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9、[番外]故事的最后3 ...

  •   宛如在时空局的这段日子里,那个自称她儿子的青年和那个好看得不得了的人每天都会来看她。
      这一日她照旧等在院子里,可从晨曦初露直到斜阳挂山都没等到其中一个。

      她有些奇怪,心中突然觉得很失落,于是这是回来后的第一次,她踏出了这个小院。

      夜晚的时空局阴森森的,夜风呼啸地吹着,卷起地上堆积的落叶。夜是这样的寂静,只有池水边偶尔响起的蛙声和虫鸣声。

      她绕过曲曲折折的小径,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一个年代久远的小屋前,上面盖着蓬草,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微弱的灯光。

      斑驳的门前放着一壶酒,酒上盖着一本书。

      她突如其来地心头一痛,下一秒那老旧的木门被打开,发出“吱呀”一声,好看的男子站在门内,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片斑驳。

      她呼吸一窒,喊了一声:“青衣。”

      青衣温润的眉眼写满疲惫,见到她的时候眼里迸发出异样的色彩,像是沙漠中的旅人见到了绿洲,好像看见了最后的希望。他颤抖着问道:“宛如?”

      宛如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半晌有些愧疚地低头,“对不起,我、我……”

      她、她什么呢?对不起,她没想起来?还是对不起,她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宛如?

      这一刻她的心里就像被无数个毛虫啃噬很痒很难受。

      眼泪毫无预告地落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一双温柔的大手缓缓抚上他的脸颊轻轻地擦去她的泪水,男子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哭。”

      鬼使神差地,她被他带到屋子里坐下,陪她一起喝酒,和他一起发呆。她本来是想问问那个“宛如”的事,可是她不敢问,她怕青衣心心念念的“宛如”不是她,一切都不过是他搞错了。

      青衣像是喝醉了,两颊微醺,神色迷离,悠扬的远山眉像是染了酒气,眉尾往下压着,带着几分落寞。

      他深情地抚上他的脸颊,指腹划过她柔软嫣红的唇瓣,下一秒他低头而下像是要吻住她。

      她的心跳得飞快,内心隐隐地在呼喊着什么。

      他的眼眸深情动人,望着她的时候眉眼弯弯,像是春日里的一抹暖阳,他缓缓地低下头,嘴里喃喃道:“阿如阿如……”

      阿如,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是他对“宛如”的爱称吗?

      那一刻,无尽的酸意涌上心头,她猛地推开他,踉跄而出。

      青衣被她推得撞在了桌角上,疼痛沿着背脊骨一直传到了脑髓,他望着仓皇而出的人,嘴上牵起一抹自嘲的笑,他疯了一般地灌了一壶又一壶酒,内心涌起了巨大的惊惶。

      -
      这一天,时空局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他是被华东8区鬼司的司长给亲自送过来的,说是希望能在时空局交流学习。

      青衣没有拒绝鬼司的恳求,虽不明白他们意欲何为,但总没有坏意就是了。

      齐声看着眼前的局长青衣,内心升起了一股欣慰,此人肃肃清举又有龙章凤姿,是个好苗子啊,时空局未来可期啊。

      他朝青衣投去一个慈祥的目光,惹得众人摸不着头脑,这鬼怎么回事?怎么拿一种看儿子的眼光看我们局长,不知道我们局长已经是个老头了嘛!

      反观青衣他似乎并不介意,依旧是面容温润淡漠,他和齐声随意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距那日已经过了半月有余,但宛如像是被吓到了,怎么也不肯见他,哪怕不小心见到了,也绝对不会多说超过三句话。

      他敲了敲小院的门,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宛如闷闷的声音隔着大门传来:“我马上就起了,你先走吧,我待会会记得吃饭的。”

      青衣牵起一抹苦笑,“嗯”了一声便离开。

      宛如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青衣离开的脚步声,莫名其妙有些委屈,她就不会再哄哄她嘛,她很好哄的。

      今天她不应该起床的,这是她见到齐声后内心唯一的想法。

      齐声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来时空局的第一天就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宛如小美人,小美人穿着一件白色的套头毛衣,底下穿着一条水洗色的牛仔,整个人看上去洋溢着一种青春活泼的气息,和地府那个温柔的打扮大相径庭,但是又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他一把抱住宛如,在她惊讶的尖叫声中抱住她转了好几个圈。

      他放下她,一脸不正经,“小如没有没有想我呀!我可是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来接你回家呢!”
      宛如心头一跳,脑好礼突然浮现出青衣秀翠挺拔的身影,于是那句谢谢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一脸犹豫,齐声觉得奇怪,刚想说话就突然被人从左脸打了一拳。

      他捂着脸生气地看过去,打他的是一个短发的年轻男子,悠长的远山眉,眉目间和局长青衣长得很像。

      只见他十分气愤地拉过宛如扯到自己怀里,大声质问:“你做什么!”

      齐声福至心灵,以为他就是宛如上辈子的老公,他啐了一声,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往谢谦脸上打去,来啊,谁怕谁啊,老婆就是要公平竞争!

      齐声做了多年文书,也算是响了多年清福,力气没谢谦大,但胜在取巧,因此两个人也算不分敌手。

      几个回合下来,两个人皆是鼻青脸肿。

      齐声拉开和他的距离,率先投降,“停停停,这回算是我们平手,不打了不打了。”

      谢谦不屑地嗤了一声,谁会和你这种弱鸡平手,还能再战三百回合好嘛!

      想是这么想着,但他还是觉得要从妈妈那里找点安慰,于是脸一丧,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颓丧,耷拉着肩往宛如怀里拱。

      谁成想他拱是拱了,下一秒就被宛如推开,震惊地看着她跑到齐声面前嘘寒问暖。???儿子你都不管,竟然去管一个弱鸡?谢谦仿佛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宛如那叫一个怕啊!齐声是她的顶头上司,这回他是来找自己的,如果为此他受了伤,自己会不会被浸忘川河啊?一想起冰冷刺骨的忘川河水,还有那腐肉化骨的销魂滋味,宛如打了哆嗦,简直要哭了。

      齐声本来见到那小子嘤嘤嘤地往宛如怀里拱一脸不屑,但此刻看到宛如关切地凑到自己跟前嘘寒问暖,瞬间觉得扬眉吐气,朝那小子递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谢谦被他的眼神刺激地哇哇乱叫,不管,他要找老爸告状!

      他气急败坏地转身,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父亲那极淡极淡的眼神,悲伤与愧疚像是千斤重担压在他的肩头,他低下头,轻轻喊了一声:“父亲。”

      宛如正准备给齐声看看伤,她撩起他的袖口就看见精瘦的手臂上青一道紫一道,谢谦下手果然很重。

      背后谢谦那一声“父亲”顺着秋风传到了她的耳中,她的手一抖,掐了齐声的伤口一把,通地得他哇哇大叫。

      宛如低着头,嗫嚅道:“对不起。”

      齐声也感受到氛围的怪异,他转了转头还以为是因为局长的突然出现还宛如害怕了,于是安慰道:“小如,没事,那局长叫青衣,人很好的。”

      宛如依旧低着头,“嗯”了一声。

      青衣突然笑了,眉眼弯弯,像是清风明月,“不知两位是什么关系?”

      齐声小心翼翼地瞥了宛如一眼,开始胡扯,“我啊,是小如的未婚夫,只要她点头,我们明天,哦,不,现在就能结婚。”

      周围的气氛突然冷下来,青衣脸上依旧在笑,但是神色疏离,莫名给人冷意,“是吗?”

      谢谦激动地大喊:“你别胡说!”

      宛如掐了齐声一把,“前辈,你别乱说话。”

      两个人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齐声心里醋意翻天,接着胡扯:“我可没胡说,宛如和我也算是情投意合了。”看到谢谦脸上愤怒地神情,偷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继续道:“某些人啊,还是死心吧,总是守着以前的往事可没什么意思。”

      这话又狠又辣,谢谦突然噤声,担心地看了父亲一眼。

      只见青衣怔了一瞬,他淡淡地笑了,“齐先生说的是。”风吹起他的衣角,猎猎作响,他转身就走,像是没有一丝留恋。

      宛如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安,他的背影清癯,青色的长衫罩住他的身子,露出的手腕的肌肤苍白好看,她像是疯了一样地撒开腿就跑,那个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她的眼前,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云彩在她的头顶飘过,像是留下一首歌。

      齐声一脸懵逼地看着她,转头就对上谢谦轻蔑的眼。

      微笑,好生气啊,宛如的前夫怎么这么讨打啊,这样想着,他有事一拳抡上去,谁成想这回谢谦轻飘飘地就躲开了,“死心吧,这回你没希望了,我妈才不是这种人能泡的。”

      ???
      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他妈?他妈是谁?宛如吗?

      故事的最后

      青衣在舞剑。
      在高高的山巅,面对不尽奔涌的时间长河,他握着一把冰冷的剑,手腕轻抖,猛将剑送出去,左脚在地上划了一个圈,下一秒,泛着白光的剑收回来,在空中划出一个凌厉的弧度,不远处高高的树叶簌簌落下,惊起一片鸟鸣。

      他一个人舞剑,恍若遗世独立,羽化登仙,三千世界的繁华和吵闹都和他无关,他有的只是这个山头的清冷和寂寥。

      风吹起他的额角的鬓发,青丝缠绕着他的面容,他的眼和秋风一样清凉,那样冷那样孤独。

      宛如突然就落了泪,剑锋侧着她的鬓角擦过,可以看见她哭花的脸。

      即便在这样愤怒的时刻,青衣依旧是这样温柔,他始终不忍心伤害她,哪怕是一束头发也不愿割下。

      他在风中握着剑,在风中舞蹈。他的身姿像是一支笔要写尽满身的创伤和痛楚。青色的衣衫在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痕迹,是那样耀眼而闪烁。

      他气喘吁吁地停下,再望向她的面容已是毫无波澜,“你走吧。”

      宛如疯了一样地抱住他,“我不走我不走!”她嚎啕大哭,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神思。

      他怎么可以叫她走呢,他就算生气也不能叫她走啊。

      她摸上青衣的脸,抖着唇重重地印在了青衣的唇上。

      青衣像是怔住了,下一刻,他扔了剑,抱住她狠狠地吻回来。

      这个吻很深很重,不知道是谁先咬破了谁的唇,带着血腥和铁腥的吻在两人的唇齿间辗转。

      青衣终于放开她,埋在她的肩颈,喃喃道:“阿如阿如……”

      一阵湿意出现在肩头,宛如抱着青衣的腰,回应着他的呼唤:“我在,青衣,我在。”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他们的相遇他们的相知他们的相爱,他们过去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

      怎么舍得不想起来呢?怎么舍得再看着他一个人在绝望中徘徊呢?那是她的青衣啊,那是她死了也心心念念的青衣啊!

      后来的事就很简单了,时有时空局局长青衣从地府总司抢了一只叫做宛如的鬼,美言为希望两局能够互派使者交流学习。

      地府的老大当然很生气啊,抢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是这个小子竟然敢不给他这个前辈面子,这可不行,他不答应。

      风风火火地去时空局抢人,最后灰头土脸地回来,不论谁问他,他都闭紧了牙关绝口不提这件事。

      宛如靠在青衣怀里,咯咯笑起来:“青衣,你这样打得他灰头土脸地回去,你说他会不会报复我们啊?”

      青衣眉眼弯弯:“不怕。”

      有什么好怕呢?只要我们在一起,哪怕是天崩地裂也不用怕。

      最后的最后

      毕竟是交流,宛如偶尔也要回地府大哥报告,其实是因为得去吸一点阴气再回来。

      这个时候,倘若青衣有事不能跟着过去,就会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宛如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的青衣,最后夫妇俩一商量,把时空局局长的位置给辞了。众人哭哭唧唧,抱住青衣的大腿说不能辞。

      青衣一脸为难:我也不想啊,只是哎,当了这么久的局长,我也乏了。

      众人还是不肯放过他,青衣灵机一动:这样吧,我实名推荐我儿子谢谦做吓人局长候选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众人现在满意了,谢谦是局子里能力除了青衣最强大,当然,说不定现在青衣局长因为沉迷女色斗不过他儿子也是有可能了。谢谦能当局长当然是万岁啊!

      于是我们可怜的谢谦就这样被父亲坑到了局长的位置,自此废寝忘食,沉迷公务。

      而他的老父老母呢?大概就是整天游山玩水,不务正业吧。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