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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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是风的呼啸，再远一些则是房屋被打穿时砾土摔落在地上的脆响。
尽管混乱已经爆发好一阵子，直美还是没有办法把注意力从它上面移开。自从在新型面前摆脱应激状态恢复行动力后，那些封尘的记忆从躁动直接化作浪潮涌来。
她所恐惧的是那些无情的凶兽吗？是被撕裂的躯体和残破的断肢吗？
不，都不是。
真正被视线捕捉到的不是这静止的一切，而是猩红的血液在顺着重力向下流淌，在慢慢覆盖少女纤长的手臂，在苍白的指尖上来回晃动……直到不堪重负终于坠落的那一秒，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那种不可言状的恍惚不是在害怕死亡本身，而是在畏惧未知。
那大概是直美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SIDE EFFECT。她眼里的世界突然放缓，无论是鲜血滴落的速度还是模糊视野的泪水晃动的幅度，一切似乎都变慢了。
虽然身体记住了这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但是她的头脑却在拒绝。毕竟每次她都会不由自主地代入当年那个环境，想起被压在废墟下时那种意识混沌的感觉。
所幸这次惶恐和不安没有从失去知觉的小腿一拥而上。
直美定了定神，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投向雨取千佳：鉴于其无与伦比的TRION量，这个女孩的安危将直接关乎战局。
“……阿修！”
顺着小姑娘露出的慌张神色回头，她发现一直在掩护C级队员的三云修已经被击倒在地。
这个会和他们的新型TRION兵似乎和刚才那个年轻的人型境界民有着一定关联，此刻把人禁锢在地上的招数正与那令人恐怖的磁力相似。
趁着夏目摆出防御阵势，雨取已经握住三云的手开始临时连接——她们作为被近身的狙击手几乎已经失去反击能力，可一身TRION却仍能被好好使用。
眼前的敌人十分机警地后退并拉开了距离，三云却反手将小行星攻向被出水公平逼得连连后退的另一名新型——后者就像是挨了一发炮弹般被轰得粉碎。
一时战况反转。
直美艳羡地看着这位天才射手打出具有高贯通力的钢锥，下意识思考该如何调节射程和子弹威力才能打出那样的高伤害……末了才反应过来，出水只需两秒就能做出来的合成弹她得用十几秒才可以制出，在这方面她还有得练习呢。
此刻本算局势大好，雨取千佳却若有所感地抬起了头：“……小鸟。”
有成功预测追击在前，直美十分重视雨取的这种奇妙感应。顺着后者的目光向远方眺望，只见另一名人型境界民正站在不远处的楼顶，四周盘旋着无数发光的鸟状的子弹。
意识到自己被发现后，对方毫不犹豫地操控着周身的鸟群向他们袭来——虽然没有伴随尖锐的杀意，速度也不算特别快，但是如密网般的风雨欲来感还是让众人直呼不妙——那些密密麻麻的鸟儿居然也能像新型一样将人变作方块！
甚至不仅仅是鸟，还能化作游鱼的形象。
直美下意识就想要用盾抵挡，却再次反应过来这不是模拟战，她能依靠的只有小行星。
眼见几名C级队员因为被触碰到而抽搐着化作方块落在地上，直美一窒，脑袋却飞快地转起来——这种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她其实是目睹过的，只不过当时因为身体机能还跟不上，只能将跟着一起训练的计划无限暂缓……那个时候三轮秀次还是个初露锋芒的B级队员，被她强行拉着去找哥哥二宫匡贵取经；结果眼高手低的直美因为跟不上而飞速心灰意冷，反倒是两个男生打得有来有回。
没错，虽然外形不同，但是这些动物状子弹与哥哥分解后的子弹在大体上是相似的。尽管数量更大也更加密集，但是在强度上却少了压迫力。
心中有数后直美感觉放松了一些。她凭借记忆里的应对方式有模有样地学着兄长拆分子弹，试图在自己能够得到的最前方将对方的子弹打落——果然，虽然来势汹汹，但是一旦碰到TRION体这些动物形状的子弹就会直接化作方块；所以理论上只要反应够快，就算是只分离出一点点TRION用来抵挡也能保全自身……可是这样不就变成消耗战了吗？
“惠！”
“已经在上传了，快点撤离吧！”
“我知道的。”
她本来也只是想趁乱实验一下而已；若是能给直面威胁的出水公平一些警示便是最好，再不济也能将数据上传到本部去。
见他不仅迅速理解还将分割得极小的猎犬掷出，直美出于对其精准控制的信任，总算是卸下重担般不再关注身后，准备一门心思跑路。
不料此时小腿上却传来阵阵垂坠感，低头一看，只见一些发光的蜥蜴正攀附而上。直美眼疾手快地用盾打掉一边的，右腿却因来不及而随着它们的炸裂变得扭曲、逐渐难以控制起来。
真是……太不妙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由于她原本身体的右腿就是义肢，直美还算习惯这种不便行动的身体状况。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连踉跄着跑开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不知何时已经冲到眼前的鸟儿击中。
钝痛过后，直美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视野中的自然光更是亮到无法再睁眼承受。天旋地转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却如同被风卷走的烟雾般飘得越来越远，最后竟是消失得一点也不剩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