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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上京乃是都城之地,虽是繁华,不过但凡是人无论贫富与否,也难逃病痛二字。解忧与想容已在此地住了月余,也时常救治些人,想来二人医术太过精湛又不问诊金,引得近郊的百姓大老远地来求医

      这日一老伯神色焦急来求医,说是他儿子从山上滚了下来,如今只剩了一口气吊着,状况很是严重不好挪用,便央着想容走上一趟

      想容瞧着长者老泪纵横,心生怜悯,向师尊禀明了缘由,末了又求得解忧允许,容她去上京周边游历几月,并保证绝对不会跑远让师尊担忧

      解忧闻言忽然意识到,想容随她学医十数载,按着想容的年岁确实到了该出师的时候,况且想容有修为傍身,更有她给的法器护体,想来不会出事,便点头同意了

      之后,想容整了行囊便离开了,而解忧仍旧守着药庐,时不时接收些问诊的病人

      至于秦渊依旧是药庐的常客,每隔几日便会来上一趟,有一日他突生诧异,发现许久未见想容,便问起想容去了何处,解忧便告诉他想容出去游历了,却不知秦渊得知想容的下落后转头告诉了秦羽

      再说那秦羽许久未见想容,心空落落的,没由来地烦躁,从自家大哥口中得知想容的下落后,仿佛着了魔,竟牵了马溜出了皇城不告而别,气得晋阳帝一阵暴怒,好在有秦渊帮着收拾烂摊子,没让晋阳帝把他绑回来

      三个月后,与想容约定之日已到,却见她迟迟未归,这时从临近的几个县传来大旱的消息,更有疫病随之爆发。解忧在想容身上设有护警,见护警未被触动,想来并未出事,琢磨着想容回程时许是被这疫病给耽搁,没有两月怕是回不来,也就随她去了

      没两日,上京内也爆发了疫病,都城内一片哗然,人人开始自危,更有甚者拖家带口准备逃离此地。而此时的解忧则是被晋阳帝请进了皇城,晋阳帝见到解忧当即跪下请求救治之法,解忧这才意识到此次疫病的严重性超乎想象,随即招了人领她去瞧染病之人

      领路的宫人将解忧带到了皇城外,直至落脚在偏僻的院落便不敢进了,抖着身子生怕自个儿也染上疫病,解忧也并不勉强,自个儿推门进入院中

      屋内有五人,解忧径直挑了一人,在他床沿坐下,检查了外在的症状后,又蹙眉为其探了脉搏,随即又去瞧了剩下四人,看完之后解忧心下连连冷笑,面上是止不住地怒气,这压根不是疫病,而是有人故意散播了毒

      阴煞之气中症者状似疫病,此毒却并非凡间所有,而是来自天上,就不知是哪一族所为

      正想着,一股黑气从中症者身上突起,向解忧汹涌而来

      不知所谓,解忧瞥见,轻蔑一笑,随手一拍将黑气灭杀,之后挥手又将其他四人身上的阴煞之气给去了

      到底是何人在凡间胆大妄为?解忧施法招来此处的土地,不消片刻土地便出现在眼前

      土地得知眼前之人竟是老祖,当即便要行三跪九叩之礼已显尊敬,解忧倒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挥手便免了俗礼,直接问起土地此地为何会出现阴煞之气

      既是老祖问起,土地自然是如实回答,正当土地开口欲缓缓道来缘由之际,秦渊直接推门而入。土地被这么一打断,用眼神示意老祖是否要继续说下来去,解忧觉得此事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即示意他再继续说下去,并招了秦渊在身侧坐下

      听完此事的前因后果,秦渊尴尬的同时,眉宇间难掩忧虑,父皇惹怒上天降下神罚,这该如何是好?

      说来此事的根源还在晋阳帝本人,总得来说也是一遭荒唐事,十五年前晋阳帝偶遇一女子便动了心思收进宫,那女子本是一小官吏的心头挚爱,那小吏终究抗不过皇命只得放手,痛失所爱后从此一蹶不振,终日恍恍度日郁郁寡欢,最终在月前撒手人寰

      不巧的是这小吏身份并非普通凡人,而是九重天下界的神君,归位后自觉窝囊,面上也过不去,于是将此事上奏了天君,并列举晋阳帝数桩罪行,希望天君降下责罚,所以才会有阴煞之气与大旱肆虐大晋

      那名女子解忧见过,正是秦羽之母玉贵妃,她之所以被强纳入宫,只因那容颜之祸,玉贵妃的容貌活脱脱就像晋阳帝挚爱。其实呢,这后宫中除却玉贵妃,剩下的女子或多或少都有幽若的影子,这也是晋阳帝刻意将她们纳入宫的原因

      她们皆是幽若的替身,也是晋阳帝痛失所爱后偏执的孽果,解忧在此事上看得分明,她虽能理解晋阳帝的痛楚,但不敢苟同他的做法

      此事上晋阳帝确实不占理,但不能因一人之错牵连无辜百姓,解忧当即拍案而起,难掩怒气:“晋阳帝之过自有天道轮回,又何须天君插手,倘若天君只对晋阳帝责罚也就罢了,偏生对无辜百姓下手,谁给他的胆子”

      “这个,许是天君未想到后果”见尊神动怒,土地抖着嗓音,斟酌了语句道

      “后果?难不成天君还是那吴下阿蒙”解忧连连冷笑,也不挑破了说

      九重天的诸神她再了解不过,龙族自诩神族,向来对凡人很是轻贱,自然不拿凡人的性命当回事

      敛下神色,解忧挥手回到上首坐下,神色肃然,冷声道:“天规乃本尊所定,按天律不得伤及无辜凡人性命,本尊命你立刻上九重天,传本尊令让天君即刻停止神罚”

      “是,小仙这就上天”土地说着便要退下

      “慢着”,解忧阻了土地离去的脚步,显然还有话要说,“天君触犯天规,念其初犯,让他自去普化天尊处领罚,至于那蘅水神君以一己之私蛊惑天君,受雷刑三月,贬为土地,永世不得上天任职”

      解忧降下的处罚一轻一重,一则全了天君的面子,二则是为了警告,省得九重天那群诸神自以为可以凌驾天规之上

      “是”对于老祖的交代,土地自然不敢怠慢,一一记在心头

      看着土地离去,秦渊神色忧虑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如何去说,只好开口道谢道:“此番多亏了阿姐才能解救大晋子民”

      “阿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自然猜得出他的所思所想,无非就是为了他父皇,解忧念其孝心,叹息着劝慰道,“你父皇的孽果会在下一世偿还,因果轮回不可改”

      “我知道,阿姐,父皇那处我会阐明神罚的缘由,望他能幡然醒悟”秦渊黯然,他懂这个道理,此番确实是父皇引来的孽果,自然需要父皇去偿还那业果

      “子不言父之过,由我去说吧,希望他适可而止”解忧化出茶盏,沏上茶水

      这晋阳帝藉由替身以慰相思,看似对幽若一往情深,实则亵渎这份感情,解忧对此委实看不过眼,若不是看在秦渊的面上,她怎会管这等闲事

      “多谢阿姐”,秦渊由衷感谢,随即又想到一事,不觉蹙了眉,“阴煞之气与大旱之灾虽已解决,但此番百姓还是受了难,只怕还要死上不少人

      “不会,一切有我”说话间解忧已化出利刃,顺势划破了手腕,猩红的血液泛着流金滴落在茶盏中,浓郁的冷香瞬间四散开来

      秦渊见解忧划破手腕,已来不及阻止,焦急地想去看她的手,却碍于礼数,最终还是克制住了:“阿姐,你这是做什么?”

      解忧不在意地看了看手腕,知晓秦渊惊诧她的行为,于是含笑端起茶盏,示意他跟来

      秦渊随解忧一道走出门外,只见解忧端起茶盏对着虚空一撒,血雾顷刻间化作流金飞向天际,瞬间晕染了万里白云,红云下一刻密布集结,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水滴落大地,黑色的雾气无处躲藏,任凭它如何挣扎翻涌,最终还是难逃泯灭,瞬间就消散在了天地间

      秦渊见此,当即明白了她的用意,之后又想到解忧因此失了血气,不由忧心道:“阿姐施法撒去了阴煞之气,却因此失了血气,对阿姐的身子可有碍?”

      “不过一盏血罢了,借由降雨术抹杀了阴煞之气,顺道解了大旱”,解忧淡淡一笑,转身回了屋坐下,“倘若光用法力去驱散,我才会伤了元气”

      毕竟本事再大底子再厚,也架不住一下子去了那么多法力

      “莫非神仙之血皆能克制这阴煞之气?”秦渊问道

      “不,唯有我特殊,我的血即是药也是毒”解忧从须弥中召出药瓶,将药粉轻轻敷在伤口,细微的疼痛感让她微微皱了眉

      见解忧绑扎不便,秦渊顺手接过纱布,小心地为其包扎,生怕弄疼了她

      一时不备被秦渊夺去了纱布,解忧抬头望去,只见温热的指尖落在腕上,细心地为其包扎,这样的画面莫名与记忆重合,生出了恍惚感,惹得心头一颤

      被如此关怀备至,解忧一时忘了挣脱,她上一次被这么对待已是多年以前。一直以来,解忧不易让人近身,却唯独只有两人让她毫无防备,一个是夫君阿寒,另一个是独子阿瑾。而秦渊却是个例外,竟能缕缕让她失去警惕与防备,教她百思不得其解

      包扎完毕,秦渊不舍地放开她的手道:“方才我见阿姐与土地说话,我不便插嘴,瞧着阿姐那般威严的气度,仿若另外一个人,我竟有些认不得阿姐了”

      他从未问过解忧的身份,只知她是神仙,从不过问其他,如今见那土地称呼解忧为老祖,态度如此恭敬,就连那庙宇供奉的天地共主也无法违背她的命令,秦渊心道解忧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阿渊想问我是谁吧”解忧看着秦渊,猜出了他的所想

      既然解忧猜出了他的心思,秦渊便点头承认了:“能降罪于天君,阿姐的身份必然尊贵万分,就不知为何凡间没有阿姐的庙宇?”

      “与其说尊贵,不如说最为年长吧”,解忧捧起茶盏吹了吹凉气,然后抿上一口,语气有些嘲讽,“无庙宇的何止我一个,咱们这些老人家又不似九重天的诸神喜欢彰显存在,生怕凡人忘了他们”

      也怪不得解忧看不上九重天,九重天的诸神大多拿着好处不办事,受着凡人的香火,偏生又瞧不起凡人,对于凡人的祈愿也不大愿意理会,瞧着他们的做派显然忘了何为受之有愧

      听着解忧的语气好似不喜九重天的诸神,秦渊不好过问缘由,只道:“看着土地如此恭敬,众神对阿姐想必也是异常尊崇”

      “恭敬?尊崇?”,解忧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摇头嗤笑一声,“只怕畏多过于恭敬,惧多过于尊崇”

      有她这么一位实力太过逆天的存在,他们怎能不畏怎能不惧,就算他们心有不愤也得隐忍起来,毕竟还要指望她对付魔神长景

      “为何?”秦渊诧异道

      “我曾只身屠尽九个部族,他们焉能不怕?”说到此处,解忧端着茶盏的手骤然收紧,隐隐带着恨意,那九个部族勾结长景,阿瑾的死也有他们的手笔,杀子之仇她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顿了顿,解忧放下茶盏,郑重地告诫道:“阿渊,以后不要对那些诸神抱有太大幻想,甚至包括我,我们其实与凡人并无不同,权欲纷争只多不少,甚至比凡人来得更为残忍”

      秦渊闻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这世间都在追逐权欲二字,但我相信阿姐并不是这样的人,因为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在我眼中的阿姐看着冷硬,实则心肠柔软,特别是对着紧的人更是维护得紧”

      这世间竟还有如此了解她的人,解忧心头先是一怔,接着便是一暖,与秦渊相视一笑,自我调侃起来:“其实真要说起来,说我护短不讲道理或许更为贴切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此文开场比较沉闷,毕竟解忧一出场就是四十五万岁,属于后期的性格,不能指望她那样的年纪犹如少女一样明媚
    至于她前期性格,我后面会写,此文是倒叙的,我会在后面带大家去看以前的解忧,那个没经历悲伤困苦蹉跎的解忧
    下一章我要开始写转折点,之后节奏会欢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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