吐掉泡沫,嘟囔道。
裴耿介顿了顿,好笑着道,“我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不可以吗?”
洛惜粟长长地哦了一声,打趣道,“我们裴先生在什么领域都很优秀啊!”
“粟粟......”裴耿介突然认真起来,直视着她的眼睛。
“嗯?”
“我很庆幸。”裴耿介笑了下,“当初,云锦并非我在我探店的计划之内。可是,鬼使神差地就推门进去。”
洛惜粟回忆起他们的初见,止不住笑出了声,“当初我觉得你真是不知民间辛苦的公子哥呢,点了这么多菜却都不吃了,真是有够浪费的。”
“知道我看到那个视频的第一反应吗?”裴耿介反问。
“羞愧?恼怒?”
“都错。”裴耿介摇了摇头,笑得温柔,“是心动。”
洛惜粟怔住,小声嘀咕,“你也太好心动了吧,而且那时候我在骂你诶。”
“你的一颦一蹙里透着真诚率性,一笑若清风拂面,”裴耿介温声说着,似乎回到了心动的那天,“笑起来还会有小虎牙和小梨涡,真的很可爱。”
洛惜粟顺着他意,咧开了嘴唇,展示着虎牙梨涡,眼睛笑成新月,“你说的是这个吗?”
“是啊。”裴耿介也笑弯了眼。
“裴先生!”洛惜粟趁他不注意,踮起脚尖抱住了他,靠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真真喜欢你,入骨的那种!”
裴耿介也回抱住了她,调笑道,“所谓伊人,就在我怀中。”
“这算什么改编啊?!”洛惜粟吃吃笑着。
岁月在此刻恬静又安宁。
三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在一个幽静的早晨,洛惜粟携了Z大录取通知书到了裴家。
她已经完成裴母布置的第一个和第三个任务,成功考入Z大和在凯酩皇家底层历练三年。
现下只剩下厨艺考察这一个了。只要这个一过,她就是名正言顺的裴家媳妇。
裴母一早就等在了客厅。这三年,对于洛惜粟来说,可是质变一般的成长,裴母对她的态度也大大转变,从蔑视到欣赏,其中她可是花了不少的精力。
裴母笑着,有些感慨,“当初布置的那三个任务原本只想逼退你,真没想到你竟然熬了下来,变得如此出色。”
洛惜粟展眉一笑,“伯母,这三年多谢你的提携。”
“不敢当啊,我倒是心中有愧的很那!”裴母哈哈大笑起来,亲昵地揽过洛惜粟,“介介说了中午才到,你且等等。”
裴母又不满道,“还叫什么伯母,该喊妈啦!”
洛惜粟点点头,“妈,那我先去把食材处理一下,等下耿介回来就开动。”
“行啊行啊,那快去吧。”
洛惜粟到了厨房,经过这三年的历练,她的厨艺比起以前可是大大的进步。
她今天要做三道菜。蒜蓉开边虾、水煮鱼片、香煎羊排。
她有条不紊地开始处理食材。鱼刮去鳞片,薄薄地切成一片片;利落地将一排羊肉连筋带骨地切块处理;将虾开边拔取虾线......
手法熟稔,动作流畅。
裴耿介来到裴家的时候,跟裴父裴母打过招呼,就往厨房走去。
洛惜粟专注至极,丝毫没注意到有人踏了进来。
“很香。”裴耿介倚在厨房门口,笑着打趣道,“粟粟也蜕变成一介厨娘了。”
洛惜粟回笑,自然地接了句,“裴大美食家吃完记得写章长篇好评,刊登在《饕客》上。”
“我才舍不得。”裴耿介从后面怀住了洛惜粟的纤腰,“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今天之后,我只做给你吃。”洛惜粟好笑道,“还吃醋吗?”
“一言为定。”
“好了,你在这里我只会分心。”
裴耿介点点头,收了手,走之前还留下一句,“你就算把菜烧焦,母亲也不忍心赶你出门。”
“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啊。”
三道菜总算是做了出来,端在圆桌上,可是有点赏心悦目。
裴母又是做了几道陪衬的时蔬、冷菜。桌上不过一会儿就满当当了。
一家人都已落座。裴母夹了只虾,放到嘴中细细品尝,咽入喉中,才笑道,“这虾做得不错。鲜嫩咸香,蒜的香味也不冲,没有完全掩盖虾的本味。”
裴母又兴冲冲地开口,“这关只是个形式,你们啊差不多该把婚期定下了。”
“我看行,要不就定在下个月的初八?”裴父接嘴道。
裴耿介笑道:“这事等我和粟粟商榷过后再议吧。”
裴母又道,“这事你们看着办也行,还有一件事,不知惜粟愿不愿意?”
“什么事?”
“等你毕业后,由你做凯酩的总经理。”
“这......”洛惜粟有些犹豫。
“别踌躇了,你在凯酩呆过三年,对基层工作有一定深度的了解,我再带着你熟悉下业务,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够胜任的。”裴母说完这句,又嗔怪地看了裴耿介一眼,“谁叫介介对管理酒店一窍不通,只对文字、美食感兴趣。”
“......我只是不感兴趣,并不是一窍不通。”裴耿介无奈道。
“不管,粟粟在这方面可比你能干多了!”
洛惜粟额了一声,“妈,我可能无法胜任。我只想呆在编辑部,之前已经耽误了三年了。”
裴母叹气,“罢了罢了,随你们了。”
一顿饭吃得快乐融融。
饭后,裴家后院。
洛惜粟和裴耿介十指紧扣地闲庭漫步。
已是暮春,后院里头的玉兰花开得烂漫多姿,香气扑鼻。香樟树高高挺立,翠绿欲滴。风中混杂了多种香气,有香樟的阵阵清香、花香混杂、草香青涩。
一阵微风拂过,水波渐起,涟漪一片。
此情此景,令人心旷神怡。
洛惜粟和裴耿介相视一笑,双手交握得更紧。
这场宴席是一个结束,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而她能坚信的就是,她和裴先生将一起跨过人生的无数个阶段。共同品尝喜怒哀乐,活成一个灵魂。
白鬓苍苍后,再循着约定,卸下所有工作、弃下所有子孙,去走过世界每一处风光,去看遍人生百味。
末了,在寻个安静的住处,静悄悄地逝世。
“裴先生。”洛惜粟轻声唤道。
“嗯?”
“有你在身边,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