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能穿回去的》竹溪有风

3、暖香与暖晴

　　在知道自己即将被送入宫中的时候，小红的心愿就已经完成。

　　大丫当即就回到了那个热闹的水房里。

　　她站到英娥与小兰身边：“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在说小红，她怎么了？”

　　小兰笑道：“她托同乡送了消息过来，说去了一家大户人家，让我别担心。”

　　大丫好奇：“咦，她为什么要送消息给你。”

　　“大丫你忘了，我和小红是一个村里的呀？”小兰说：“以前我们还去过你们村的，你不记得了？”

　　“我真忘了……”大丫羞赧：“我记性真差，就记得吃的了。”

　　“谁不是呢……”话题顺势转向，一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等着热水，再没有人提起小红了。

　　等到夜里躺在床上，大丫才看了看这次系统的奖励。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嗯……是个奇奇怪怪的能力。可能是让自己耳聪目明？她带着这样的期望睡了。

　　第二天是各处管事的过来将这些培训好的丫鬟们带走的时候，小兰与英娥早早就定好了去三姑娘何念瑶身边，跟着一个面色冷峻的婆子走了。

　　大丫和其它一群人挤在院子里，等着管事们的挑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丫是被老太爷留下来的原因，来来去去的管事们居然没有一个挑中大丫的。

　　一次次失望让大丫心中自嘲，亏我还觉得我表现比其他人都好。

　　负责训练这批丫头们的管事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带上同情，这批丫头最后剩下的是要去庄子里做活的，日后大约也回不了本家。

　　她还挺喜欢大丫这个丫头的，精气神都和别人不一样，看着就挺讨人喜欢。不过她也明白那些管事的不挑大丫的缘故。

　　看不上的是怕她和以前那些人一样得意过了头，看上她的又怕自己挑了她去做杂事让老太爷心里有意见，最终就只能剩下。

　　考虑着要不要帮她一把的时候，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悄悄进来进来：“李嬷嬷，您这还能匀几个人出来不？”

　　她约莫是哪房的大丫鬟，穿着一身织锦妆花的衣裳，手上一个细细的金镯子，耳朵上坠着细碎的红宝石坠子，站在那里身姿窈窕动人。

　　李嬷嬷挑眉：“你是……二夫人身边的玉屏？怎么，是二夫人院子里缺人了？”

　　玉屏就笑，悄声说：“四少爷屋子里前两天放了两个人，如今可不是少了伺候的。二夫人让奴婢过来，替四少爷院子里选两个粗使丫鬟。”

　　她的笑容很是温柔和煦：“您老帮帮忙。四少爷的性子您也知道，去了四少爷的院子里只有享福的。”

　　李嬷嬷冷哼，压低声音含糊地说：“享一时的福，吃一辈子苦。”

　　若不是如今大丫和过去不一样了，只怕还真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李嬷嬷虽然这么说着，却也从善如流地帮了忙，让大丫和另一个丫头跟着玉屏走。只是临走前，又拉着玉屏低声说了两句话，两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大丫身上。

　　玉屏又深深看大丫一眼，方才领着两人去了。

　　走的路上，玉屏对着她们就没了那股子甜美笑意，严肃了许多：“去了四少爷的院子里，要好生伺候四少爷。四少爷虽说是个和善的性子，你们也要知道自己的分寸。性子和善不是你们得寸进尺的理由。”

　　她说的四少爷，是何老太爷第二子的长子，今年十五岁，从小被宠得厉害。

　　大丫在李嬷嬷手下学规矩的时候，就听过这位四少爷在同辈里除了大房的大少爷不敢挑衅，没有谁是他不敢上去刺两句的。

　　对内却是怜香惜玉的性子，年岁虽小，屋子里却已经有了好几个没名没姓的屋里人，听说还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两个。

　　也是因为如此，才时不时地要从外头填补一些丫鬟进去伺候人。

　　玉屏先带着她们去见了二夫人。

　　二夫人今年三十多，看上去还很年轻，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躁郁，大约是个急脾气。衣服很是华丽，与何家其他人的风格都有些不同。大概一看，这满院子的丫鬟，也个个都装扮得花枝招展，很是不同。

　　见了她们两个，二夫人目光一扫之后，皱着眉不愉快地说：“怎么只有两个小丫头？”

　　并没有要一个回答，二夫人就不愉快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当个粗使丫鬟也没关系。可曾叮嘱她们了？”

　　这次玉屏连忙上前，说已经叮嘱过了。二夫人方才罢了，正要打发她们出去，又想起什么，让她们抬脸让自己看看。

　　旋即她的目光一凝，落在大丫脸上。

　　“你……是老太爷收进来的那个？”她想了想，没有想起大丫的名字来，胡乱地问：“怎么没去老太爷的院子里？”

　　玉屏就上前压低声音在二夫人耳边说话。大丫的耳朵动了动，清楚地听到她在说：“听说是老夫人吩咐的。老夫人这些年，也有些倦了。”

　　她忍不住想，这么一来，岂不是当着自己的面，就没有什么窃窃私语能瞒过自己？

　　还真是相当好用的能力。

　　二夫人了然挑眉，细细看了大丫两眼，忽而一笑：“算了，就留在我的院子里吧。从我这边换一个粗使丫头过去。”

　　玉屏的惊讶几乎止不住，说“是”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于是，大丫就和那个小丫头分开，留在了二夫人的院子里，同时，她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暖香。

　　和她换了地方的小丫头欢天喜地去了四少爷的屋子，留给她一个四人同住屋子里的铺位。

　　暖香收拾了东西进去的时候，正碰上屋子里有人卷着铺盖从上面的床换到了下面的床。

　　见她进门，那换床的丫头顿时耳尖绯红，装作若无其事地对她笑：“你就是新来的吧？我叫暖晴。”她指了指对面的高低床：“上面的叫金叶，下面的叫金兰。她们都是打扫院子的，现在活还没做完。晚上见了面就认识了。”

　　暖晴噼里啪啦说完，又指给暖香一个箱子：“有什么东西可以放箱子里。”说着，又将放盆的放鞋的等等位置一一指给她，十分热心友好了。

　　暖香顺从地接受她的好意，将东西放了，暖晴又张罗着帮她铺床：“上头不是特别好铺床，我来帮你。”

　　两个人正忙着，玉屏推门而入。

　　她给暖香带了好几套旧衣过来，又给她一些看上去很是漂亮的发带，让她先将就着用用：“还没到发月例的时候，也不好单独给你做衣裳，拿了几件她们没怎么上身的你姑且先穿着。以后你就跟着暖晴清理屋子。明儿让她带带你。今儿就先认认地方，认认人。”

　　说罢，也不多留，很快就退了出去。

　　暖晴很是羡慕地问：“玉屏姐很少这么照顾人，你是不是她的什么亲戚？”她飞快地叹息着说：“我就不一样了，是外头买进来的，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只有只有受欺负的份。”

　　暖香轻笑：“我也是外头买进来的。”对着暖晴不敢置信的脸，她的笑容越发灿烂：“今儿才从李嬷嬷那里出来，运气好，二夫人让玉屏姐去挑人，就挑中了我。”

　　“你说的受欺负，是怎么回事？”

　　暖晴顿时回神，敷衍地笑：“哪有的事，是你听错了。”

　　她不肯再多说什么，借口吃饭的时间到了，拉暖香去吃饭，一路上没有再说什么。

　　二夫人的院子里并不太平和，几个大丫鬟之间都有争锋相对的架势，更不用说得用的嬷嬷们。好在这些事一时半会的也牵连不到暖香这种粗使丫头，倒是让她好生看了好多戏。

　　许是这里人多的缘故，暖香倒是发现了系统的另一种运行方式。不必由系统投放，在现实生活中满足了她人的心愿，在系统那里也能小小地收获一笔。

　　事情最开始还得从暖晴说起。

　　那一日玉扇——二夫人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从自己屋子里翻检了好些自己已经用不上的小东西出来，大撒把地分给了院子里那些小丫鬟们。

　　暖香得了一个银的耳坠子，暖晴得了一个戒指，上面嵌着一颗不甚好看的珠子。

　　夜里四个人将自己得了的东西拿出来相互看了看，暖晴一下子就看中了暖香的这个耳坠子。她早就想打耳洞，之前已经和院子里一个婆子说好让她帮忙，只是没有好看的坠子，又不想拿茶叶梗糊弄自己，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此时见了暖香这个坠子，可不就惦记上了。

　　拐弯抹角地说了好几次，想让暖香送她，就连金叶金兰都听出来了。金叶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真是脸皮厚，不是自己的东西也想要。”

　　金兰跟着应和：“你说错了，这种人啊，可不是脸皮厚，是不要脸。”

　　暖晴仿佛没有听到，只是抓着暖香的坠子，口中说着“真漂亮”“我太喜欢了”这种话，一点也没有还给暖香的意思。

　　暖香忽而心念一动，笑道：“暖晴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个？”

　　暖晴连忙掉头：“是真的很喜欢。”

　　“那也好办。”暖香笑得越发灿烂，拿走了暖晴得到的那个戒指：“咱俩换换就是了。你这个戒指，我也挺喜欢的。”

　　暖晴愣在那里，暖香的耳边却立刻响起了系统的声音，让她的笑容更多出几分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