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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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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幼坚决不愿意做专职卖酒人员,秦云澹也拿他没办法,但还是撺掇他:“快说说,到底怎么做到的?我以后要拿出去给我那帮员工培训。”
汪幼想了想:“不行,要是用上这方法,你这里的健康项目可就不健康了。”
秦云澹满脸问号:“什么意思?”
汪幼坦诚道:“曾贺如是把我当成你这儿的少爷了,为这才买单的。”
“靠?不会吧?”秦云澹一愣:“为了给我出口气,你都使上美人计了?”
他先是想笑,紧接着表情又严肃起来,“认真的?我去,他没轻薄你吧?”
汪幼白他一眼:“想什么呢?没有!”
“呼……那就好。”
秦云澹掸掸手上的账单:“真出卖你的色相了,这点钱可还不够,得另算。”
汪幼:“……”
秦云澹嘻嘻一笑:“开玩笑开玩笑,不过,那曾贺如是眼瘸吗?还影帝名导演呢,我兄弟气质这么清新阳光,哪儿像那种了啊,他肯定瞎了。”
汪幼低低道:“不是上回跟李瑨南在饭桌上遇到过吗?当时跟金戍一起去的,李公子一说,就……”
他突然顿住了,想起来这事儿还没跟秦云澹说过。
“金戍?”听见这个名字,秦云澹果然炸了:“不是吧汪幼,你怎么能跟他混呢?!那老东西,我以前拍戏的时候见过,靠,逮着个有姿色的男的就上去揩油,我差点一拳给他撂过去,戏大不了不演了,不能给恶心死。”
他语气激动:“幼儿,你他妈怎么能跟他一起呢?这不是……”他绷住了,没把后面的脏话嘣出来。
汪幼道:“哎收一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垂了垂眼睛:“何总让我去的,说有一个角色在考虑我,让见一见制片,我去了才知道咋回事……后来找借口溜了,啥事儿没有。”
他指指自己:“要真接受潜规则了,我还跟这天天打酱油?闲的吗?”
秦云澹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对,要是真发生点儿什么,你现在也不至于混这么惨,你丫现在一看就没后台。”
松完这口气,他又开始骂何总:“妈的,个死老何,这种招儿都玩出来了,幼儿,赶紧跟他解约,解约费不够,哥给你凑。”
汪幼不想聊这个:“不是出来玩吗,怎么又说起这些了。”
秦云澹拍拍脑门儿:“对对,不说他们了,惹一肚子气,来唱歌唱歌,喝酒喝酒,躁起来!什么老何老金,通通见鬼去。”
汪幼跟秦云澹瘫在在包间里飙歌。
说是飙歌,其实场面很平静。
两人保持着一种沉稳且无聊的默契,你一首我一首,跟下棋似的你来我往。
两个人唱K其实很无趣,不过他俩都有点儿心事,倒也不需要多热闹。秦云澹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他的意难忘,反正汪幼还在想自己飘渺的演艺之路,下一个角色还不知道在哪呢,迷茫。
后来,汪幼不想唱了,把麦让给秦云澹,蛋哥唱起歌来很认真,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歌词,严卡着节拍。
他从西海情歌唱到董小姐,也许是受了刺激,情绪饱满,声嘶力竭。
还好有学生时代的声乐课打基础,怎么都不会太难听。
汪幼拍拍兄弟的背:“你先嚎着,去个厕所。”
Poker的隔音效果不错,走廊里算得上安静,只有某个没关严房门的包间里,传出一丝丝模糊走调的歌声。
卫生间灯火通明,地砖也顺着整个KTV的风格,挤满了扑克牌元素的花纹,连小便池都是红心梅花方块黑桃。恍惚以为进的不是洗手间,而是什么主题乐园游戏屋。
变态的是,小便池后面居然是一整面墙的镜子,肆意反射着灯光和上厕所人的影像,非常没有隐私感。
蛋哥这审美趣味,真是……
汪幼别别扭扭地,刚要解拉链,脑子一抽,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新闻。刚好厕所没别人,他凑过去,把手指怼在镜子上,贴近眯眼,看手指跟镜子里的影像间是不是有缝隙。
正仔细观察呢,身后传来脚步声,好巧不巧,有人来了。
汪幼知道自己现在的姿势很像变态,赶紧直起身来。一晃眼,就看见镜子里多了个光芒璀璨的帅哥,风流倜傥地站在自己身后,把这个本来就亮堂的空间显得愈发亮瞎眼。
不是曾贺如是谁。
亮瞎眼的曾贺如也从镜子里看见了汪幼,他脚步顿了顿,隔几秒才道:“你这十分钟,是不是有点久。”
“额……”汪幼挺尴尬:“我刚想起来这没浴室,我也没带洗漱用品……呵呵……”
对于汪幼这个假得可以的借口,曾贺如没说什么,甚至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他往前迈了几步,站在汪幼旁边的“黑桃”前面,十分自然地解起腰带来。
曾导动作潇洒自如,面色镇定自如。汪幼发现自己这么干愣着看人家方便,似乎非常不妥,于是也站直了,进行自己未完成的“事业”。
为了遮盖沉默中的尴尬声响,汪幼临时找了个话题:
“对了曾导,刚从红毯上下来,来之前吃饭了吗?空腹喝酒对胃不好。”
曾贺如在镜子里看了看汪幼,表情好像有点无语:“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饭?”
“……”好吧,这话题确实不太适宜。
汪幼头一次这么急着逃离厕所,他在洗手池边弯腰洗手,曾贺如也跟过来,立在旁边。
好死不死,就一个洗手池。
汪幼匆匆洗好,把位置让给他。
曾贺如刚把一双手放在水流底下,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苹果的自带铃声,汪幼已经转身走出几步远,曾贺如把他叫住了:“汪幼,麻烦你个事,帮我接一下电话。”
这是他头一次叫汪幼这个名字,汪幼脚步一下就顿住了。电影里的主人公突然喊了你的名字,有说不明白的冲击感。
因为这奇怪的冲击感,汪幼转回去了。
他犹豫片刻,看了看曾贺如慢悠悠、专心仔细搓洗手液泡沫的动作,默默把“为什么不洗完手自己接呢”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汪幼从曾贺如的西服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怼到他耳朵上。
曾贺如立刻偏了偏脑袋,看汪幼一眼:“按免提就行。”
“啊?”他在外人面前这么不注重隐私吗?汪幼感到有些诧异。
但他还是按曾贺如说的,给他开了免提。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线:”喂?是潘小金的朋友吗?”
“是,什么事?”
“潘小金出车祸了。”
“车祸?”汪幼和曾贺如几乎同时喊出声。
“他现在怎么样了?”汪幼拿着手机,着急地抢先问了下一句。
那边的拿电话的人似乎走了几步,然后就听见对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凄厉惨叫:“啊!疼疼疼,轻点,痛死我了!!啊!!!”
是小金在惨叫。
还能叫,汪幼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曾贺如快速冲掉手上的泡沫,顾不上擦手,从汪幼手里拿回手机,眉心蹙起:“潘小金?你在哪?现在怎么样了?”
开始说话那人把电话收回去:“这里是市XX医院急诊,你朋友腿断了,麻烦来下医院,其他的他自己跟你说吧。”
电话应该是被递到了小金旁边,小金在那边吸溜着空气,嘶嘶道:“对不起老板,我不是故意的。”
“废话,谁会故意车祸断腿?”曾贺如道,“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小金应该是在问别人,问完了,巴巴说了一串地名。
曾贺如沉默几秒:“微信发我吧。”
“哎,”汪幼实在忍不住插话:“刚刚医生不是说了吗,市XX医院急诊……”
“……”
电话那头停顿一阵,传来小金不可思议的问句:“汪老师?是汪老师在说话吗?你怎么和我老板在一起啊……哎你们……”
曾贺如把电话给按了。
他张望一下,看见洗手台上边放着一小叠代驾司机的电话卡片,他抽出一张来,开始照着拨上面的号码。
汪幼看着他的动作:“其实这里离医院就一站地铁,开车十分钟。”
曾贺如头也不抬,手上水迹未干,按触屏似乎有点费劲:“一,我好多年不坐地面公共交通工具了,二,酒驾犯法。”
“……不是,”汪幼道,“我是想说,我帮你开吧,我今晚上没喝酒,另外,我也想去看看小金什么情况。”
曾贺如跟屏幕较劲的手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汪幼。
“可以吗?”汪幼问。
曾贺如想了想:“你不上班了?”
“……”汪幼突然有点气闷,差点没绷住,“……是这样,我有时候会逃个班,溜出去透透气,老板不会发现的。”
曾贺如拿了外套,俩人说走就走,等汪幼坐在驾驶位上,适应了一下好车的手感,才想起一个问题:“你不跟李公子说一声吗?”
“用不着,”曾贺如坐在副驾驶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他现在估计连曾贺如是谁都不知道了。”
说完,他也想起了一个问题:“你带驾照了吗?”
汪幼是坐秦云澹的车来的,还真没带……
“没事,就十分钟。”汪幼说着,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十分钟是理想状态,等到了医院停好车,已经过去了15分钟,等找到躺在病床上的小金,将近半个小时都过去了。
小金就在对门的病床上躺着,右腿打了石膏吊着,左边额头上鼓了个包,擦过药水,包上红红紫紫,颜色斑斓。
他躺在床上,一边疼得嘶嘶吸气,一边举着手机玩游戏。
当他看见汪幼和曾贺如一起从病房门口进来时,手里的手机直直滑落下去。
旁边的护士立刻叫起来:“哎哎,你要玩就拿稳点儿啊,待会儿把另一边也砸个包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