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婢女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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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么不对么？”
许婼说完就有些后悔，刚刚的话似乎越界了，意识到这里她连忙将话题转回去。
傅玄看着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没有丝毫羞赧，也没有许多年轻女郎看他时那种热切的眼神。
果然是小姑娘的顽笑话，他心里一松，又莫名生出点别样的滋味。
“有人在帮他，”他回过神斟酌着开口，试图描述出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一股莫名其妙、很隐蔽的力量。”
“因为他背后是一个资深任务者啊。”
许婼垂首在心底默默说道，这话自然不能和别人说。她抬起头，看向傅玄，“我与他接触不多，不过他应该很早就发觉了那个明先生的异常。”
她将上次发生在竹林的事情告诉他，说完后她随口提到最后响起的犬吠，不想听到这里他忽然打断她。
“犬吠？那晚的犬吠应当是莘娘造成的，顾约的那位妾室是莘娘的姑母。”说到这儿他似乎有些不适，低声轻咳两声，偏头看了眼旁边的一个护卫，“章赫，你说说罢。”
“是，”那护卫上前一步，向许婼微微颔首道：“莘娘的姑母在幼年被牙婆带走断了音信，这次我们的人查顾府，莘娘得知那个是妾室是失散多年的姑母，便擅自去找过她，离开的时候惊动了旁边的犬舍。”
傅玄说道：“刘氏击鼓告御状，我问过莘娘，她说她见到刘氏时，对方并未表露出为旧主伸冤的心思，也没想过离开顾府。”
见许婼面露疑色，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傅玄看了眼护卫，示意他继续说。
“被打捞上来的那具尸骨因为年代久远，辩不出面目、身份，是那个刘氏从尸体手上戴的银手镯认出了尸体的身份。说手镯是旧主送给两个陪嫁婢女的，二人各有一个，那个刘氏确实也拿出了一模一样的手镯。事后我们查到刘氏身边的婢女曾出府买药，去的是西角楼大街的那家药铺。”
西角楼，从顾府出发的话，几乎跨了大半个内城。许婼拧眉回忆，这件事她似乎也有印象，那时月竹和她说，刘姨娘的婢女春秀出府买药，听到外面都在传傅玄是断袖的事。
她的思维发散了一下，忍不住看向傅玄。
他眉头正微微蹙着，手里拿着一块叠得方正的巾子，肤色雪白，淡粉色的唇微微抿着，唇珠饱满，是一张适合接吻的嘴……
打住，许婼暗啐自己一下，收回飘远的思绪听那个护卫继续说。
“……莘娘说她见到她那姑母，便知她胆小怯事，做不出击鼓鸣冤之事，还以为是有人假扮，但查过之后证实是她。”
听到这里许婼已经基本确定，那个刘姨娘应该是被另外那个任务者控制了，才会做出与自己性情不相符的事情。
依靠手镯确定尸骨身份，大概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春秀出府的那趟太可疑了，那具尸骨上的手镯可能是后面套上去的，就是为了解开尸骨的身份之谜。
更有甚者，那具被打捞上来的尸骨说不定都不是真的，反正最终目的也不是池塘的尸骨，而是被饿死的顾约元配。
那边护卫看了眼傅玄，见他没阻止，又继续说道：“随顾大郎去顾府的崔三郎，平日与顾大郎并不相熟，那日顾大郎邀请，崔三郎不知为何就去了。”
“除了这些，还有不少奇怪的事……”
他说了几件事，都是“恰好”让顾府的境况雪上加霜的事。
“会不会是异人？”许婼蹙眉问道，心里把那个任务者骂得狗血淋头，仗着特殊任务马上就能离开，把事情做得这么粗糙。
能神不知鬼不觉操控别人，不是抓住别人的把柄，就是有其他不能深想的本事。那个任务者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作为在顾府待了四年的人，她会不会被怀疑有异常之处？
傅玄不会怀疑是她迷惑了定远侯夫妇，实际上不是他们的孩子吧？
似乎看出的她的想法，傅玄不禁笑了笑，并未点破，只道：“你说的异人，我也派人在查，希望能查到线索。”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放心，我并未怀疑你。
说到这儿，他似乎想起些什么，眼底浮出几点笑意，“看来你看过谢俞著的那本魏史了。”
“平日无事，随便看看。”许婼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但很快有理直气壮起来。那次在沁园是他主动推荐的书，她看了有什么奇怪的？
那个据传是她外祖母魏国大长公主追求者的谢俞，不论其他，天才之名的确当得起。据说这本《闲话魏史》是他二十一岁写的，枯燥的历史被他写得妙趣横生，各种史料信手拈来，如果他现在还活着，说不定能成为史学大家。
他的书里就提到过几个异人，刚刚被她用来解释顾维朝身上解释不通的地方。
“婼，不从也，”傅玄忽然冷不丁提起她的名字，“姨母说这是你自己取的名字？”
许婼没留神他一下子把话题跳到名字上，愣了片刻，才歪着脑袋，笑眯眯的问：“怎么，这个名字不好吗？”
她娘竟然连她新改的闺名都告诉傅玄了，看来真的没把他当外人。
“不，这个名字与你极是相配，仿佛这本该是你的名字。”
傅玄自然不会告诉她是他主动引导，三两句话就让荣庆县主不经意告诉了自己。眼前的小姑娘和他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而且与他渊源不浅，令他总是情不自禁关注一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许婼差点以为他察觉到什么，顿了顿才慢吞吞道：“我也觉得这个名字适合我。”
“听说你最近在学琴？”傅玄看着她的表情变来变去，嘴角扬起的弧度始终压不下去。见她不愿多谈，他轻咳一声，十分自然的换了个话题。
提起这个许婼忍不住皱眉，有点儿痛苦的点点头道：“有幸入了薛大家的眼。”
大周五姓，薛氏出了最多“不务正业”的人，她也是上次诊脉的时候才知道，一直给傅玄治病的薛神医，不是恰好姓薛，而是真的五姓薛氏，和魏国大长公主一个辈分。
她嘴里的薛大家，薛亦的姑姑，是一位琴道高手，为了追求音乐曾当众表示终身不嫁。还有之前避刺客的那家金楼，薛亦说是他三叔开的，据说他那位三叔喜好经商，立志要把商铺开遍整个大周……
说回薛大家，她是荣庆县主为数不多的闺中好友之一，前两天被邀请到定远侯府作客，许婼稀里糊涂就成了她的弟子。
能称为大家的人，自然有真才实学。许婼不排斥学琴，何况还有名师教导，只是这位老师太严格，规定了每日学琴的时辰，哪怕今天定远侯府有宴会，她也不能误了练琴的时辰。
“我有一把琴，蒙尘已久，既然你在学琴，便送予你罢。”
许婼刚想拒绝，脑海中忽然闪过她刚拜的师傅薛大家无意中说过的话，有些迟疑的看着傅玄，“你说的，可是绿绮？”
“不错，正是绿绮。”他点点头，语气平淡得说的好像不是名琴绿绮。
“不行，这太贵重了。”许婼想也不想就拒绝，有钱也买不来的古琴之一，她要是接受了怎么回礼才不算占便宜？
傅玄看着她，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也不多说其他，只低声笑道，“能被薛大家看中，绿绮跟着你才不算蒙尘。”
他的语气并不强烈，但许婼心里有预感，说不定过不久那把传世名琴就会出现在她的房间。
……
如此，两人又说了一些话，许婼起身告辞。
她走了几步，忍不住扭头看傅玄，语气有些犹豫：“你……真的信我？”
“许多时候，眼睛会骗人，”傅玄凝睇着她，目光认真又理智，“所以，我向来用心看。”
*
没过两天，许婼果然收到了傅玄送来的古琴。刚巧薛大家也在，见到绿绮眼睛都要移不开。在薛大家的强烈期盼目光下，她最终还是收下了绿绮。
她甚至怀疑，傅玄就是故意在薛大家在的时候送过来的。
等薛大家走后，荣庆县主拉着女儿说话。
“阿宁，宗之那日和你说了什么？”
许婼看着荣庆县主，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两人的对话告诉了她。
“阿宁是不是觉得娘亲和你爹爹不相信你，才不愿让你接触顾氏的事？”荣庆县主听完后，叹了口气。
“没有，我知道您和爹从未怀疑过我。”许婼也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虽然与原主已经融合，但理智让她对定远侯夫妇总隔着一层，她相信两人也察觉到了。
另一个任务者简单粗暴的做事方法让她变得很被动，但她能感受到定远侯夫妇对她的态度从未变过。
荣庆县主道：“阿娘不让你再接触顾氏，是不想让你忆起从前的事，我的女儿只需要像其他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般，愁的是该选哪件衣裳，戴哪件首饰，而不是思虑其他事。”
她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在顾府当任人使唤的婢女，差点儿被算计着以后嫁给一个纨绔，心里就有如刀绞，恨不得把顾氏和谢氏全部杀了。
“很快，很快此事就结束了，”她抱住女儿，“阿娘和你爹爹会把一切都处理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婢女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