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情何以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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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撩人心弦，总在夕阳西下，月上柳梢，徒自把心凉。
因为没有想到，所以才会接受不了。有什么呢？不过是过去的事情啊，与她沉醉已经没有了一星半点的关系。她沉醉没有父母，没有姐妹，只有一个遥夜，也在日前与她相别，她只身一人，混迹红尘，不过端着一个臭皮囊，过不了多年就是一抔黄土，几根白骨罢了。可是为什么还总是心伤，打从心底里感到悲凉呢？欲将沉醉换悲凉，这算不算是自作孽？
沉醉想到她以前看的那些个书籍，里面也不乏大小姐落难，然后有一系列的奇遇，那会子她觉得人家可笑，还嚷嚷着道，这世间哪来的那种好事？如今，真的证明了她当年的话语，但是她却希望，自己的命运可以换成故事中的大小姐那般，虽是俗气了，但好歹不会伤心。
她不是不愿吃饭，不是不愿说话，只是身体下意识的抗拒。她看到杜少卿的焦躁，看到语桑的难过，只是她说不出话来安慰，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那还可能安慰别人。或许，能够死去也是不错的。沉醉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以前遥夜就说过，只要对着这个地方一刀下去就什么都解决了。然后她没了这辈子，没了不堪的过去，没了这样的姐姐，应该会好很多吧。
语桑进门来的时候就看到沉醉不知从哪里找了把剪刀对着胸口，吓得脸色苍白，边叫着小姐，边去夺她手里的剪刀，“小姐，你别想不开，你别这样，你还有我啊，你到底怎么了？”沉醉有些失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怎么就真的对自己下手了呢？她松开手，语桑顺势抢了过去，藏在身后，“小姐，你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声音还有些哽咽。
“没事了。”沉醉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对不起，语桑，让你担心了。”语桑呜呜的又哭了起来：“只要小姐你开口说话，我就没事。”沉醉苦涩的笑笑，这个曾经“背叛”她的人，害她挨了好几鞭子的人，如今却是这样的照顾她，这样的担心她。那么，她的姐姐呢？是否难过，是否担心过她？她猛然想起在青州城里“第一次”见到姐姐时，姐姐的面容，像是见了鬼一般？当时还以为是姐姐担心她又回去找靳远，可原来……还记得姐姐来胭脂斋里，让她别缠着靳远时候的嘴脸，当时还以为姐姐是对她和靳远的感情不放心，现在才知道，是为了她这个人本身，只要她在那里，姐姐就一刻不能放心。
姐姐她怎么就能这么的狠心？那是的她才十五岁啊，而自己也不过十三岁，她怎么就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记忆中的姐姐，总是对人谦和有礼的，对沉醉总是喜欢得不得了的。沉醉还记得，有一次看书，她和姐姐起争执，原因有一个男人要纳妾，而那个妾侍本来同那个男人青梅竹马，只是碍于父母之命才取了另一个人。好不容易出头了，于是想要把那个女子接到府里来。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平常，所以也无可厚非，没想到男人的妻子反对，死活不愿妾侍进门。自然掀起了一场大的风波，后来妾侍被妻子陷害，最终跳河而死。沉醉觉得那女子算是自作自受，虽然可怜却不值得同情，她早知那男人成亲生子又何必再去招惹，而那男子也让人生厌得紧，既不能全心爱护其妻，又不能全力保护青梅竹马，而那妻子勇气可嘉，但用错了方法。当时姐姐是怎么说的呢？“妹妹，感情的事儿哪能分得那么清楚。那男子心底有对妾侍的爱，同时也还有愧疚之意，而他对于妻子也肯定有了亲情在里面，他难以抉择也是自然。而那妾侍，因为爱着那个男人，所以甘心委屈嫁作小妾。至于那个妻子，爱的太深，本也无错，只是手段过于狠辣，若是我的话，会答应的。”
那时的沉醉就知道她自己是不可能受这种委屈的，她不可能和人共侍一夫，她心里决绝，自然不会为了三心两意的男人自我作践，人人糟蹋。所以那时沉醉就下定决心，若是碰上这种事，就远远避开，退出来也就算完了。而姐姐呢，可以委屈，可以为了大局丢弃自己的一切，沉醉是不喜的，总是认为这样肯定不会过得很好。现在呢？现在的姐姐嫁了想嫁的人，用了曾经以为不会用的方法来将碍眼的人赶走，设下毒计，最终成为了她自己曾经不赞成的妻子。而沉醉，没有成为那个小妾，她退出了，然后就是改变的人生。画皮画骨难画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连相处多年的姐姐都这样对她了。或许真的是她自己太过于懦弱不争，才会导致出现现在的局面。或许应该做些改变才是了。
杜少卿回来的时候，沉醉已经在吃饭了，呼噜噜的喝着粥，似乎可口得紧。杜少卿看了语桑一眼，语桑只是摇摇头。杜少卿撩起长袍：“小醉儿想起来吃饭了？”沉醉又呼噜噜的喝下几口，才抹抹嘴抬起头来说：“是啊，几天没吃饭，是饿了。”听得杜少卿头上的筋是一跳一跳的。
又想起刚才在烟雨楼听见的一切，心里的火气唰的就下去了，见沉醉的脸上沾了一颗米，就轻轻的抬手为她抹了去：“还想吃什么？”声音温柔，带着少有的纵容和怜惜。
沉醉不在乎的挥挥手：“够了，再吃就撑死了。哎哟，我可得出去逛逛了，顺便买点东西。”
杜少卿点点头：“也好，让语桑和你一起去，早点回来知道不？”
“嗯，我知道。”说完，拉着旁边的语桑往外走。
等她走远了，杜少卿才拍了拍手，脸上一改刚才的柔情，冰冷冷的让人害怕：“是时候收网了，你们做好准备吧。”来人无声退去。杜少卿深深吸了一口气，“小醉儿，我会把他们欠你的都给讨回来的。”
夜里，杜少卿照例到沉醉屋里看看，给她掖掖被子。沉醉侧躺着，一动不动，杜少卿却知道她根本没有睡着，叹了口气道：“睡吧，明天起来，就都好了。”又在床边坐了一阵子才起身打算离去，后面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他听到沉醉闷闷的说：“杜少卿，我这会儿哭，你不准笑我。”杜少卿没有说话，站着不动，身后慢慢的传来抽泣的声音，终是嚎啕大哭起来，“你说为什么，为什么都要与我作对，都不给我安宁，遥夜没了，连回忆都变成了假的，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面对这些问题，杜少卿回答不出，他心里也有一肚子的疑问需要人来解答，只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人可以回答他，所以他只有靠自己，来揭开那些不可说的真相。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情何以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