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反派啊》林般般

16、初赛

　　万丈高崖之上，一座巍峨殿宇矗立其上，雷光涌动，庄严神秘又恐怖非常。在距离殿门之外的城墙上，数千旗帜迎风而动，墨色龙纹威严霸气，其中溢散之灵力释放无尽气压，一阵阵，如渊似海朝四周扩散，镇压四方邪祟。
　　这便是令众人敬畏的保护神大本营——奉天殿。

　　此时，位居奉天殿北方的独立剑阁之中，银衣剑者盘腿而坐，抱元守一。寥寥真气至百会穴升腾而起，空间顿成寒霜绝域。
　　窗台月光倾洒而入，映照其身，如月华临身，至清至圣。
　　突然，缓慢谨慎的脚步声随之从大门响起，银衣剑者将星宇月华之力吸收入体内，收功睁眼。被染上清霜之色的纤长睫羽，舒展之间，清辉烁烁。
　　狭长凤眸随之显露，含着月光之清幽，浑身上下散发出疏冷高洁之气息，令人愧不敢视。

　　大门打开一条缝，一名身着奉天殿侍卫服饰的蓝衣男子，手持一封书函走了过来。
　　见到银衣男子，抱拳行礼道：“北斗剑主，碎星宗发来信函，要您亲启。”

　　淡淡目光扫过去，慕乘月点了一下头，轻轻拂袖之间，一道银纹裹着信函落入他手中。展开，看完内容，起身向外走去。
　　“我要去一趟淮京。沧海岛之事，你让紫薇等人多加关注。”
　　“是。”
　　蓝衣男子应下。
　　银色身影掠过身旁，很快消失在眼前。与此同时，那一片带着霜寒之气的清幽月光也荡然无存，整个剑阁又恢复至往日昏暗阴沉的冷清模样。

　　丹师协会。
　　林澈儿等人坐在其中一个会客室里喝茶。
　　绿衣男子坐在对面，他端着茶喝了一口，看着众人的目光尤带着一丝丝不满，“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林澈儿，“咦~牙尖嘴利往往是为自己狡辩，我只是剥析事实的严重后果，并非是为我自己，怎么能说我牙尖嘴利呢。”
　　绿衣男子冷哼，“若不是你点出林婉之话中不妥之处，他人又如何能将此事牵扯到丹师协会，这明摆着是你故意祸水东引，拉整个丹师协会下水，好为你说话。”

　　“此事是我不对，有什么罪责，我一并担了。”
　　林天聪看绿衣男子的态度很不爽。
　　这人虽是解决了林婉之这件事，但雷声大雨点儿小，只说林婉之是受人所激才犯下失礼失言的错误，让她回去面壁几日，实际上并未得到实质性处罚。
　　当然，此事能解决就好，林天聪也不是非要跟林婉之较真儿。
　　但明明是林婉之先动手，绿衣男子凭什么这时候要话里话外的责难林澈儿不该多管闲事。

　　“林天聪，你糊涂了，你哪有什么错，别乱认啊，快坐下。”
　　林睿一阵汗颜，赶紧拉着林天聪回去。
　　绿衣男子虽话中带有怪罪之意，但他们几人到底是没犯什么错误，对方就算有心想给他们教训，也出师无名，现在多半只是口头上发泄而已。
　　如果真较起真儿，那结果又不一样了。

　　绿衣男子看林天聪被拉了回去，冷哼，“你要是来领罪，我也不愁给你加一条故意滋事的嫌疑。”
　　林天聪还想说什么，林澈儿见此，忙道：“林睿表哥，我看小阳他没有换洗衣裳，你们先带他去购置几件吧，我们在淮京或许要待一段时间呢。”
　　林天聪太耿直了，容易坏事，还是让林睿把他拖走比较好。
　　林睿巴不得，起身跟绿衣男子说了一声告罪，然后拉着林天聪离开了。

　　“你让他们离开，是担心我找他们麻烦？在你心中，我们丹师协会便是如此不通情理之人吗？”绿衣男子看似随口之言，却句句都在加深林澈儿与丹师协会之间的矛盾。
　　如果后半句传出去，实在不易于林澈儿在丹师协会众人眼中的形象。
　　林澈儿摇摇头，“我叫他们出去明明是为了先生好啊……”
　　“哦？”绿衣男子诧异，怎么就为他好了。
　　林澈儿，“您刚才也看出来了，刚才我有一位表哥是个直肠子的人，藏不住话，万一把您有意包庇林婉之的事儿说出去了，岂不是败坏您的品格。”

　　“砰——”
　　茶杯重重搁置，茶水激荡，顿时溅出打湿了桌上绢布。
　　绿衣男子低斥，“林澈儿，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包庇？你知不知道，单凭这句话，我就可以直接抹掉你的参赛资格！”

　　林澈儿愣住，“干嘛发这么大火呢，刚才在楼下看林婉之看你的眼神，还以为你们两互相认识呢。而且单看您的气场，也不是一般炼丹师能有的，那么便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了？这么一想，我就在猜啊，会不会您就是推荐林婉之的炼丹大师。”
　　“我初出茅庐，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则个。”
　　“原谅你这个空口污蔑的人吗？”
　　林澈儿一脸抱歉，“哈，抱歉抱歉，我现在知道我猜错了。”
　　“哦？为什么？刚才不是还很笃定吗？”绿衣男子沉下眼。

　　“寥寥数语，您的气度已足让小辈折服，哪里还敢大不敬地揣度您的为人正义。最初看您话中带有指责之意，才错认为您是为了给林婉之出气。但刚才我一番污蔑之词，您都只是斥责而没有动怒惩罚我，可见您气量之广，张弛有度，实乃有真正有在为丹师协会的荣誉考量的人。”
　　话音落下，林澈儿起身，态度陈恳地鞠了一躬，“我为刚才自己的失礼抱歉。”

　　绿衣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厉害。现在我倒是惩罚不了你了，否则我就是故意包庇林婉之，不将丹师协会荣誉放在心中的人了，对吧？”
　　林澈儿笑容以对，“出门在外，总要有个靠山嘛。”
　　绿衣男子玩味的笑，“怕你靠的不是一座随时崩塌的火山，小心引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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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时，已临近傍晚。
　　林澈儿在对面的茶楼找到了向她打招呼的林睿众人。
　　“关老没跟你一起出来嘛？”林睿见林澈儿身后无人，疑惑问道。
　　林澈儿摇了摇手中虚境梦台，“刚才跟他联系过了，他要跟几个朋友叙旧，不来了，而且最近赛事在即，他那边也比较忙，这段时日，就我们几个自由放飞了。”
　　林天聪眼睛一亮，“那敢情好，我之前看到一家武斗场，连赢十场可以获得一本上乘武学秘籍和一本地级的基础炼气心法。”

　　“武斗场？”
　　林澈儿蹙眉，她在虚境梦台中查过资料，那里好像是个蛮恐怖的地方。

　　林睿也道：“武斗场生死不论，我不建议你去，那边几乎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是走投无路了才到那个地方碰碰运气，你我远远没到要去那儿拼死拼活的地步。”

　　“我知道那儿一点儿内幕，那里不是一个好善予的地方，听说有很多黑幕，我也是建议你别去。商人逐利，武斗场背后是淮京几个权贵在操持，除非是对他们有利的人物才会保下，否则，你要是损坏了他们所看好之人的利益，暗地里整死你都有可能。”陈小阳低声道。

　　“这……这么黑？”林天聪傻眼。
　　陈小阳，“除此之外，你以为上乘武学秘籍和炼气心法是那么好拿的吗？”

　　“你意思是说……”
　　林澈儿跟林睿对视一眼，均猜测一丝猫腻。

　　陈小阳耸耸肩，“那都是要签卖身契的，拿了之后就等于是某位权贵的死士，终生为其服务，除非你有把握能逃过权贵死士们的追杀，那样你可以去参加，等拿了战利品就逃走。”

　　“一个没有背景的人，怎么逃得国有组织的追杀？”
　　林澈儿一言将林天聪的希望打入井底。她看了眼林天聪，见他低着头，看不清面容表情，生怕他去做傻事，“还是再另外想想别的办法吧……”
　　她虽然猜出关老是碎星宗的人，但关老既没直接表明身份，她也不好坦言告知。

　　林天聪双拳紧握，眸底充斥着强烈的不甘和对力量的渴望，“我想变强。”
　　在玄水城时，这股心情还不明显，在路上时也是多迷茫多浑噩，直到刚才被林婉之一剑压制时，他才幡然醒悟，原来他的心愿一直都很简单，就是变强！
　　可他的修仙资质并不算好，所以之前在武斗场门口听闻有人在武斗场拼杀出自己的道路，以武入道成为某权贵的御用仙师后，他便在想，也许可以试试这条路。
　　然而听了陈小阳这番话，这心思再次动摇起来。

　　“其实，我还知道有个地方。”陈小阳犹豫着说。
　　“什么地方？”林天聪激动道。
　　陈小阳蹙眉，“黄泉试炼，你可以去那儿试试。”
　　林睿摇着扇子的手一顿，唇角抽搐，“这名字比武斗场还恐怖。”
　　林澈儿看向陈小阳，“具体什么情况你说说。”
　　陈小阳，“那是灵偃大陆中原皇室军队的一种选拔试炼。”
　　林睿一愣，“哦？”

　　灵偃大陆地域广袤，数不清的国家，数不清的势力，甚至还有隐藏在折叠空间或是结界中的地域。
　　中原皇室是台面上最大的一个皇家势力，它本身是为了抵抗异界兽潮入侵而存在的，从建立之初到现在，已有数千年历史。
　　若说奉天殿壤内，那中原皇室便负责安外。
　　那儿自有一套选拔人才的标准，不论资质，只要有贡献，都可以报名参加黄泉试炼，一旦试炼通过，便正式编制入皇室军队参加任务。
　　同时，黄泉试炼也相当恐怖，竞争甚至比武斗场更为残酷。
　　除了能大范围地保住你一条性命外，生存难度之艰辛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有人可能疑惑，如果参加军队的标准都这么可怕，那还有多少人去抵抗异界兽潮？
　　事实上，黄泉试炼是一种最为直接也最没有门槛的入队方式，而且从黄泉试炼通过的人，起步便是荣誉士兵，跟外招的士兵不一样，权限会更大一些，贡献度会积攒得更快。

　　“说了这么多，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就别去，那是要人命的。”陈小阳郑重道，语气格外严肃，毕竟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林天聪点点头，之后一直保持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面几天林天聪都没再提起黄泉试炼，众人都以为他是放弃了。
　　中原皇室所负责的异界兽潮离淮京这边远得很，而东陵区地势凶险，有天然屏障，加之众仙门势力驻扎，完全不用担心异界兽潮能突破屏障过来。
　　中原毕竟是中原，跟东陵还是不一样的……
　　就算都在同一片大陆，可相隔的距离，差不多如世界之隔了。

　　担心林天聪脑子突然一抽真的要跑去中原，纠结几天，林澈儿还是跟关玉风提了一嘴。

　　关玉风沉吟过后，给了一个答复。
　　“这事我会考虑，黄泉试炼让他暂时别去想，找死不是这么个找死法。”

　　林澈儿挑挑眉，言下之意，此事关玉风自会处理。虽没有明说怎么个处理法，但差不多她能猜出来，应该是一起打包去碎星宗吧……
　　林天聪得此消息，半信半疑，但总算真正稳下来了，没有再去胡思乱想。

　　一周后，炼丹试场正式开始。

　　一大早，林澈儿赶去丹师协会领身份号码牌。
　　到了专门划出来的候场大厅，才发现前来参加的人真不少。然后，便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站在前面的林婉之。
　　旁边还有一名女子，肤白似雪，装扮简洁大方，一袭翠裙，娉婷而立，脸上蒙着一层细纱，露出一对剪水双瞳，整个人气质空谷幽兰，完全衬得上女神级别的存在。

　　此时，四周已经传开了。
　　“那位就是林家的七小姐，一个炼丹天才！”
　　“听说她五岁就能背诵丹药总纲，七岁独自炼丹，十二岁便已经能成功炼制一枚黄级丹药。相信再过不久，我东陵淮京将再出一名绝代炼丹大师了。”
　　“这次炼丹试场，我听闻万圣阁神秘不出世的阁主也来了，还有小道消息说林家七小姐被阁主看上，要收起做弟子，不知真假。”
　　“你说的是一片丹心喻圣衣？天啊……”
　　“我的女神！”
　　“滚，明明是我的女神才对！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配得上吗？”
　　“难道你就能赔上了？”
　　“我特么做个梦不行吗！希望能看到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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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小姐天资聪颖，未来不比喻圣衣差多少。”
　　“是啊是啊，七小姐跟女神不一样的气质，各有千秋。不过说句实话，很长一段时间，七小姐比不上一片丹心。喻圣衣的威望那是百年累积起来的……她的影响力可以轻易决定丹师协会的存亡。”
　　“喻圣衣前辈在整个灵偃大陆的名头都响当当，用得着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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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参加炼丹试场的人，都是修仙中人，或许只除了林澈儿一个例外。她是个拖了关玉风服的草根。什么一片丹心，什么喻圣衣，听都没听过。但，既然如此受大家推崇，盛名之下无虚士，相信这位一片丹心喻圣衣，绝对是一名风华绝代的人物。
　　不知道能不能有幸看到。
　　不过，一般这种情况，大人物都会最后出场，初赛应该不会现身。

　　很快，所有人被引入一个宽敞的露天广场上。
　　分为两个区域。
　　一个是答题区域，每张桌子上放有纸笔。
　　另外一排放置着答题需要用到的道具，在更远的高台上，则坐着几位考核师。附近都有负剑的仙长四处巡逻，一方面为监视，一方面为保护考场。

　　初赛考核项目总共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只是简单的答题，考察的是众人的理论储备，占10分。
　　第二部分是炼丹水平，占20分。
　　第三部分是即时操作，随机抽取需要炼制的丹方，考验大家的临场发挥能力，占20分。
　　总分50。
　　少于40分，淘汰。

　　林澈儿刚重生过来，对修仙世界的灵草类目还有些陌生，不过这是初赛，所划定的范围有限，第一部分暂时难不倒她。

　　很快，林澈儿答完题交了卷出来，再次回到候场大厅，等待第二部分的考核。
　　不过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林婉之跟那个林家的七小姐朝自己走了过来。

　　林澈儿一阵古怪，看两人的阵势，莫名想起小说里那些不断送上来给主角打脸的配角。

　　“你就是婉之妹妹口中的林澈儿？”林家七小姐站定，开口问道。

　　林澈儿表情更古怪了，这经典找茬的开场白是怎么回事……
　　不会真是来找她算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