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界》林未已

3、再见

　　“你能开车吗？”

　　在他车子发动前，我想起这人刚把我的酒杯拿走，我们学法律的，知法犯法不太好吧？

　　他嘴角一勾，笑：“放心，我没喝酒。”

　　车子发动，贵的车连发动机的声音都那般迷人。

　　“我酒精过敏的，喝不了酒。”他挑了挑眉，“不信你闻闻？”

　　我脑袋一热，凑了过去，用鼻子嗅了嗅，酒味是我身上的，他身上只有淡淡的檀木香。

　　我这才点了点头，缩回座位上，把安全带系好。

　　他扭开车载音响，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爱的故事上集》。

　　“知不知对你牵上万缕爱意
　　每晚也痛心空费尽心思
　　这小子欲断难断这故事
　　全为我爱上你偏偏你不知”

　　车子里没有开空调，夜晚的凉风顺着窗子钻了进来，把车子里的檀木香气吹淡了些，换成了点点凉意。街道两旁的景物一一闪过，凉风钻进我的肌肤，将我的毛孔打开，那音乐顺着风钻进我的身体。

　　他随着音乐轻轻哼着。

　　一曲唱完，不知道接下来是哪首。

　　短暂的空白后，熟悉的旋律响起，那首歌还在循环着。

　　是我打开了话匣子：“你也喜欢这首歌吗？”

　　他点了点头，然后我们聊了起来，惊喜的发现彼此有很多共同点，最喜欢的歌、最爱的电影、看过后哭了一夜的小说，他给我讲他一个人去听Eason的演唱会，当天下了雨，回去的时候他被浇成落汤鸡，但却很开心。

　　我从未去过演唱会，对他口中讲述的“感动到落泪”的场景很是向往，他便问我。

　　“有机会和你一起去吗？”

　　他问的自然，语气轻松，像是在开玩笑，但眼神却小心翼翼。

　　前方是红灯，车子缓缓停下，车内安静，他看着我，眼睛里仿佛住了星星。

　　我低下头，不再看他，等到绿灯亮起才回答：“应该……没机会了。”

　　“我有男朋友了。”

　　“一个晚上都不打一个电话的男朋友？”

　　我没回答。

　　“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

　　“他一定很幸福。”

　　“嗯。”我自己说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劲，“应该吧。”

　　车内又陷入沉默，但我全身上下每个细胞却喧嚣着。

　　刚一下车，我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陆修远将他的外套脱下，披在我的身上，我顿时被那好闻的檀木香味包围着,头晕目眩。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他问。

　　“嗯。”我点了点头，这是我唯一能够确定的事。

　　“那你能不能看着我离开？”

　　他张了张嘴，话似乎没说完，梗在喉咙里面。

　　“好。”

　　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他能送我回来我已经很感谢他了。我站在原地，我家的楼下，看着他往自己的车旁走去，频频回头，最后将车门打开，坐到驾驶位上。

　　我朝他挥手，他亮了亮尾灯朝我致意。

　　风吹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看着他汽车的尾灯渐远，直至再也看不见。我们就像两条直线，短暂交会后，朝着各自的方向前进，不会再有交集。

　　可是。

　　他的外套还披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