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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六爻棋】水军谋士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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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
支流小溪，湖畔城池，确有柴木搭起木堆，也有木架缠上绳索，那位无名姑娘站在台上，左右的将士却有些局促，他们还未开口，就见无名姑娘摇了摇头，并自己抬手放到了木架的位置。
传言祸起女色，战因妖邪，昨日占星再度劝言，想这战乱自军师现身于城而始之不断，又因军师战而僵持不下，怕是这水中女妖想借壮男精血炼化邪魔，而故意现身于河畔城池才会灾祸不断。
无名姑娘双手被绑于木架之上，眉宇间还是未见一丝波澜。似乎这种故事她听得太过寻常，甚至都无法让她的动容笑意。
不过才一月有余，那场大胜带来的平静，也终于让某些顽固权臣，也讲些故事动摇民心。自古以来智慧的光明闪烁，从来都要蒙上些不公的灰尘。若是男儿擅医，可云游四方神医天下，而此有女儿擅药，必是迷惑人心，巫术魔女罢了。
城中百姓皆为凡人，怎会相信有女子能谋术，而不是妖言。
喧嚣，战乱，叫喊，火焰。
烧，烧毁，烧灭一切。
无言，无颜。
今日的落霞甚火，想必是绝美的景色。她的须发飘散，她的眼望云端。还未等定睛细看，一颗石子就顺着无名军师的面颊划过，随着木架的断裂声，她回眸才看见好似是黑色的棋子落入火海。
“身体发肤，授予父母。”
那声音就像从书中传来的故事，若棋盘上石子与榆木的合奏。无名姑娘视野一晃，原本脚下的灼热已消失不见，是落入了本应在敌营的谋士怀抱。
“你若是伤及一分，如何立身行道。”
他有着碧色的挽发，金色的双眸，以一黑一白棋子为法器，居然能孤身一人闯入城池之内，救人于火刑之上。六爻棋的面容并非平日中与军师姑娘相处时的温儒笑意，随着他弹指间的黑子劲风，连六爻棋对无名姑娘话语里都带上了些许阴冷的寒意。
“你倒是大胆。”无名姑娘对六爻棋反复的性子却未显惊色，倒是轻描淡写的拂去了六爻棋话中的担忧之意，“就不怕是我一计？”
“若是计谋，我乐意相弈。”六爻棋环腰抱住无名姑娘，轻功飘然落地。
“若是困境，我自当解围。”他理所当然的将无名姑娘护在身后，回首是安慰的儒雅笑容。
——只因为你。
围观的民众和士兵也终于从突发事件中清醒。率先抽刀的几人却被六爻棋的黑子打掉了手中武器，但又有后人冲到六爻棋面前。
四面有敌，八方有兵，闻破空的石子而过，即使六爻棋招式如破竹之式，仍挡不住敌人刻意落错层次的进攻。刀锋闪着落霞的血色，一记斜就冲着六爻棋的右臂砍去。
“若今日无恙，娘子可否答复我那日的邀约？”
——你已非城中军师。
碧发少年定睛微笑，将力瞬间挪向左脚前掌一扭，右腿自然向后撤步，刀锋还未砍下时，他半蹲下身抬起右臂肘部袭向对手腋下，一招换得再一敌军倒地不起。
“你倒是还有心情聊天。”好在无名姑娘这次没有及时跟在六爻棋身后，不然必会干扰到六爻棋的这一变招。
近可防，远可击。本是谋士的六爻棋却练就了独当一面的武者功夫，但城池的士兵知道，他们的前任军师，长久以往，她一定会乱了六爻棋的步伐阵脚。
无名姑娘的面额流下几滴汗珠，她似乎总在环顾四周，呼吸凌乱，一会小跑跟紧，一会又停在远处，连眼睛都无法跟上最新的对招变化，显然毫无内功章法可言。
“西之参宿，南之景宿。”可突然无名姑娘开口一句，闻之六爻棋反射性向身后两侧分别用内力将棋子弹出，就在本就混乱的嘈杂里又多了两个人的尖叫。
“天象学得不错。”无名姑娘轻嘘一声表示赞扬。
六爻棋还来不及惊叹问无名姑娘如何料查敌方的偷袭，就听她轻描淡写的说道：“好歹也呆了数月，这些人喜好的进攻路数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她仿佛能洞察六爻棋，乃至在场所有人的招式就算是再怎样混乱的对战，也没有人能伤害，甚至误伤她分毫。
“一盏茶。”
那时六爻棋虽并未明白无名姑娘为何轻语，只又和两三人对手相搏，突然惊雷在渐黑的天空炸裂，那瓢泼的雨水特意将这暮色滴答的更加朦胧难辨。
火刑架上的火焰渐渐熄灭，毫无预兆的天气让人反射性挡住头顶，也丧失了瞬间睁眼直视的视野。等他们再次习惯天空的愚弄，谋士与军师早已消失在刑场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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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的城门。”
“你早知今日有雨？”
六爻棋懒腰横抱起无名姑娘，交错的屋檐小巷的隐蔽，都是他轻功落脚之处。若不是之前那一句提醒，六爻棋也怕是会被天气的突变而干扰。
可快到城门之时，离奇之事有城门处仅有留守的两三人，可雨中的石门大开却透着一股阴森质感。
六爻棋袖中棋子先发四枚袭向最前之人，眉宇脖颈心口下档要害。雨中的木桨随着一轮半圆洒出雨花，黑子触及桨身，就如雨点般落地。
仅那一人。
六爻棋停住了脚步将无名姑娘放下，右手长袖护在了姑娘头上，让雨水顺着衣袖流淌，尽量少沾染到姑娘的身躯。
那人身披蓑衣站在城门之前，持一杆船桨立于雨中，斗笠下看不出那人的表情，但那人一左一右的人穿的确是河畔城池士兵军衣。身后追兵不知何时而至，身前拦军仅剩三人，六爻棋弯腰凑在无名姑娘耳边细语道：“静候时机。”
话音落下，六爻棋变消失在姑娘身旁，唯独留下那本随身携带的棋经覆在姑娘头顶。
满含内力的黑子如雨中的洪流，先六爻棋的身影飞击到那人眼前。待到左侧小兵反应过来，那人的木桨早就在空中划过三招。那人斗笠帷帐飘动，轮棍下劈而攻，六爻棋接力翻身跳转绕道那人身后。他的拇指间多出了两枚白子，趁那人回头之际瞄着那人的双眸飞出，那人却早就提防暗器袭击，游刃有余的偏头躲过。
左侧小兵刚满弓转过身却跟不上变化，随意的一射甚至差点伤到了另一伙伴。他干脆转移目标到向着城门跑的前任军师，虽稍有犹豫但军令而为，小兵从背后抽出一支箭羽拉弓瞄准。
而六爻棋下一式的侧劈掌风也瞄准了那人的太阳穴，那人撤步单手提撩木桨，勾起的向上桨尾冲着六爻棋的下档。见状六爻棋不得不重心后移，手势顺着那人变招打偏了袭来的桨尾。
持弓小兵和那人离的太近，木桨的错位正巧打在了小兵尾椎骨上，失去力道的箭飞出不过半米落下，六爻棋趁势一枚白子打在了持弓小兵的后颈。
就在六爻棋分神之时，那人追上六爻棋的背后本想横扫偷袭，可这一棍风哪怕是雨声的遮盖也太过凌厉，六爻棋早就感到了攻势，接着棍风后仰并抬手抓住了木桨，他借着扭力将那人拉近自己，硬是闯入了长棍挥舞的圆径内。本应胜之□□，可六爻棋好像看见了那人突然抬起的左袖蓑衣中有银光闪烁。
六爻棋顺势再低下腰，单手撑地稳住中心，那人袖中剑贴着他胸口的衣料划去，正好命中了六爻棋身后另一小兵的脚踝。
无名姑娘趁机已跑到城门之前，可那人自然也注意到这点，立刻内力运气于脚底，丢下六爻棋直冲向无名姑娘的方向。
“娘子小心！”
碧发少年的警告让无名姑娘转过身来，就为了寻六爻棋身处何处。只见那人已经追到无名姑娘面前，那人运起掌劲就要拍到她的胸口。六爻棋侧转跃起，紧跟而追，仅仅来得及挡在那人与她之间。
“别怕，我会护你周全。”
无名姑娘愣愣的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六爻棋，眼中忽然闪过那日她与水军都督对弈的场景。曾几何时他还是一盘棋子，过往至今，她还是当年一人前往敌军谈判的无名军师。
碧发少年笑容依旧，无名姑娘轻声叹息，她向前踏出一步抱住了六爻棋的腰际。
“我为何要惧？”
这一掌看似如排山之势，却尽是运技巧将伤人内劲平推到皮肉乃至双肩。乍一看气势如虹，可十之八九的内力都是为了将对方向远方推离，甚至只要运作内功护住背部，连皮肉之伤都只会几日就可消去的红肿。
“军师走好。”
而那人如同蝉鸣中翅膀微动的轻声细语，借着传音的风声流进了六爻棋的耳际，幸是背对敌军，幸是无人听闻，世间本无巧合偶然，看似匆忙混乱的逃亡早已在构成在无名姑娘的脑海。
他脸上的惊愕之色并未被察觉。
她眸中的理所应当只被他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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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边境野史记载，于河畔之上，于城池之难，敌数次犯边而不断，奇人观天象而出，缘起城中女祸作祟，因一女子居军师之位而妖言军心，才使战乱不断，祸国殃民。故以火祭天而求平安。谁知有异色来者入城扰乱，疑是山中妖物来袭，手可唤风，围数十人而不敌，竟让其携女祸飘然踏云而去，是为城破之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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