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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我见青山多妩媚7 ...

  •   燕绥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姑娘,从小被陆组长养大,规规矩矩地学习,规规矩矩地做任务。

      在她19岁之前的人生里,生活古井无波,一阵风也吹不起什么波澜。

      小时候,她绑着两只羊角辫躲在角落里看陆组长和一个浑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高大男子卿卿我我,腻腻歪歪。

      她坐在台阶上歪着脑袋对陆组长说她也想要亲亲抱抱。

      陆组长一时间怔愣,随即摇头,果断拒绝了她。

      陆组长在生活上事无巨细地照顾她,可是总是不肯施舍给她哪怕一个亲昵的举动。她善待她,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她喜欢跟在陆组长的身后,不管她去哪里,就好像有一个仰望的人,一直想着长大以后可以变成她。

      她一直以为陆组长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所以她从来都不曾不满意。

      直到有一天她趁着陆组长不注意悄悄跟着她去到另一个院子里,那里住着一个小姐姐,脸上白白嫩嫩的,留着齐肩的短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会眯成一条缝。

      她躲在门外,瞪大了眼睛。

      小姐姐不开心地撅着嘴,推开陆组长递给她的糖果,跳下椅子就扭着身子跑远了,远远蹲在墙角,撅着屁股对着陆组长。

      陆组长一时失笑,她走过去抱起小姐姐,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怎么这么任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姐姐顿时喜笑颜开,凑到陆组长脸上啪唧亲了一口,涂了她一脸口水。

      陆组长嫌弃地擦掉口水,下一秒却是极为温柔地掐了掐她的脸蛋,逗得怀里的小姐姐咯咯直笑。
      燕绥失神地摇摇晃晃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她想,陆组长不允许她和其他院子里的人接触是不是就是不希望她知道她和别人是怎么相处的呢?
      一双白生生的双手紧紧地攥住了羽绒服的衣角,这件羽绒服是陆组长外出任务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红红的,把她衬得像个年画娃娃一样。

      她当时开心了好久,有时候碰见来这里找陆组长的裹在黑色斗篷下的大人们,她总是会故意走到她们面前晃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听到他们的赞美,才眉开眼笑地奔着一双小短腿跑到角落里乖乖地去吃陆组长带回来的点心。

      她躲到被子里,一双圆圆的眼睛哭得红红的。

      直到转天陆组长掀开她的被子,关切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她低下脑袋,嗫嚅道:“我也想要抱抱。”

      陆组长没听清楚,皱眉问她,要她再说一遍。

      燕绥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慌,猛地摇头,说道:“没什么。”

      乖巧地起床,自己穿好衣服,跟在陆组长后面吃完早餐,又开始乖乖地学习。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身子愈长愈高挑,不变的是脸上始终留着婴儿肥,大人们见到她都会夸一句可爱。

      长到18岁那天,陆组长为她办了一个成人礼。

      陆组长穿着黑色斗篷,露出白皙笔直的双腿,嘴里唱着生日歌,缓缓的推着蛋糕走进来。

      燕绥笑开了花儿,她看看陆组长又看看自己,她的身材和陆组长长得很像,她觉得幸福地不得了。

      吹灭蜡烛,陆组长问她有什么心愿。

      燕绥咬着嘴巴,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犹犹豫豫地问出口,“组长,可不可以抱抱我?”

      陆组长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最后,她缓缓摇了摇头,“抱歉,不行哦,燕绥,我们换个愿望好吗?”

      燕绥委屈地低头,就像小时候经历的千万次一样,她始终不曾任性地点头答应,她的生日愿望从一个抱抱换成了一本《Gone with the Wind》。

      这本书她是在书楼里的小阁楼里看见的,它被放在角落里,上面洒满了一尘灰。燕绥心头突突直跳,她捧起这本书,食髓知味地花了一个整个下午看完了整本书。

      这次生日过后,她被派到西北区。

      西北区大多是科技极其发达,然而自然资源却极为匮乏的星际区。

      她悄悄地关注过那个被陆组长抱过的小姐姐被派到了自然资源极为丰富的华东区,其实她也曾隐晦地向陆组长透露过她想去那里的想法,但是陆组长告诉她华东区的目前名额已经满了。

      每一次接下一个任务,她就像是被榨干了一样。西北区大多很危险,机甲、战舰,每一样都是极有破坏力的武器。

      有一次她曾受了极为严重的伤,但幸亏顺利完成了任务。

      她捂着流血的手臂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不像很多其他人选择将家安在自己喜欢的世界里,她还是喜欢留在局子里。

      陆组长也曾经问过她要不要找个世界安个家,如果不喜欢西北区,其他区诸如华东也可以,毕竟只是安家。

      燕绥拒绝了,尽管陆组长提了好几次。

      她就是喜欢待在局子里,待在离陆组长更近一点的地方。

      这次的任务其实不难,不出意外可以不费力气地拿下。哪里想到最后生魂居然突然反悔,她熟练地操纵者机甲,那架势分明是要置燕绥于死地。

      她拼尽全力和机甲纠缠,然而人和机器怎可同日而语,她被拍在地上,嘴里不断呕血。

      机甲向她拍过来,猎猎生风。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葬身于此的时候,腰上突然被人揽住,有力的双手环住她的腰,带来温热的触感。

      他抱着她疾掠而过,躲开了机甲的攻击。

      这是第一次有人和她有这样亲密的接触,她被他抱在怀里,抬头看他,坚毅的下颌线,俊挺霸气的鼻梁,疏眉朗目,有一道陈年旧疤一直从额头划到了眼尾。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遗憾,他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那么完美。

      解决了机甲,他将他仍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色肃穆,没有一点人情味,可燕绥的心头跳的飞快,一颗心就要跳到嗓子眼儿。

      “是死,还是跟着我,你自己选择。”他的声音像是冰淬过一样寒冷,裹挟着瑟瑟寒风吹到她的耳朵里,心头上。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对她。他抱住她,将她从机甲的手中救出来。

      一双粗粝的大手环住她的腰,鼻息间好像可以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可以听到他心头鼓动的心跳。

      一切是那么陌生,却又那么醉人。

      为了这短短的一次拥抱,她抛弃了以往19年受到的教育,但是她不后悔。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从来不曾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她也见过很多生魂,她们和自己一样甘愿为爱付出所有,她也总是抱着同情去看待他们,可是局子里的规矩是那样冷血,只为了所谓的稳定和安全罔顾世间有情人,硬生生地拆散了他们,就像拆散了他和他的妲己。

      飞蛾扑火,是心甘情愿的。

      这样想着,燕绥未曾理会身后慕艾的呼喊声,加快了步伐,铃铛为引,捻了一个诀消失在原地,徒留下慕艾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悚的表情。

      -

      青衣一个人趴在莲花汤的池边上,露出肌理分明的后背,惹人眼红心跳。

      莲花汤升起袅袅雾气,缠绕在青衣的周身。匮乏疲惫的感觉渐渐散去,他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正想起身穿衣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青衣赶到门外,就看见阿如拿着一根鸡毛掸子追着慕艾满屋子跑,嘴里还不停嚷嚷着:“别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变态!”

      见到青衣出来,慕艾眼明手快地地躲到青衣背后,露出一只脑袋看阿如:“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凶!”

      宛如怒不可遏,“你还敢说!”

      青衣想起之前听到的话,沉下了脸色,把慕艾从背后拉出来,不悦问道:“你竟敢偷看她洗澡?”

      慕艾叫苦不迭,“哪儿能啊!你可别冤枉我!”

      宛如闻言,冷笑几声,“他是冤枉你,因为你偷看的压根不是我,是我们家青衣!”说罢,她越想越气,挥舞起手中的鸡毛掸子恨不得当场把慕艾就地正法。

      这话说得很妙,我们家青衣。

      青衣一时间没了脾气,再对上慕艾,脸色也没那么难看。眼见宛如就要冲过来,他推了一把慕艾,把他推到边上,再然后就是顺势抱住了宛如。

      宛如有些没回过神,青衣刚从莲花汤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热气,被他抱在怀里可以真切感受到袍子后面紧致的肌肉。

      轰!宛如脑子像是炸开了,她有些害羞想要推开他,可是又没舍得,随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在青衣腰上摸了一把。

      青衣僵了一下,腹部窜上了一股热气,他捉住宛如的手,不让她乱动,对上她委屈的视线,又认命地松开。

      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并不太适合两个人蜜里调油,且不说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就光旁边杵着的慕艾也是个麻烦。

      “夭寿啦!这里有人耍流氓”只听见慕艾捂着脸大叫一声,然后急急忙忙跑出了房间。

      一时间两个人呆在了原地,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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