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赐通灵》不可居无竹

30、轻狂少年悲何故八

　　对于白逍遥的大呼小叫，沈抱素一反常态没有训斥，温和道：“出什么事了？”
　　罗卿诧异的看他。
　　白逍遥被这温温柔柔的语调恶心得打了个哆嗦，狐疑道：“尊、尊上？”
　　沈抱素继续耐心道：“说，出了什么事，让你都等不及本尊回去，直接跑清灵镇来了。”
　　白逍遥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抱素等了又等，终于耐心尽失，眉梢一挑，凶神恶煞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找打是不是？！大老远从四方城跑来咋咋呼呼，问你你又不说，想急死老子？？？”
　　这回终于对了，够凶、够暴躁，如假包换的四方尊者。
　　白逍遥麻溜的报告道：“玉骨捣腾出了点新东西，去深山老林做试验，谁知那地方居然有个不知做什么去的云氏旁系子弟，不小心死了，就出事了。”
　　他压低了嗓子：“尊上，你也知道毒师这种身份，只能暗地里用用，若是摆到明面上……”
　　沈抱素冷哼：“望云山拿这个当借口来找事了？”
　　“是。”
　　“他们提了什么条件？”
　　白逍遥支吾了一会，道：“玉骨或者云公子，交出去一个。”
　　交出玉骨，那便是把毒师清理了，有了交代，望云山自然没什么话好说；若交了云兮，望云山就将此事揭过，不再提起。
　　“想得美！一个都不给！”沈抱素啐了一口，不假思索道，“你先回去，本尊随后就到。老子倒要看看，他们能如何！”
　　白逍遥吃了一颗定心丸，心神大松，也不管之前辛辛苦苦的在山崖下蹲了几个月，歇都不歇又风风火火的回去了。
　　“我不想去望云山。”罗卿轻声道。
　　“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去，你不想，更好。”沈抱素注意到罗卿神色间有些倦意，“先去清灵镇休息一晚，明早再回水行四方楼。”
　　“可白侍卫……”
　　“一天而已，他能应付。”沈抱素道，“倒是你，走得动吗？”
　　“走得动。”罗卿嘴上这么说着，才走了两步，膝盖一软差点扑倒，被沈抱素一把稳稳的接在怀里，撑了两下还没撑起来，甚觉丢脸。
　　初次共鸣对自己而言，负担确实有些大。
　　罗卿没再逞强，懒懒的趴上沈抱素肩膀，道：“背我。”
　　沈抱素托住他：“抓稳了。”
　　这两人潇洒的走了，剩下各路尊者在那犹疑：“方才那是谁？”
　　“……我看着像四方尊者。”
　　“你可别说笑了，能让四方尊者背的，得是什么人啊？”
　　“兴许是看错了。诶，这回玉璧给谁得去了？”
　　“你这话问的，谁得了会说出来？”
　　只有无辰尊者东方逸站在一旁，若有所思。许久，露出个玩味的笑容。
　　客栈。
　　沈抱素坚持只要一间房，理由同青山村那夜。
　　罗卿从壁画出来就觉得疲累，便懒得与他争。上楼时，他瞥见小二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了，古怪得不得了。
　　罗卿：“？”
　　倒在松软的床上，罗卿长舒一口气，偏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方才出来，山间景色似乎有些异样。”
　　“听说过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说法么？”沈抱素把玩着玉璧，心不在焉道，“我们进去时不过初秋，现在大概已经开春了。”
　　“已经过去半年了？”罗卿觉得难以置信。
　　“嗯，初春天冷，当心风寒。”沈抱素玩够了玉璧，收进怀里，伸了个懒腰，“本尊是不是忘了告诉你，这回的玉璧，简直像是白送？”
　　罗卿疑惑：“为何？”
　　“在青山村看完那场戏，我说过这个故事有点眼熟，你可还记得？”
　　“记得。”
　　沈抱素道：“本尊第一次见到逍遥，他就在一座坟前喝的烂醉。”
　　罗卿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惊愕：“白侍卫？他？”
　　“是啊，就是他的事。”沈抱素站起来，神色复杂，“当初他在坟前问我，若是徐清歌偷袭得手，杀了他会不会更好。当时本尊答不出来，没想到在壁画里看见了这个结局。”
　　罗卿：“所以白侍卫……杀了徐清歌？”
　　“除了结局，其他都和逍遥说的一模一样。”沈抱素唏嘘不已，“本尊见到他时，他已经快崩溃了，头发乱蓬蓬活像个乞丐，偏偏想死又不敢死。本尊跟他说，你想死的话，不如来做老子的近侍，死得一个比一个快。本来也就随口一说，他居然答应了。”
　　“……”罗卿好笑道，“然后你就骗他做了这么多年近侍？”
　　“老子哪有骗他！”沈抱素辩解道，“他、他……恪尽职守，本尊为什么要杀他？？？”
　　罗卿淡淡道：“哦。”说的好像之前那些侍卫没有恪尽职守一样。
　　沈抱素：“……”
　　被勾起了往事，沈抱素突然就变得多愁善感，想起酒的滋味来了，丢下一句“本尊出门透透气”就跑了。
　　直到三更半夜，乌云遮月，星光烁烁，他才满身酒气的回来。
　　罗卿在灯下写着什么，烛光映在脸上，阴影深浅层叠，显得轮廓愈发柔和。他搁下笔，抬头道：“回来了？”
　　沈抱素虽然醉了，却也不是醉的很厉害，勉强有几分清醒，大着舌头道：“里怎么……还、还没睡？”
　　“睡不着。”
　　“胡、胡说！”沈抱素醉眼朦胧，嬉皮笑脸的凑近去，“在等我？”
　　罗卿被他喷了一脸酒气，嫌弃的推开他，道：“做梦。我怕你回来后不知道睡哪，把我挤下去，才没睡而已。”
　　沈抱素懵懵懂懂：“睡哪？睡床上啊？”
　　“这家客栈的床有些窄。”罗卿指了指角落，“我让小二搬了张软塌，你睡那。”
　　沈抱素一张脸顿时垮了。
　　他跑到软塌跟前瞅了瞅，又跑回床前比划了两下，扭头委屈道：“睡得下啊。”
　　“……”罗卿道，“你醉了。”
　　沈抱素更委屈了：“我没醉！挤一挤就睡得下，为什么要赶我睡榻上？”
　　罗卿：“你醉了。”
　　沈抱素：“我没……”
　　罗卿突然喝道：“沈四方！”
　　沈抱素被吓得打了个酒嗝，不敢再说话，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床，磨磨蹭蹭的挪到塌边去了。
　　…………
　　唔，醉了以后倒是很好打发。
　　罗卿将烛芯拨得暗了些，准备就寝了。
　　才刚躺下一会，忽的听见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黯淡的烛焰一晃，房间骤然陷入了黑暗。
　　罗卿猛然坐起，还没来得及发怒，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乖巧的躺到了自己身边，还有细碎的嘀咕：“我陪你睡，不怕黑。”
　　扬起的手缓缓放下，最后轻轻落在沈抱素脑袋上，拍了拍。沈抱素很是受用的哼哼两声，又叽叽咕咕了一阵不知什么话，便没了动静。
　　罗卿无奈，盯了天花板一阵，也躺下了。
　　挤一点就挤一点吧，还能跟个醉鬼计较不成？
　　借着窗外时有时无的月光，罗卿侧卧在床上，细细看着沈抱素。看了半晌，得出结论：没有小时候可爱。
　　床真的很挤，他缩了又缩，翻覆了半夜，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他是在沈抱素怀里醒来的。
　　沈抱素：“……”
　　罗卿：“……”
　　沈抱素：“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
　　罗卿不动声色的从他怀里爬出来：“嗯。”
　　沈抱素紧张道：“那、那我有没有做奇怪的事？”
　　深更半夜吹了蜡烛爬自己床上撒娇，算不算？呃，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来着。
　　罗卿正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半开的窗边传来“笃笃”的啄木声。
　　沈抱素下床一看，一只青鸟在那搔首弄姿，蹦达得欢，腿上绑着竹筒。
　　“大清早，什么事这么急？”沈抱素抽出纸卷，扫了几眼，顿时变了脸色，“逍遥在归途中落入了望云山的埋伏，被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