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论官配是怎样歪掉的》廿七夏

29、chapter 29

　　果然，凯瑟琳姨母丝毫没有吸取上次上彭伯里吃瘪的教训，依旧把彭伯里从花匠到马夫、从管家到女佣，所有的人都挑三拣四地嫌弃了一番。

　　威肯当管家也有些年了，心脏已经强大了不少，要不然，以十年前威肯的性子，一定都要怀疑人生了。
　　威肯毕竟不是老管家，干不出那给凯瑟琳的食物加料的事儿，凯瑟琳是越发得瑟了。

　　达西刚刚回到彭伯里，就迎来了凯瑟琳的热切相迎。

　　“我亲爱的达西，自从你去了伦敦念书，我们就没见过了！”凯瑟琳激动地抚摸着达西的脸庞，“你也不来罗森斯看姨妈，我和安娜都太想你了！要不是正巧病了，安娜肯定是要随我一起来的。”

　　“是，我是应该去看姨妈的。”达西硬着头皮答道，同时给坐在一旁的菲兹威廉一个求救的眼神。

　　“诶呀姑妈，达西刚刚受过伤，又一路车马劳顿，我们还是先让他坐下歇歇！”菲兹威廉接收到了达西的求救信号，立马赶上来解围。

　　凯瑟琳姨妈这才放过达西的脸，让他先坐到沙发上，才好好讲话。

　　“说到这个事儿，威肯，你这个管家当得也太失职了！”凯瑟琳姨妈的脸色不善，对着在一旁的威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作为一个管家，居然让自己的主子受伤，自己却完好无损。哪里能有这样的管家，我凯瑟琳也算是见过不少人家的管家，没有一个把自己看得比自己的主子还金贵的。”

　　“姨妈，当时管家要护着乔治安娜，并不是有意疏忽。”达西为威肯辩护。

　　达西有心为威肯辩护，这事儿本来就是意外，威肯当时也是尽力在围护着乔治安娜，他怎么让别人责怪威肯呢。

　　“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就是太宽容。这样的话，底下的仆人们会越来越嚣张的。”凯瑟琳一副不满的样子，“安娜身体一向不好，以后你们结婚了，如何使唤得动这些仆人？！”

　　凯瑟琳姨妈这意思，我不是在达西家多事，我这也是为女儿，也就是彭伯里未来的女主人调教佣人。

　　凯瑟琳毕竟是长辈，达西就算生气，也没办法当面反驳她，只能不做声。
　　这个时候达西深刻地觉得，他没让韦可一起回来真是一件无比明智的事。

　　韦可要是看到威肯被凯瑟琳这么训，一定是看不下眼的。免不了，又要设计什么，最后弄得场面不好看就难办了。

　　“对了，我父亲呢？”达西转移话题，问威肯。

　　“老爷最近身体有些不爽快，在卧室休息。”威肯答道。

　　“我去看看他。”达西呆不下去，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溜了。

　　想着还要在庄子里带上三五天，达西就有点心累。随着他越长越大，凯瑟琳姨母对于他和表妹的婚事就越来越关心，这一次凯瑟琳居然又光临彭伯里，怕是很难敷衍过去了。

　　达西觉得需要和父亲先协商一下。

　　达西先生虽然病着，但精神还算不错，正倚着床看书。见到达西走进来，便把书合起来，收到了一边。

　　乔治安娜陪在达西先生的身边，一看到达西，就跑过去牵他的手。

　　“乔治没跟着一起回来？”达西先生笑呵呵地问道。

　　“他修了两门课，课业比较繁重，就没有让他和我一起回来。”达西抱起乔治安娜，向达西先生的床边走去。

　　“嗯，也好。”达西先生显然也是想到了凯瑟琳，“正好你这次回来，我和你姨妈考虑郑重地谈一下你们的婚事，要是乔治在，倒是让你姨妈不自在。”

　　达西先生现在还记得多年前那个玩笑，韦可一脸达西少爷是我的人，用耿直的语气和占有性的行为，把凯瑟琳姨妈气得连夜回了罗森斯。
　　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想必凯瑟琳也没那么容易忘记。

　　“我也想和父亲谈一下这件事。”达西把乔治安娜放在达西先生的床边，低下头，诚恳地说道：“我还不想这么早把婚事定下来。”

　　达西先生犹疑地看着达西，想从达西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你在伦敦有喜欢的姑娘了？”

　　“不是。”是有喜欢的人，只是不是姑娘。而且，也不是到了伦敦才喜欢的。
　　达西否认道。

　　“我只是觉得，安娜表妹和我，可能不太合适。”达西脑中灵光一闪，“我想，我喜欢的人应该是坚定自信、美丽端庄、仗义友善的，但安娜表妹……”
　　达西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喜欢凯瑟琳姨妈的女儿。

　　“好吧，我们再商量一下。毕竟，那是你母亲生前定下的婚约。”达西先生也没有强迫达西的意思，就算是妻子当年定下的婚约，也没有儿子的终身幸福重要不是？
　　两个人合不合适，怎么也不能提前就知道的。

　　“谢谢父亲。”达西得到父亲的松口，不免松了口气。和父亲意见相左而争执，是他最不想面对的局面。

　　“菲兹威廉马上要去做军官了，我和那边的将军打过招呼，应该不至于太难过。你们从小关系不过，多关心关心他。”达西先生对于菲兹威廉也不错，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又时不时来彭伯里小住，达西先生对菲兹威廉也是偏爱的。

　　“知道了。”达西答应下来。

　　“行了，我最近容易倦，你也休息去吧。”达西先生似乎是累了，眼皮子耷拉着，眼神也不如刚刚有精神了。

　　“好，您休息。”达西服侍着父亲睡下，自己抱着乔治安娜退出去。

　　“乔治安娜，父亲是什么病啊，这么容易倦怠？”达西抱着乔治安娜回房，蹲下身子问她。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帕拉特医生来瞧过，给开了药，让父亲好好休息。”乔治安娜倒豆子一样跟达西说了。

　　达西点点头，寻思着要找个机会问问帕拉特医生。

　　达西的生日宴当天，管家威肯是最忙的。于外，一大堆的亲朋好友邻里街坊的走动，都要威肯出面；于内，这一大宅子的一应事务的统筹安排，也都要威肯调度，把他忙得是团团转。

　　“诶呀，我这忙着呢，你怎么来了？！”威肯正是分身乏术的时候，却看到自家太太拎着个礼盒过来。

　　“我来有什么稀奇？！”威肯太太表示，她来彭伯里那是稀罕事儿吗？

　　“你今天也别乱指挥啊，这里人多，出了乱子可没法子交代！”威肯心里一慌，他这个太太，平时就喜欢多事，不过平时是无所谓的，达西先生和达西少爷对他们家不错，有点儿小错失也都不计较。
　　可今天也不是平常，凯瑟琳夫人还在呢，这可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给她逮到错处，他这个管家又要被训个没脸了！

　　“我可没功夫给你瞎指点，我今天是给少爷送礼物的。”威肯太太用不争气的眼神看了丈夫一眼，“这可是第一回，少爷过生日咱家乔治不在，我不得帮乔治给少爷备一份礼？！”

　　威肯一听，憨憨地笑了：“是是，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威肯太太白了丈夫一眼，悄咪咪地凑到他的耳朵边儿上小声说道：“这是詹姆斯那边儿新到的稀罕货儿，是东方的瓷器，少爷一定喜欢的。”

　　“那是肯定的！”威肯由衷地赞道：“夫人的眼光，一定不会错的！”

　　威肯夫人这才满意地笑了，捧着礼盒去找达西去了。

　　达西正百无聊赖地和菲兹威廉聊着天，讲讲未来的打算什么的，左右是闲聊，达西渐渐有点走神，开始想念伦敦的韦可。

　　本来是可以仗着生日讨一些便宜的，现在，他们一个在彭伯里、一个在伦敦学校里，别说是便宜了，连历来都有的生日礼物都泡汤了。

　　达西没想到，威肯夫人居然能给他送来一份礼物。

　　“谢谢你，威肯太太。”虽然只是威肯夫人代韦可送来的，可达西还是很高兴。

　　这件东西是一只陶瓷的笔洗，绝不是威肯夫人能欣赏的，这陶瓷的质感和成色是来自东方的，一看就是詹姆斯从海上弄来的。
　　达西不用猜就知道，这一定是韦可一早就定好准备送他的。

　　冷静如达西，也感到了一阵甜蜜。
　　怎么能不高兴呢。

　　“你盯着这么个破盆子笑了半天了，奇奇怪怪。”菲兹威廉打趣达西，“怎么，威肯太太让你感觉到久违的母爱了？”
　　达西斜眼，“至少，比凯瑟琳姨妈强些？”

　　菲兹威廉语塞，达西什么时候这么毒舌了？！

　　然而，这一天的惊喜还没有完。

　　等到月上枝头，筵席尽欢，宾客散尽的时候，庄园里竟然又来了一只马，听这马蹄声带着疲惫，想来是长途奔跑的缘故。
　　彭伯里的灯火已然熄了大半，在门铃想起的时刻，只有达西还没睡，便手持一盏烛火来开门。

　　“Surprise!”

　　韦可耸肩，眨了眨两只大的过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