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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西幻-向死而生（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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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艾伦害怕地躲到他的身后道：“奥斯汀。”
奥斯汀道：“给我滚开。”
艾伦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变得跟兔子一样红彤彤的，奥斯汀虽然盯着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是艾伦却能够感受到对方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厌恶。
“我留你在绿萝的唯一意义，就是因为你的父亲曾经照顾过我跟索菲亚。但是现在看来，你并配不上你父亲为温彻斯特家族做的一切。”奥斯汀道。
艾伦比任何人都清楚，奥斯汀对待所憎恨的人，即使不说，日后也一定会用加倍的方式讨回来。他不敢再说话了。
艾伦躲到一边，却悄悄地在心底念了一个咒语。一只白色的鳷鹊飞到他的手中，衔住他的信件，飞往绿萝大陆的方向去了。
塞席尔站在长老院的门口，鳷鹊在口中旋转一圈，把纸条落在了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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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查尔斯站在河边，环顾四周，最终双手放下地面上的砂子道：“他们没有走远，一定还在圣文森特，魔王想利用他做什么，他暂时还不会死。”
伯格想要挽回奥斯汀对他的信任，半跪下道：“温彻斯特陛下，请您准许我和士兵参与您的计划。”
查尔斯对奥斯汀道：“不行，我们这些人在一起太扎眼了。最多只能三个人去。”
奥斯汀道：“那么就给他一次机会。”
伯格感激地起身。
等到站在教堂之前，奥斯汀道：“你在门口守着，当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叫你进来。”
伯格道：“好。”
这是奥斯汀自有记忆之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查尔斯行动，他们没有争吵，甚至都尽可能减少说话。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在彼此的心里牵挂着的，占据了一切信念的都只有那个男人。
给我一个机会补偿。奥斯汀在心里道。
就在他们一步步走进，破烂废墟一般的教堂里，在圣母的雕像前那个地方果然掩藏着一个人。
那个人背对着他们，好像是在施法。那是极为低等的法术，却要消耗许多的精力，因此就连对方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
“是谁？”奥斯汀道，与此同时手底下汇聚出一道光。
“呵呵，你终于来了——”
就在那个人、回过头来，面具破裂的一刻，奥斯汀和查尔斯同时一怔。
那样的面孔，眼睛，五官，无一不是他们所熟悉，同时又与他们有几分相似的......那是他们的父亲，格林过去的王。
查尔斯道：“不可能.......”
他失踪的这些年，无数人都以为格林之王已经死了，但只有查尔斯知道，注定他们还会再见面。只不过他没有预料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奥斯汀一点也没有父子重聚的欣喜，他很冷静道：“你绑架了拉尔裴，也是你，躲到了魔界，成为魔界之主，想要利用回生复活另一个人。”
他们的父亲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我毕生所爱的人，为了伊丽莎白.温彻斯特。”
奥斯汀道：“我不许你提她的名字！”
“王。”就在此刻法术生成之时，他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连忙望向瓶子的水中，好像在那里看见了那个梦中的影子，于是伸手去追随，道：“伊丽莎白，我后悔了，我不该因为忌惮你的家族就让那些怪物杀死了你。我爱你。”
查尔斯看着已经接近疯癫了的那个人。奥斯汀的生母死的时候他才不过五岁，对那个人并没有印象，可是他却清楚那个人是他的父皇亲自下令杀死、余生却又被她的笑颜魂牵梦萦的女孩。
她那么柔弱，却为他诞育了一儿一女，最后却不得善终。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的过错。
“留下来，我不能离开你。”此刻他已经泪流满面。
奥斯汀忽然扬鞭打翻了那个瓶子，水中伊丽莎白的背影也随之消失不见。魔王仿佛失去了爱人，连忙伸手在空中胡乱地想要抓住什么。奥斯汀冰冷冷道：“不，你不配。”
可是他们的父亲已经老了，不再是那个易怒，叫人感到恐惧的王者。如今他只想要自己的爱人的身边。
这个老人低声吼道：“只有回生和那个男人才能换回来你的母亲，难道你不想要见到她了吗？”
奥斯汀闭上眼睛，片刻之后重新睁开道：“伊丽莎白.温彻斯特王妃已经死了，她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不该为了换回她的性命，就杀死这么多无辜的人。”
对方道：“说的好像你在意似的，奥斯汀。你杀过的人难道还少吗？你只不过是不能失去某个特定的人罢了。
“我和你，并不相同。”
王者幽幽转过身来，看向他道：“奥斯汀，在你出生的那一天，有一个女巫来到王国，告诉我道，你会有一天一统全部的大陆，成为比我更为恐怖的存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相信。”
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这个孩子或许比他想象之中更加优秀。“王者之路，注定是充满荆棘和险恶的。我的孩子，这是给你的一个考验。”
面前浮现出一个场景，那是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艾伦在营帐里面被一团雾抓走。
魔王道：“现在，他们两个都落在我的手中了。”
“你会为你的行为而后悔的。”奥斯汀道，“为了给母后和索菲亚报仇，我已经等了十一年了。”
“哗——”魔王的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他似乎没有想到，奥斯汀能够那么轻易地将剑插进他的身体，也没有想到，当他果断地抽出剑身，自己身体的灵力会虚弱到连愈合伤口都做不到。
他们的儿子，终究是变得强大了。
奥斯汀冷漠道：“再见了。”
查尔斯没有阻止，道：“父亲，很抱歉。”
魔王的眼睛瞪的极大，望向他们，“你以为，你们就可以轻易什么都得到吗？你们是我的孩子，就注定此生都不会轻松。”
查尔斯皱眉头道：“你是什么意思？”
魔王道：“奥斯汀，你还记得那个黑发男人和你原先的小情人吗？呵呵呵......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都被转移到哪里去了？”
奥斯汀额头起了青筋道：“你一同带走了他们？”
魔王道：“这个世间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取舍的。艾伦能够帮你稳定住长老院和所有士兵的人心，而那个黑发男人对你的意义.......恐怕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和艾伦之间，你只能选择救一个。”
奥斯汀道：“你把拉尔裴关在哪里？”
魔王道：“艾伦和那个黑发男人，分别是被关在格林的最南头和魔界的最北头。你去了南方就不能去北方，去了北方......咳咳咳咳，就必须要放弃南方。”
一南一北，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沙漏在一点一点流逝。“晚去一刻，也许就是生跟死的差距，天人永隔。”
“混账......”奥斯汀最终用魔法将他慢慢移至空中，然后不留情摔下，魔王被摔得浑身是血，意识模糊。然而对方似乎还无法缓解心中怒火，瞳孔的颜色持续加重。
查尔斯道：“收手吧，他已经要死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救拉尔裴！”
魔王在两个儿子的注视下安详地闭上眼睛，喃喃道：“伊丽莎白，我终于能够见到你了......”
这可能是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当他感觉离伊丽莎白越来越近的时候，伊丽莎白也在无限地接近他......
奥斯汀走出大教堂，“来不及等待了，我们的手底下有两条人命。伯格，你立马集合所有的军队去北方。而剩下的骑士团全部都跟我回绿萝。”
伯格道：“是！”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奄奄一息的魔王控制不住地对着地面大笑。
“哈哈哈……奥斯汀……你竟然会如此地愚蠢，竟然都不会用大脑思考。”
.......
伯格此时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不停蹄向前赶路。尽管他们的王说过，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不能大规模调动军队。
他们一路朝着应该关押着艾伦的魔界北方一路前进，“艾伦殿下，我们来救你了！”
伯格突然在湖岸边停下，抬起一只手来道：“等等，那好像不是艾伦。”
是了——无论怎么样艾伦都不可能是一身白衣，一头黑发。而眼前白衣黑发的那个人......待他看清之后一下子跪下道：“我的上帝啊！那是，那是......啊！”
伯格用一只手紧紧捂住脑袋，他和王全部都被戏弄了，命运怎么会如此奇特！就在他们自以为自己已经无限接近艾伦殿下的时候，却其实在离那个人越来越远，离那个黑发将军越来越近......
拉尔裴其实一直不在南方，从一开始，魔王就将他困在了魔界的境内。
那么，想来陛下那边......伯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连忙直接跳入湖中，对方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他吩咐所有的手下都必须竭尽全力，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也一定要救出这个黑发男人。
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王的生命。
就在他们离拉尔裴只有一小点距离的时候士兵道：“伯格骑士，我们靠近不了，这周围强大的屏障只有温彻斯特殿下的力量才能够揭解开。”可是为了救拉尔裴，奥斯汀早就已经和查尔斯到镜湖了。
伯格惊慌失措地看着那个黑发男人被绑在结界的水中，那是怎样一种痛苦的死法，每一次潮水翻涌都让对方离死亡更接近。
他似乎看到了他们，但是海水早已让黑发男人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
伯格尽全力喊道：“拉尔裴将军！请您坚持住！我们这就把您的情况报告给陛下！”
“奥斯汀……”救我，那句话再没来得及说出口，翻滚的一个涨潮让泥浆和水一齐灌进到他的口鼻里。即使是伯格，也只看到一双挣扎的，惨白的手。
为什么.......在死前的一刻还要对奥斯汀抱有幻想，甚至以为他会来解救自己......唐枫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他在巨石的牵引下终于落入水中。
与此同时。
奥斯汀同他的手下气喘吁吁地一起赶到了绿萝。诺克煽动着火一样的翅膀快速在湖面上飞舞了一圈，高声道：“主人，吾感受到了，这些水草底下就有人！”
很好，奥斯汀看着湖面道，拉尔裴，马上我就来救你了。
可是当把所有的湖水全被吸干，干涸的湖底之下，只有一个手脚都被绑着的，小巧的身影。
艾伦睁开眼，挣脱开绳子死死奔向他道：“奥斯汀，果然是你。你来救我了。”
他就知道对方一定不会抛下他不管的。
奥斯汀一怔，任由对方撒娇似的把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脑海中是那个人的低眉细语的表情。
“你救来的人呢？”查尔斯道。
“......”
“该死的！”查尔斯发疯似的迈进湖里，任由污浊的泥水弄湿了他的头发跟衣服，伸手拍打着周围的水花。拉尔裴......呢？
周围静地如同一潭死水，也不知道多久，直到天黑，有人抬起头来道：“伯格......”
“王，是我们的过错，请您责罚。”伯格浑身是水，无比悲壮地在他的面前小心跪了下来，命令后面的人将那个架子抬上。
他们已经尽了全力，但是关押着拉尔裴的地方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毕竟从一开始，他们的王就没有指望他们能救出艾伦，所以甚至都没有打算亲自去......
魔界北方那些腐蚀度极高的水腐蚀了黑发男人的全部血肉，只留下一些骨头，令人意外的是那双瞳子居然还在。
奥斯汀颤抖着打开白布，看见了那一双曾叫他心烦意乱，最终化作日思夜想的眼睛。
.......
“你信不信命运？从人生下来的那一刻。”明明不过是凭着一张脸，一身傲气。
“为什么不信？”出乎意料的回答。
“这个答案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奥斯汀轻笑。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要想得到什么就有一定有必须付出的代价。”唐枫回头看着他，“这难道不就是命运吗。”
“那如果，这代价我不想出呢？”
“那就要看付出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奥斯汀十分诚实回答道：“也许是十分高昂的牺牲。”
“那就强到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黑发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去。
......
原来这就是他跟他的命运。奥斯汀看着那具白花花的尸骨，随着众人放在地上哗啦啦的作响。在那胸腔的中间，竟然活生生开出一朵血红色的花开。娇嫩的花瓣在空中随风飘动，悠然得意。
奥斯汀一晃，手抚着他的骨头，眼里竟然掉下泪来。
原来，这才是……他的拉尔裴。
伯格低着头，紧接着脸上竟然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他一伸手，抬头往天上看，雨，竟然是雨！
绿萝大陆从来没有出现雨水，传说只有在统治者在国家产生巨大的改变之时才有可能落雨。在触碰到雨滴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种冰冷刺骨的绝望。那是只有在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让他失去毕生所爱之人之后才会感受到.......足以将整片大陆都淹没殆尽的痛苦。
奥斯汀的额头深深地附在那个男人的尸骨上，等到他再站起身来，面前眼睛已经不再是神秘不定的暗紫色，而是浓郁化不开的，带着血腥气的猩红。
他道：“我是不是还从没问过你，艾伦为什么会又被魔界之主抓住？而他当初又为什么会醒来？“
“......”众人相互对视，没有人敢开口。
“他们在包庇你是吗？因为你是这个国家最特别的人？”奥斯汀突然轻笑，朝他走近一些。
艾伦的特别和他的骄傲全部都是来源于这个人的，当这个人不再把他当作人的存在，那么没有人能帮助他。
“你不说是不是？”奥斯汀一只手抬起艾伦的下巴，“你不说，你现在就死。”
”啊！“艾伦的脖子被奥斯汀死死地掐住，他的脸上泛起了青紫，”我说，我说，王，都是塞席尔让我干的，也是他治愈了我让我苏醒的。“
”塞席尔。“奥斯汀细细重复着这个名字，扔下他朝长老院的方向走去。
塞席尔正在同他的同僚们处理公文，心中想象着奥斯汀正在经历丧失所爱之痛。自打把他赶出这个国家之后，他就一直在准备搬离此地，将自己的新住处安在皇宫里。
有一个人突然道：“外面传来的那是什么声音？”
塞席尔道：“派一个骑士出去看看。”
然而骑士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一阵巨大的力量和狂风一齐掀开门打翻到地上。
当他们离开大陆的王从门口走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和脸上都沾上了鲜血，暗红色的头发随风飘动在后背。
这样的冷静和恨意是塞席尔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奥斯汀朝他伸出一只手来道，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干涉我的事，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塞席尔跪下道：“啊，陛下！求求你，陛下。”
他再也没有发声的机会了，奥斯汀的长鞭伸进了他的喉咙里。
有太多的血，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
他所有的子民突然全部虔诚跪了下来，不在乎前一刻是不是还在听命于塞席尔长老，抑或是以为这位王再也不会回来。
奥斯汀用他的行动清楚地告诉了所有人：从今以后，绿萝再也没有长老院这个地方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非常的粗长，因为我就是这么地粗长（划掉?@$&）继续求评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