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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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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达西在发现韦可不见了之后,就没有了看戏的闲心,攥着威肯的衣袖表示要出去找韦可。
“小少爷不用担心,那小子八成是去方便了,等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威肯大咧咧地挥挥手,表示自家那个小子比她都靠谱,不会有什么事的。
威肯其实也不清楚自己这份莫名其妙的信任感从哪里来的。以往并没有觉得乔治这小子有什么不同,就这几个月的时间吧,乔治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可靠了起来。
当然,这种变化不是一蹴而就的,二是如春润物,当时不觉得,日积月累下来,再回头看看,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小达西听威肯这么说,也点点头。也是,小威肯也不会跑到哪里去的。
只是,虽然这么想了,小达西却看不进去戏了。每每隔上三五分钟就要转头看看门口,又抬头看看威肯。总是不见小威肯的身影,小达西就有点儿坐不住了。
他是迷路了吗?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小达西心里惴惴不安,最后,还是忍不住,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小达西刚刚跑了没两步,才到门口就和韦可撞了一个满怀。
“威肯!”
“额……”这算不算被抓了个正着?
“你去哪儿了,我和威肯先生都很担心你!”
小少爷,明明担心的就只有你一个,你这样拉上旁边的威肯先生是不是不太好?小达西毫无负罪感,作为父亲,威肯先生也一定是担心的!一定是因为放不下我一个人,才不出去寻找的!
韦可现在是没心情判断小达西的话有多少可信度,他眼咕噜转悠着想该找个什么说辞。
“少爷可以叫我乔治了吧,我也是威肯,父亲也是威肯,你都不怕混乱的!”
小达西一想,好像是有点儿模糊不清的样子。“好,那我就叫你乔治了!那你也叫我菲兹就行!”
他……他居然同意了!
韦可只是拖延时间随口一说,没想到小达西居然同意了!要知道,这个年代,除了至亲的父母兄弟,几乎没有人是称呼名字的。哪怕是亲戚朋友,也都是以姓氏称呼。
“这样好吗?”
“就像我叫你威肯会分不清你和威肯先生,你叫我达西,也会分不清我和父亲啊!”小达西也知道这样的称呼有些亲近,可是,乔治是父亲的教子,几乎就等同于他的兄弟,兄弟之间直呼其名有什么不对。
“好吧,菲兹。”韦可作为一个努力适应中世纪风土人情的现代人,当然不会排斥这种方便的称呼方式。
“那么乔治,你刚刚出去做什么了?”害得我好一番担心,连戏都没有心思看了。
赌钱什么的当然是不能说的了。不过,有一种假话,叫做真话不全说。
“我不是不怎么爱看戏嘛,我就出去溜达了一下,打听了一下这个镇子上还有什么好玩的。”韦可并没有说假话,只是没有告诉达西他刚刚是去赌场打听的,也没有告诉达西他是从赌场的赌徒口中打听消息的。
“你居然不爱看戏,为什么不早些说呢。”小达西有些内疚,让不爱看戏的乔治陪他看戏,怪不得他无聊了。“我也可以不看的。”
戏剧团不是只有这里才有的,小达西也可以在彭伯里四周的镇子上看。
“别啊,这个剧团比较有名,错过了就可惜了!”韦可爽朗地笑道,“反正我们又不赶时间,等看了戏,你再陪我去看港口看船!今天有一艘大船到港呢!”
“好,我陪你去看。”小达西不由自主地答应道。
啊,原来乔治喜欢船啊。乔治说起船来眼睛都亮了,在剧院有些晦暗的光线里,好像是夜幕里的星星一样呢。
戏剧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小达西的心思早就跑的没边。不过,达西并不失落后悔,反而很满足。毕竟,他觉得自己看到了更值得的东西。
威肯在得知两个小孩要去港口看船之后,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怎么办。
“港口只有船而已,空气不好人又多,咱们就不要去了吧!”港口鱼龙混杂,又容易出意外,威肯实在没有自信能看护好小少爷的周全。
但是,在小达西的强烈要求下,威肯也只能同意了。
坐着马车到港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下来了。天边的太阳泛着红色,层云晕染,从艳丽的大红逐步衰减成泛着黄光的橙色,照得人心里暖暖的。
海面不算平静,海天相接的地方被夕阳映照着,如同鎏金一般绚丽光彩,越是接近海岸,颜色愈加深沉,变得湛蓝。海浪夹着风劲拍打着海岸线,沿岸的海港停着十多搜海船,不远处还有航船收起了风帆,就着海浪靠岸。
“好美。”达西见惯了庄园的精美,却是第一次领略海洋的壮阔。
达西扭头看韦可,韦可的脸上也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韦可站在达西的右边,正好迎着夕阳。落日的余光撒在他的笑容上,也镀上了一道光芒,称得韦可的笑容越加温暖。
韦可倒不是因为这份美景在微笑。他是看到了这片海港背后的前景才笑得这么开心。
韦可和达西有本质的不同,那就是身份。
达西家是贵族,是地主,而威肯是仆人,是失地农民。
小达西未来会继承达西家的产业,一辈子荣华富贵。不要怀疑,就是一辈子。如果说中国还有什么土地革命,会让地主一下子丧失所有土地,那么英国是没有这个威胁的。英国从封建改制到资本主义,一直延续着土地私有,达西家拥有的土地可以永远继承下去。
只要达西不是个二世祖,自己败掉所有家财,那么他这一辈子一定富足无忧。况且就目前来看,小达西实在称得上是个模范好宝宝了。
韦可不一样。他之所有执着于读书,就是要为今后造一条路。但仅仅有一条路,是不够的。
这个时候的英国贵族才是权力所有者,地主才是财富的拥有者,对于韦可来说,这是一条天堑,是无法跨越的。通过念书能开拓的路,还太窄。将来就算做一名律师、一名医生,在这个年代这个背景之下,依旧毫无地位。
既然地位挣不到,韦可的目标就变成了挣钱。
这个时代是英国向资本主义转变的时期,只要有钱,在将来的某一天,就一定会有地位。
这就是韦可最终找寻到的答案。也是他冲回赌场的理由。
英国海上霸主的地位已经逐渐形成,海运绝对是一条致富之路。
韦可从赌场里哪些赌徒口中得到了最新的消息,玛丽号今天下午回港。
不见识一下,怎么能为未来做准备呢。
即将入港的玛丽号比停在港口的这些船都要大,风帆已经陈旧,看得出它历经海上暴风的洗礼。
“父亲,我们可以去船上玩儿吗?”韦可按捺不住一颗兴奋的心。
“好吧好吧,幸好玛丽夫人在港口有个熟人,能拜托他和船主商议一下。”威肯庆幸自己还记得昨天闲聊时玛丽夫人说过的那个熟人,红色的旗帜,上面画了狮子图案,哦,找到了!
在威肯的协调之下,船主答应让他们上船参观一下。
威肯和小达西都很开心,争先恐后地甩掉了威肯跑上船。
“哇,这个船好大!”越是接近船体,才察觉到船只比刚刚看到的大得多。小达西不免感叹起来,“乔治,你看,海鸥!”
“乔治……”
小达西扭头寻找韦可。
乔治去哪儿了,刚刚还在一起的呀!
“乔治!”小达西也顾不上海鸥了,飞快地沿着原路跑回,发现韦可正跪坐在甲板上,双手紧紧地扒着船舷的木板,脸色苍白,头上还冒着虚汗,呼吸都重了很多。
“乔治,乔治你怎么了!”小达西察觉到韦可的不对,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想办法叫人,“威肯!威肯!”
没有人应声。
威肯先生去哪儿了!难道他还没有上船吗?!
小达西的耳畔都是韦可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颤抖。小达西不敢再等,拽着韦可的双臂,扭头蹲下,将韦可的手臂绕在自己的脖颈上。
“乔治,你坚持一下,抱着我,我们下船去!”
小达西搭着韦可的大腿,用力将韦可背到自己的背上。
韦可完全使不上劲来,没有韦可攀附的力量,为了不让韦可从背上掉下去,小达西不得不驼着腰往前走。
小达西并不比韦可高多少,好在一直都练习剑术马术,体能还过得去。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勉强能够前行。
可上船的悬梯实在太抖,下船的时候重心更难控制。
小达西一个不注意就扭到了脚脖子。
“嘶——”
背上还背着韦可,小达西就算脚筋都麻了也不敢放松,这一摔,就是两个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两个人都要骨折的!
小达西停在原地,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感一点一点变得麻木,才拖着崴了脚,一步一步向前挪。
“少爷,乔治!”
和船家寒暄完的威肯刚刚准备去船上找两个孩子,就发现达西居然背着韦可从船上下来了!
“威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