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妖》佳旖

1、惊

　　小时候木子就遇到过一件奇怪的事情，那是木子的老奶奶，也就是木子爷爷的娘亲。老奶奶下葬那天，木子跟着去了。当时奶奶还有一口气在，当木子来到老奶奶身旁的时候，老奶奶费力的喝了一口粥，周围的人叔叔婶婶们还高兴地说了一句：“她喝了”。意思是，老奶奶还能吃饭，可是，没过一会奶奶就咽气了。就这样，木子陪着亲人把奶奶入土为了安。
　　可是在下葬那一刻，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狂风肆虐，四周的人群纷纷逃散，漫天的灰尘洋洋洒洒，树叶沙沙作响，四周的田野依然青葱，只是这灰暗的天气由不得人心生慌乱，木子只是静静地站着，那一刻她忽然明白，奶奶阳寿未尽人却死亡。木子抬手为掌，掌心跳出一个光球，像太阳一样耀眼，但木子却直视着光线，单手轻轻将光球推向矩形棺木，半小时后，木子听到了奶奶微弱的呼吸声，木子急忙跑到棺材跟前，抬袖轻扫，棺木应声而裂。随即慌乱地看向四周，发现没人之后，便安心了下来。
　　木子看到80多岁的奶奶神智清醒着，嘴角甜甜地笑着，脆生生地喊着：
　　“奶奶，我们回家吧！”
　　满头白发的古稀老太双眼随即含满泪珠，双眼也由原先的浑浊变得炯炯有神，枯糙的手指张驰有力，虽然脸上依旧爬满皱纹，却整个人显得俊朗精神不已。大大的丧服套在身上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意味。
　　老奶奶拉着木子的手浑身激动，临了临了这人都死了，竟然真的到阴曹地府走了一遭，这说的阴曹地府是真的阴曹地府，奶奶漫步行走在乡间道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起身的地方，想想自己的遭遇真的是浑身冷颤，奶奶本已上了黄泉路，灵魂似遇到指引般，缓缓向前飘荡。路的尽头是忘川河，彼岸花开的魅惑妖艳，又称曼珠沙华，红色泣血般妖娆，奶奶不懂这些，她只知道跟红色一样的白色花朵开的很是圣洁，如果不是在阴间，奶奶真的想摘下两朵送给木子玩耍，为什么是两朵呢，因为双数比较吉利，代表两个人长长久久，老太婆自知已经儿孙满堂，可是，唉，不想也罢。路途中有许许多多的幽魂随着奶奶一起，过了忘川河，来到了奈何桥，旁边有一块三生石。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事。奶奶端着孟婆汤将要一饮而尽，孟婆看着奶奶，眼神怜悯仁慈，那毫无生嘁的双唇念道：
　　“这位苦主，您自己阳寿未尽，心有所念，是要在奈何桥再等三年吗？”
　　奶奶端着汤碗的手抖了抖，阳寿未尽，那她怎么来到了这阴间，心有所念，自己念的是已亡的故夫，也罢，自己一人孤苦伶仃，又何苦在这奈何桥上再等三年。
　　“不用了，事已至此……奶奶话未说完，突然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来的路上返，片刻间，回到了阳间，这才有了故事开头的一面。
　　“奶奶”木子牵着奶奶的手无忧无虑的笑着，两个人相视无言，谁都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微风徐徐，这是雨季的初春，枝头冒出了点点翠绿，路边的杨树挺而拔地生长者，它生长在土地，树根在地下，万爪成钢，枝叶在地上，沐浴着阳光。
　　两人沿着道路走进村庄，砖砖瓦瓦，房屋林立，木子说：
　　“奶奶，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煮碗粥吧。”
　　奶奶讲：“木子好乖，奶奶不饿。”
　　木子低头嘴角微翘，暖暖的阳光撒在脸上，两人说着推开房门，窄小的厢房阴暗潮湿，木子神情微暗，这样的环境住久了阴气会附着在人的身上，甚至会引来妖孽缠身，只见奶奶捯饬着锅碗，动作微慢。
　　“木子啊，奶奶给你做饭吃好不好。”说着木奶奶左手拎锅，右手拿勺，转头一步一缓地走到水缸旁，铝锅置在木桌上，爬满绉纹且拿着勺子的手从水缸中舀出一勺清澈的水，水波荡漾，水声清亮，好一波山泉水，味道清新仪人，勺端下方偶尔滴下几滴水珠，砖房旧瓦，老讴幼童，水之山涧，温饱暖情。和蔼的阳光透过窗阳照射下来，一股暖暖的气场弥散开来。木子看着奶奶动作，自己乖乖地站在一旁，只是心里有些窃喜，有些酸涩，自己好像有些不一样。
　　说话间门口突然来了一大帮人，木子心想坏了，奶奶死而复生，自己做的事难免被人发现，俗话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木子小小年纪担忧坏了，她没什么关系，就怕奶奶被有心人利用，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来的人群都是这山村野夫，七大姑八大姨的，眼见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近，听声音这些步伐急躁慌乱，人群来到跟前，呛起阵阵灰尘，奶奶拉着木子的手，木光和蔼，对着木子说：
　　“木子，一会粥就熬好了，木子饿不饿，饿就听奶奶的话，去吃饭好不好，这些人奶奶去应付。”
　　“奶奶，木子陪您一起去。”
　　木奶奶看着木子的笑脸，这小姑娘一犟一笑都特别有灵气，莫不得有些神情恍惚。
　　“木家大奶奶。”
　　“木家大奶奶”“木子。”
　　“木子”“木家大奶奶。”
　　这一声声，一阵阵叫喊的是相当激烈刺耳。木奶奶抬手摸摸木子扎绑起来的秀发，深吸一口气，似是有了无数雄壮的胆量，左手丢开木子的小嫩手，把木子推向里屋，自己一个人赴死一样的踏出房门，奶奶心里有些考量，这些人无非分两波。
　　当看到木奶奶的出来的时候一群人眼中皆是有丝畏惧。
　　李家大嫂子说道：
　　“木奶奶，您这是怎么回事，您明明已经没气了，怎么还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这话说的毫不客气。
　　另一人随即接口：
　　“就是，您这一惊一乍的让村里人怎么过日子。”
　　“是啊，是啊”“是啊”众人随即附和。
　　这时又有一人说道：
　　“这死老太婆该死不死，坏了大家的好运，要我说就应该把她烧了火葬，省的找些晦气。”说话此人面相丑陋，实属鸡鸣狗盗之徒。
　　此时吵闹声静默了下来，只是木家老大老二听到这人的言语，火气瞬间暴涨，木家孙儿老大木宣说道：
　　“老二，揍他。”
　　一句话下来，本身是来看热闹的众人一时举足无措，无关紧要的纷纷退让，木家孙儿个个上前，木奶奶的儿子们也有六十高龄，弟兄四个站到一旁，默许了打架行为，这不堂兄弟们和木宣拉着那位你一拳我一脚地打了起来。这人是木庄村的流蔻，整天偷鸡摸狗，昏赌混牌，见自己挨揍，木二壮骂骂咧咧地道：
　　“你们这群王八蛋，你们给我等着，等我拉了人，找回场子，我把你们一个个都打成残废。”众人哈哈大笑，看这事态，木奶奶是动不了的，街坊邻居们只得寒暄灭鼓，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