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abo发展史调查》丝路鹤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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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突然跳出的话，飘飘眨眨眼，一脸茫然地看向温斯：“这是什么？”虽然从格里耶斯星开始，就经常听到卢克尔和泊汀再说什么系统，但他一直以为只是个日常智能系统，现在看来，这个系统似乎有点过于智能了。

　　林柯却立刻明白了凌乱局的功能，他转头对泊汀道：“联盟在监视每一个星球？”

　　这确实是凌乱局的初始功能，却不是这个系统的功能，但现在又不能透露出系统属于谁。泊汀面不改色地道：“不然你以为凌乱局是干什么的？”

　　“我以为你们只是边防。”林柯皱眉，显然凌乱局对外的宣传和真实的功效并不一致，也没有把全部功能通报议会。

　　“主要是边防。”泊汀看着打了个招呼就没有再说话的系统，对方作为高阶人工智能自然能运算出现在的情况，而温斯作为宿主，有义务保守秘密，任由泊汀胡扯，“定点监视潜在有危险的星球，如果需要作战，会提前通知，好让我们做些准备。”

　　“这种高级人工智能殖入当地的卫星里，联盟也真是费尽心机。”林柯作为联盟中枢，无法评价。

　　这可不是殖入卫星，而是生物工程的一种进阶版。卢克尔默不作声，当地系统正在和他脑内的系统接驳，他作为中转站，只能安坐在这里，等着下一步指令。

　　泊汀打断这种对话，对温斯道：“一般的监查体系都不会邀请我们，你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你热情好客要尽地主之谊。”

　　温斯苦笑一声：“我不能好客一下吗？”但看着泊汀冷淡的眼睛，他不由还是缩了缩脖子，“既然联盟负责监查危险，为什么还没有观测到我们星球的危机？这里的AO体系不正常的发展，就没有人来看看吗？”

　　“极动星不是七成人口都是AO吗？作为老牌的模范AO星，他有什么问题？”颂善确实对AO发展史做过足够的研究，对这里的过去了若指掌。

　　“他已经不是七成人口了，而是百分之百的人口，重要的是，没有Beta。”温斯沉声道，“一个叫abo的星球，居然没有Beta，还对外自称平等？”

　　“那，Beta呢？”飘飘作为平权自媒体，对记录这种发展绝对不会错过，他立刻开口问下去。

　　“大概在我出生前，就在逐步清理。先找借口驱逐，然后通过人口生育控制。凡是在孕期体检发现胎儿是B，就会强制拿掉。而且B不可以结婚。”温斯说罢，咬了咬唇。

　　“这样的行为总要向居民给出合理的借口，或者说是原因吧？”飘飘不解地问道。

　　“我们星球，资源丰富，发展也比较早，相对平稳，所以社会福利高，AO的补贴很高，但是Beta是没有这个补贴的。大概一百年前，本星球的Beta就觉得，这个世上，没有必须一定要维持ABO的理由，而且Beta也应该领取同样的工资和补贴。因为他们做的工作与AO并没有区别，付出和贡献是一样多。前几任地区领导对这种言论虽然不予理会，但也没有干涉。但有些AO也支持Beta，认为我们的补贴高，其实主要的原因是我们维持着星球的高生育率与平衡。”温斯似乎不善言辞，说出这样一长段话对他来讲，有些费劲。

　　颂善回忆着当初的调查：“如果我没记错，虽然极动星的生育率高，但死亡率也不低。”

　　“维持青年有活力的状态，人到了老，一但获得重病，就鼓励安乐死，而不会建议延长寿命。所以极动星的寿命，一直维持在平均６５岁左右。”温斯苦笑一声，“我大概也就剩下三十年可以活了。”

　　“年轻人可以工作，增加星球收入，而没有太多老年人的话，退休金和老人医疗所需就会极力减少。但这么大笔的钱也不能都囤在当权者手上，还是会将一部分作为高福利返还。即使如此，恐怕大量的税收与外汇，让最高阶级生活得非常如意了。”林柯靠在沙发里，立刻算出来其中的利益关系。

　　“以本城为例，市议厅的议员们一边说一妻一夫有利于和谐，自己却养成好几个Omega。”系统这时迅速在屏幕上显示出议员们的家庭情况，“早年Omega是最支持Beta的，但是三十年前，Beta们发动了一系列运动，找到了极动星上层的一些证据，就遭到了清洗。”

　　“先是逐渐减少议员中Beta和Omega的比例，然后提出福利这么好，Omega不如回家做全职贤内助，并延长了Omega的产假。这样Omega就很难找工作了，即使想出来工作，议会建议他们做一些轻松的，随时都能回家的工作。甚至专门从学校时代开始，就开设了AO三观课，教授他们类似什么：B是没用的，O就应该温柔，而A就应该果决。”温斯叹口气，“像我这种，死宅，小时候不喜欢戏弄Omega，不爱打架，说话不大嗓门，不喜欢喝酒聚会，就不是合格的A，联谊会都不想给我介绍Omega，他们说我是个有信息素的B，是个假A。”

　　“这就难怪为什么街上的人都像戴了面具。虽然Omega被压制，但其实Alpha也不能表现自我。”飘飘叹气。

　　温斯苦笑：“Omega们也不怎么样，如果他们像Ａ一样去健身，喝酒，晚上出去玩，就会被当成坏的榜样，如果被哪个Ａ调戏了，大家就会说活该，谁叫他平常那么外秀。”

　　林柯若有所思地听着，突然道：“你们这里，没有女性的AO？”

　　温斯诧异地看他：“如果男性能生子，女性还有什么用？”

　　林柯听着这句话，突然觉得不寒而栗：“所以极动星，以前是有女的？”

　　温斯想了想，苦恼地道：“以前的历史书已经没有了，考古上来讲，出土过女性的化石。但进化史说，随着男性Omega的发展，女性自然就灭绝了。”

　　颂善抱着臂，靠在沙发了，轻声笑了：“不是灭绝了，是被灭掉了。”他看向停下记录惊讶地睁大眼睛的飘飘，耸耸肩道，“有什么奇怪，既然可以灭掉Beta，这套自然也可以用来灭掉女性啊。什么没用啦，太柔弱啦，妨碍了星球的发展啦，不洁的象征，带来霉运。总之会有很多借口和方法。何况温斯的话说得很对，如果男性能生的话，女性就没用了。”

　　“男性Omega的生产，其实不如女性的自然生产安全和健康吧？”飘飘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完全被打碎重建，只能努力回忆着以前看过的生物史来驳斥。

　　“进化与适应是一种非常可怕又非常有趣的事情，你以为他不能适应，其实过个几百年，就完全看不出来这些人以前是不可能生育的体质。”颂善端起杯子润润喉，见卢克尔和飘飘都震惊地看着他，立刻非常有兴致地普及起来，“你们知道男性Omega是如何出现的吗？是因为某些星球出于天灾人祸，女性无法或者不愿生育后，于是上层强行将子宫的形制，殖入体质与女性相近较为弱小的男性身体中开始进行人类下一代的培育。”

　　飘飘的思维已经完全混乱：“等一下，如果已经有了人造子宫，完全可以体外培育，为什么一定要塞入人体？”

　　“有一些是为了实验，当然也有自愿的，什么为了爱要为自己心爱的人生个孩子，还有的，是父体方比较迷信，坚信只有人体培育出来的才是人，体外培育的都是机器人。”颂善说到这些理论，像是说起什么好笑的笑话，自顾自地笑出声来。

　　林柯接下了这个话题：“但是早期的男性并不适宜生育，所以在这些实验中，大量的男性死于生产中。”

　　白了颂善一眼，泊汀转头对飘飘说：“虽然Omega的出现是因为女性的生育问题，但也不是所有的星球都会出现这么惨烈的情况，有的星球因为这项技术使男女都得到了足够的解放，人口平衡和自然发展都走向更健全的模式。”

　　“极动星原来也是这样，最初出现Omega也是因为女性因为工作问题，生育都麻烦，但人口降低率太快，所以人造子宫使大家都解放了。同时婴幼儿照顾型人工智能机器人的产生，使大家生活得更自在。”温斯盯着自己的手低声沮丧地道，“但即使如此，极动星也发生过多次的动乱。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么平和的国家，最终还是会走向衰败。再重建后，每一次都比上一次糟糕。”

　　飘飘对极动星的历史并不算太了解，他们这一段旅程从遇袭开始，就一直在联盟的边界中。极动星都只是联盟的合作星，并不是联盟下属的联邦星球，这超过了他日常的认知。

　　颂善脸上透出冷嘲热讽，似乎不屑回答这种问题。温斯也无法回答，作为一个极动星人，他曾经在读史的时候为自己星球的历史骄傲，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星球走在这样的道路上。

　　“利益。”林柯轻声插嘴，“虽然有很多问题看上去和利益没有关系，但其实息息相关。利益也未必是钱和地位，也许是为了一种尊严，也属于一种利益。”

　　颂善靠在沙发上，侧侧头看向角落另一边的林柯，终于还是向飘飘解释道：“极动星每次的变化理由都不一样，最初女性AO的大幅度减少是因为在解放了生育问题后，他们让男性大量失业。之后男女之间发生了战争，这样使得战后生育就基本靠人造子宫。而当权派认为，女性会抢走工作机会是因为‘大量的男性不够男子汉气概’，所以进行了一次筛选，不合他们标准的男性，都被强制地进行了男性Omega的生物实验。”他说着，看向温斯，“我记得有段时间比较和平的时候，有个博物馆是专门用来展示当年被强行关押的男性Omega营地。”

　　温斯张口结舌：“有这种东西？”他顿了一下，想到了某个地址，不由结舌道，“难道是中心药厂？原址是个博物馆，大概八十年前就被改建成了药厂。”

　　听到强行关押，飘飘忍不住想象了那种场景，却无法想象。无论是否愿意，被关入后的人到底会是尖叫，还是会麻木？

　　颂善倒是耸耸肩：“一但不愿正视过去，一定会在这个不愿直视的事实基础上发生畸形的转变。因为掩盖，本就是新的动机。”

　　“你研究得还真细！”飘飘忍不住道。

　　颂善却突然闭了嘴，这句话似乎让他想到什么不愉快的内容，他轻描淡写地道：“abo的进化也在医生史范围内，我当年也是好学生。”

　　泊汀打断这些闲谈，反问寄宿于温斯系统：“我们如果想离开这个星球，最合适的方式和最佳跳转选择是什么。”

　　系统还没回答，温斯错愕地道：“你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吗？”

　　泊汀按捺住：“你觉得要救一个星球会只派五个人吗？”

　　温斯忍不住按住茶几站了起来，他指向面前联盟居民的手都微微发抖：“如果你们不来救我们，你们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