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派[娱乐圈]》海弓刀

12、第 12 章

　　门扉响过一声，被人从外边推开。

　　一个光彩照人的大明星立在门口，不是别人，又是曾贺如。

　　汪幼最近频频见他，已经对曾导的气场彻底免疫，此刻看见他，只会想起刚刚撞见的那个八卦。

　　他下意识往曾贺如身后看，想看他是不是带着邵杏飞一起。

　　胡编导看见来的是曾贺如，立刻打招呼：“曾导，您过来了。”

　　曾贺如对她点点头，注意到汪幼探头探脑的动作，也跟着往身后看了一眼：“怎么？你找谁？”

　　“哦，”汪幼收回目光，“没事儿，我就是看看……邵影后来没来，我听说，她也会来做助演？”

　　曾贺如看他几眼：“你这么关注她做什么？你喜欢她？”

　　汪幼一愣：“嗯……算是吧，影后嘛，气质美女，很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

　　“她现在在3号排练室走戏，”曾贺如盯着他，“你想过去看看吗？”

　　汪幼一下想起要帮蛋哥要签名照的事，眼睛一亮：“可以吗？”

　　曾贺如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莫名有些不快：“可以，但是，你现在是来工作的，难道不应该先把你的部分对好再说？”

　　汪幼见他态度转冷，立刻福至心灵，想起刚刚他跟邵杏飞挽在一起的画面。

　　他暗叹自己话说多了，适得其反，曾导听见别人喜欢他女朋友，肯定不会高兴。而且，曾导这人，一看就像是占有欲挺强的那款。

　　两个人冷场，胡编导适时插话：“曾导，你不是说明天再过来看吗？今天来是……”

　　曾贺如“嗯”了一声，平平淡淡的：“我想先过来看看组员排练的情况。”

　　他扫视房间一圈，问胡编导：“他对手呢？”

　　胡编导回答：“哦，这位选手今天暂时过不来。”

　　“什么情况，”曾贺如蹙眉，“不是都通知到位了？”

　　“嗯……是这样，鲜宇的团队给我们打电话，说他们今天活动延期，赶不上，明天才能过来排练，汪老师刚刚反映一个人走不了戏，我们正在想办法。”

　　曾贺如沉吟片刻，又看了汪幼一眼：“这样吧，给我份剧本，我先跟他对一遍。”

　　胡编导听见他这么说，似乎非常意外，她在两个人之间看了几个来回，突然想起，这个汪幼不就是曾贺如那边推荐的吗？而且还是曾导的助手专门交给她对接的。

　　她明白过来，这位汪老师跟曾导，应该私下里颇有交情。

　　工作繁多，胡编导顾不上分析这些，得了曾贺如的授意，自己忙碌去了。

　　汪幼带着曾贺如，回到了那间小排练室。

　　两人手上都拿着剧本，正在分配角色，准备对戏。

　　眼下这个场面，汪幼实在没想到，这对他来说，称得上意外之喜。

　　他突然有点感谢那个鲜宇，谢谢他今天不能赶来，自己才能意外地跟曾贺如对上戏，放在之前，哪有这种好机会。

　　曾贺如最近两年隐居幕后，基本相当于息影，他能出来亲自跟自己走一次戏，简直可遇不可求。

　　曾贺如捏着剧本快速浏览完，抬眼看见汪幼的神态，疑惑道：“怎么？什么事情值得你偷着乐？”

　　他忽然想到一个令人不快的可能性，脸色微沉：“因为小邵也在这里？”

　　“啊？”对于曾导这莫名的飞醋，汪幼表示冤枉，“不是啊，我是想到马上就能跟曾大影帝对戏，所以开心到飞起。”

　　这话终于戳到了让曾贺如愉悦的点，他表情松动一些，嘴角弧度悄咪咪上扬。

　　汪幼就是吃这碗饭的，观察力何等细致，当下捕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心里暗自感叹：看来牛哄哄的曾导，也很喜欢被人拍马屁么……

　　正想着，又见曾贺如表情重新严肃起来，淡淡道：“这值得开心吗？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汪幼眨眨眼，想着继续拍一拍他：“怎么不是，我之前哪有这种机会，能跟曾导这样的大咖演戏？”

　　曾贺如沉默一瞬，眼神幽深起来：“没有么……”

　　汪幼没搞懂他那复杂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当下也没想分心细究。他笑吟吟地摇了摇手上的剧本：“曾导，我们现在来试一遍？”

　　对戏终于开始，汪幼这才发现，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本打算彻底按剧本演练一遍，还以为曾贺如也会给他同样的回应。可结果，人家曾导只是懒懒的坐在椅子上，跟他平静地顺台词，并没有情绪和肢体上的表达。

　　汪幼有些许失落，转念一想，曾导能跟自己顺顺台词，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能嫌弃人家不够投入呢？

　　继续吧。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知不知道，这会搭上所有人的命！”

　　汪幼扮演剧本里教授的角色，此刻正疾言厉色，质问自己的学生。

　　他入戏实在是很快，神态语气，都已不再是刚才的状态。

　　曾贺如眯起眼睛，念出学生的台词：“对，都是我做的，我承认。”

　　他拿着剧本，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没有要为表演加上动作的意思。

　　“你！”汪幼站起身来，他本想按照自己的设计，上去抓一下对方的衣领，转念想到曾导并没有入戏，自己加上动作，似乎不太合适，于是只能刹在那里，干巴巴地念出后面的台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你，”曾贺如深深地直视汪幼的双眼，“我是为了你，你看不出来吗？”

　　汪幼一愣，哎？有点儿意思了。

　　在原本的电影里，曾贺如扮演的其实是教授的角色，那是绝对男主角，现在他换到学生的位置上，没有调动肢体，但刚刚那个眼神，就已经非常足够了。

　　汪幼突然兴奋起来，也顾不上顾忌对方入没入戏，他抛下手中的剧本，上去握曾贺如的衣领。

　　两人眼下距离极近，曾贺如没有对汪幼的动作提出异议，他的眼神好像带着钩子，对着汪幼的眼睛往下一坠，滑落到嘴唇。

　　就这么一个眼神转换，学生对于老师的企图和占有欲，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个眼神很精彩，汪幼本该好好回应，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搔了搔头发，把剧本拾起来，“不太对。”

　　曾贺如眨了眨眼：“怎么？”

　　汪幼认真道：“原作里面，教授是个冷静沉着的人，我刚才那样表现，两个人物的性格好像反了。”

　　曾贺如抱起手臂：“舞台上只呈现一小段，你不用考虑原作，冲突怎样强烈，你就可以怎样改动。”

　　汪幼看着剧本，似乎在思考新的表现方法。

　　“这样吧，”曾贺如突然叫他，“我们换一下，你来演学生。”

　　两人交换了角色和台词，几句文戏你来我往后，换了个角度，又回到刚才的对峙状态。

　　汪幼这个人，性格称得上温和无害，对人一直客客气气，没想道扮演起不那么光彩的人物，会有这样强的爆发力。

　　曾贺如是认可他的演技的，这点无从反驳。

　　“为了我？你确定是为了我，而不是你自己那难以启齿的企图？”曾贺如念出台词。

　　汪幼极近地盯着曾贺如，眼神在他嘴唇上暧.昧流连，停滞两秒后，他扯着嘴角笑起来：“原来，老师都知道啊？”

　　那样温和俊朗的一张脸，此刻正流露出完全不属于他的表情，强烈的侵占欲，尖锐的掠夺感。

　　曾贺如瞳孔微缩，后退一步，放开了汪幼的衣领。

　　汪幼见他不演了，疑惑道：“怎么了曾导？我刚才这样表现，是有什么问题吗？”

　　曾贺如摇摇头：“不，很好，我只是觉得，你明天可以尽量选择学生这个角色，在舞台上，教授的角色冷静稳重，会吃亏一些。”

　　原来是给自己递点子，汪幼这下相信，自己是真的得到曾导的赏识了。

　　他笑起来，属于他自己的表情，很真诚：“这个还要看选手怎么选，不过没关系，我觉得两个角色都挺好的，都有发挥空间。”

　　曾贺如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汪幼见他不说话了，只能自己继续设计角色，他把新的想法都标注到剧本上，那几页纸的空白都快被标满了。

　　正思考着，突然听见曾贺如发问：“你很清楚舞台和电影的不同，以前有在舞台上表演的经历吗？”

　　汪幼抬头看他：“有过啊，以前上学的时候排大戏，经常上舞台。”

　　“我说的不是这个，”曾贺如看向他，“我说的是后来，你还有没有舞台剧话剧的表演经验？”

　　汪幼想了想：“嗯，也有过，就演过一部话剧，不过当时只是演一个小配角，戏份不多，演了没几场。”

　　曾贺如沉默一会儿，状似无意道：“你还记得，演的是哪部话剧吗？”

　　汪幼点头：“记得啊，《悲剧三幕五场》，在上海七环剧院那几次，我就演主角的……算是替身吧，戏不多。”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发现曾贺如的表情蓦地变了，深深的看着自己，眼神复杂，好像突然得知汪幼是他什么仇人似的，而且，这仇人还在他面前以闲谈的口吻，说起曾经做下的坏事。

　　汪幼愣住了：“曾导，怎么了？我演过这个话剧……有什么问题吗？”

　　曾贺如睫毛一垂，慢悠悠地收起目光，摇了摇头：“没，我只是觉得，那话剧还挺不错的，没想到你也参与过。”

　　“哦。”汪幼将信将疑地看他几眼。

　　“那你想过，我为什么要选你上节目做助演吗？”曾贺如又问——他今天好像问题格外多。

　　“想过啊，”汪幼也好奇这个问题，“是因为小金推荐我吗？”

　　“他？”曾贺如笑了笑，“不是，小金还不能左右我的看法和决定。”

　　“哦……”汪幼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很有霸总气质，“那是因为……”

　　“因为我觉得，你很会带动对手。”

　　曾贺如说出这句话，本来应该是赞赏，但他说话时候的眼神，却莫名有些……怨念？汪幼怀疑自己看错了。

　　曾贺如继续怨念地“夸奖”道：“你的表演……确实很能调动对手的情绪，能让对方入戏。”

　　他补充一句：“这对这个节目的选手来说，挺重要的。”

　　“是吗？”作为演员，听到导演给出这种夸奖，汪幼还挺高兴的，“谢谢曾导认可。”

　　奇怪的是，看到他高兴，曾贺如反而更幽怨了。

　　汪幼没再关注这些细节，他开心了一阵，高兴的同时，又想起来不对，就自己演的那些剧，曾导是怎么从中得出这个结论的？那天不是还说，从他的作品里，看不出实力吗？

　　如果汪幼能看穿曾贺如的内心，就该知道他怨念的来源。

　　汪幼口中那部话剧演出的经历，好像平平淡淡，只是一段非常普通的工作经历，跟他在其他烂剧里打酱油一样，完全不值得提起。

　　但在曾贺如的世界里，那却是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于，影响了他接下来的情感轨迹。

　　汪幼自顾自高兴，曾贺如若有所思。

　　二人正微妙地沉默着，排练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亲爱的，他们说你在这里给助演排戏，我就过来找你了。”

　　邵杏飞明艳的脸蛋出现在门边，笑容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