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abo发展史调查》丝路鹤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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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里耶斯要塞是一个中等星球，却也是联盟的边塞。“格里耶斯星系是按第一个登上我们脚下这个星球的人而命名，星球与星系同名，联盟早期的探险家也真会省事。”

　　青石嚼着不知道什么当地的草，先打破了沉默，“这个星球自转一周是一个半宇宙天，公转一周是四百个宇宙天。本地的生物只有几种虫子，我们移民到这里，差点让他们当地的虫子灭绝，有一批文化人喊着保护当地生态才保下来，现在这些虫子生活得比我都好。”

　　听着他半真半假的抱怨，泊汀不带感情地勾了下唇角：“一向如此，物以稀为贵。”听了他的话，青石靠在阳台上笑了起来。这个星球长年刮风，他的长披风总是不断随风卷起。泊汀又道：“我要是你就不穿这种衣服，明知道风大还找麻烦。”

　　青石凹了个造型，故意做作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样显得我非常潇洒，你不觉得吗？”

　　“潇洒到垂下来的肚腩吗？”泊汀轻笑了一声，转过头来，“说真的，上学时候你那一身肌肉呢？好歹你也是镇守在边境要塞，怎么可能吃成这样？”

　　切了一声，青石哼着：“你以为边境有什么大事吗？每天就是和一群官僚开趴喝酒打牌，淡出个鸟来了！”说着，他忍不住嘀咕，“大家都去过边境，凭什么林柯还和以前一样。”

　　不一样了吧。泊汀恍神地想，看着这星球由于大气层所含元素不同，而在折射而形成的紫色光晕，衬着远处的戈壁，变化成多色晕染的云层，如此奇幻的增色，却时时莫测地闪着雷电，劈到青灰的石滩上。

　　或者林柯真的从来没有变过，他们随着时间与生活改变着自身，只有林柯，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永远那么浅。但正因为如此，泊汀觉得，正因为林柯没有变，有些事他还能相信。

　　见他没有说话，青石也和他一起看了一会儿风景，突然又道：“你们为什么离婚？当初在学校里，你们可是模范情侣。”

　　模范情侣？这个词让泊汀真的笑了起来，他扶着阳台上的护拦，在风中笑了一会儿，转头看向老同学，风吹起他的头发掩住他的眼睛：“大概是太模范了。”他说罢，才拂开刘海。

　　看着他的眼睛，青石不知道他话中意思，只能耸耸肩，半真半假地道：“既然离婚了，那是不是我有机会了？”

　　“我说，你们在这个时候就不能谈点正事吗？”林柯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冷淡中隐着点点怒意，不知道是因为中央星突发事故让他无法淡定，他竟难以维持平常装腔作势的态度。

　　“你都和他离婚了，管我们谈不谈正事。”青石做了个鬼脸。

　　这还真不是离不离婚的问题，就是他们还是夫夫，林柯也管不着他谈不谈正事。青石确实不了解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泊汀转过头来，看向林柯：“怎么样？”

　　林柯还没回答，青石却突然道：“林柯，我们好久没有打一架了吧？”泊汀被他这句话打断，错愕地回头，这可真是不顾现在的轻重急了。果然听青石接着道：“我们打一架，要是我赢了，你就不要管我还追不追泊汀了。”

　　泊汀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笑了，他赌要林柯肯定不会接受，只是不接受的原因不是别人想的那样怕输而已。还有，他心中突然就泛起叹息，青石确实不了解他。

　　“就是我赢了，我也不会管你追不追求他。”果然就听林柯稳住声音，沉声道，“你要想打，办完正事训练场见，但别拿他做赌注，他不是任何人的！”

　　青石哼了一声：“多少年了还摆这个臭架子。”他说着，眼神也在悄悄打量着一边的泊汀，但泊汀都不为所动，只好悻悻地道，“行行行，办正事！”他说罢，像学生时代一样，交叠手臂枕于脑后，靠在栏杆上看向他问：“中央星怎么样？主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做外交吗，怎么和主席扯到一起去了？”

　　泊汀唔了一声：“你也不知道他升职到内阁机要秘书了？”

　　青石故作夸张地哇了一声：“你升职这么快！那我是不是可以借个顺风车了调个职什么的了？”

　　太假了，看起来你也不太想离开这里。泊汀看他们两个A似乎有话说，便道：“铎医生呢？去解剖室了吗？”见林柯点头，便道，“你去解决你的问题吧，我去完成我的任务。”

　　他离开的毫不留恋，似乎后面两个人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般，青石放下手臂，一直目送他的身影在白墙后隐而不见，才道：“你对他做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他比以前看上去，内敛了这么多？”说着，摸着下巴道，“难道Omega结了婚以后都会性情大变？绯绯现在也是，你要是见到他，肯定认不出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林柯微顿了一下，尽管他急于和青石讨论中央星的问题，但是这个名字还是暂时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绯绯？狐绯？他在这儿？”他说着，指指脚下的星球，见青石点头，又接着问，“那阿里萨不也在这里了？”

　　青石哼笑了一声，满是不屑：“那个废物可不是在这里了？”说到这里，却又感叹，“一想到我居然和那个家伙分到了一个星球，简直想打架。”

　　林柯皱眉想了一会儿，终还是摇摇头，把话题拐回来：“先不要说这些了，说正事。你守在边境，这两年边界星球有什么没有异动，或者人们特别相信的谣传？”

　　“异动倒是没有，或者说，我们这里异动已经成为常态了。”青石意味深长地道，“谣传也没有，只有一个大家都相信的事实，那就是欧绅星系发展得特别好。”

　　连青石这里都听到了这个传闻，林柯在风中微垂头想着。所有的指向都在引着他们进入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星系一探究竟，但越是这样，越应该是谨慎。

　　两人静静地风中站了一刻，林柯看着边境星球驻地外荒凉的石滩，轻声道：“谁会对主席不满呢？不满到要换下他？”

　　“换掉主席对联盟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真正决定联盟前途的是议院。即使主席要发布政令，也是内阁多次开会。即使他离开了，内阁和议院也完全可以控制事态。现在换掉他，无非是不能让他参加连任选举。如果他不能参加，谁更有利？”青石理智地分析。

　　“如果只是为了让他不能参加选举，有各种方法，为什么一定要把他换下来？”林柯却不太同意他这个角度，“如果恨他，可以暗杀；如果为了信息，可以渗透；为了搞鬼，也有其它方法。为什么一定要失踪？”

　　“理性讨论，他下台，谁现在能上台，谁就是得利者。”青石耸耸肩，和林柯互视一眼，但两人全无奈地笑了，现在上台的是主席的哨兵，号称联盟情比金坚的男人，难道还真能杀了自己的向导？

　　“如果他要是把主席杀了，那他也是不想活了。”青石感慨地道。向导与哨兵有精神链接，尤其哨兵的信息量过载需要向导的疏导，一个哨兵如果失去了自己的向导，将很快走向枯竭衰亡。力量固然令人羡慕，但带来的反噬也触目惊心。

　　他们俩在这里讨论全然没有可能找到方向，除非林柯现在就回到中央星去，才有可能接触到利益的中心。青石耸耸肩：“说吧，你肯定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你是怕泊汀去而复反，所以找点无关的事情和我说。现在应该不会了，说正事吧。”

　　说正事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跳出来才是让林柯感到惊讶地：“你还会说正事了。”

　　青石笑骂一声滚，才接着问：“你是想问我这里的军力部署吗？”说着，看林柯微讶的表情，才道：“林同学，毕业多少年了？大家都要有些变化，就算是中游人士，也能在一个地方慢慢做大做强。”

　　“我从来没有低估你的实力，是你自己不好好运用。”林柯终于回到了他说话斯文腔的模式。

　　青石就是看不惯他这个模样，但还是告诉他：“你要想调动边境军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异动，等同于哗变，周边的监视星立刻会动。”

　　这还是林柯第一次听说，他微讶地道：“我以为你们本就是监视者。”

　　“怎么可能！我们只是临时应对者，如果当地确实有问题，我们立刻就上。但是如果真有大规模的问题，监视星就会出动，他的兵力与武器都强于我们多倍。”他说着，把随身的配械拿出来，递到林柯面前，“这就是唬唬老百姓有用，咱们当年训练的家伙都比他强。”

　　林柯看了一眼，真是不如他们上学时用的训练武器，如果真遇上边境异动，用这种东西，大概只有等死的份。他忍不住道：“这不就是把你们派在这里当诱饵？”驻军就相当于在放在边境星面前的一大块肥肉，有驻军在，就总会在边境星的人觉得联盟还在提防着他们，会有人蠢蠢欲动。而驻军的武备力量又不够强，总让他们觉得可以心存侥幸。一但有举动，受牵连的必然是边境星，但监视星的武力就算来了，边境驻军说不定已经全军覆没。监视星就算平定了叛乱，驻军的生命已然牺牲。

　　“联盟不是已经放宽政策，只要是边境星，都有一定的自治权吗？”林柯忍不住问道，这样的文件，他每天都在整理送到内阁签字。

　　“内阁要是签了，军部大概不太愿意吧。他们辛苦地平定了很多战争，却让对方享受到和他们一样的权力。”青石说着。

　　他说完，两个人都静了下来，只有渐强的风声呼啸而过，两人同时对视了一眼，小声道：“军部？”

　　在联盟创建初始，先辈们能有共同的理想，尚可让军政两处合龙。即使如此，从建立伊始，军部与中央星的想法就从来不一样，为了能够稳固，军部的权力做过多次变革，形成现在的态势。军部最高指挥常换常新，各地驻军时有轮换，完全拉出了一支战时能用，平时能守，对中央星基本服从的部队。

　　“就和机器一样。只是人这种生物，毕竟不像人工智能那么听话。”青石低声说。

　　“但军部毕竟只是一把利器，还是要看他们落到了谁的手上。”林柯可不认为军部会单独发动，如果真如他们所猜，中央星的暗流涌动才是促成军部之变的人。

　　“如果你是想问最后关头边境军能做什么，我只能保证我能做什么。”青石换回了最初的话题。

　　林柯抬手在他微凸的肚腩上拍了一下，挑眉轻笑：“别这么小看自己，当初在学校的青石哪里去了？”

　　青石重重在他肩上一拍，却没有引起他反应，似乎承受了他大力一掌，也不过是小事一桩。青石只能悻悻地放下手，既没有回答这个，也没有再纠结于联盟的变化，反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泊汀特别冷淡？”他顿了一下，又故意道，“是不是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特别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