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梓红书》佳旖

6、惹的后事

　　“威武……”
　　京兆尹府衙大厅内站有两列十二位士兵，整齐划一的蓝色士兵服，腹部一个大大的白色圆形的轮廓上印有一个兵字，高堂之上端坐一位义正言明的府尹大人，面前是朱红深色的长形桌案，右方站有一位记录笔记的书办。
　　此时下方跪的黄家掌权人黄健，他们家五代皇商，平时做人也都是本本分分，规规矩矩，怎么锦书就捅下了这么大的篓子，要是害死一个别人什么的，他们黄家出钱出力出势也能把事情摆平，可是他可怜的儿子啊，怎么就惨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这边黄健跪在堂前大生喊：
　　“大人，草民要报案。”
　　府尹猛拍一生堂木唤道：
　　“堂下何人，所诉何状。”
　　黄健跪在堂下半响不吭声，想起自己儿子惨死在家中，自己怎能不悲不愤。
　　“大人。”说着哽咽了一下继续道：
　　“草民是京都的皇商，名唤黄健，家中小儿与今早死于府内，求大人查明真相为小儿做主。”
　　“黄健，你可知是何人害死了黄锦书？”
　　“回禀大人，小儿自小乖巧懂事从不与人纷争，草民也不知道是谁害死了我的儿子。”
　　“乖巧懂事，本官觉得，黄健你是老来得子，宠糊涂了吧，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黄家四公子强抢民女，祸乱京城”说着府尹大人怒气上涨，又猛的拍一下桌上的堂木。
　　啪……，刺耳的声响回荡在衙门正堂，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士兵们举着仪仗站在两旁，大厅里一阵威严的气息弥漫开来，黄健嘴唇蠕动两下也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这位皇商黄健四十多岁的模样，方脸凤目，古铜色的皮肤，一身打扮很是大气奢华，属于他的岁月痕迹明显的印在黄健周身。这位痛失爱子的慈父心情很是不佳，周身抑郁不已。
　　府尹大人见此模样，怒气未消，只是看着黄健勉为其难的回道：
　　“我会尽力的。”
　　彼时又问向黄健：
　　“黄锦书平时得罪过得人也不少，不过都是些平常老百姓，我想问问，黄锦书昨日去过哪里，做过什么恶事，毕竟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杀人。”
　　这时黄健对坐在正堂之上的京兆尹说道：
　　“大人，昨日犬子出门游玩，只带了一位随从，具体事情我并不知晓，大人可以问他。”
　　“传”
　　“传黄家家丁黄锦书贴身随从”
　　炎令从府衙外众人群中走向大厅，见自家老爷跪在堂前，吓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半响，府尹大人问话：
　　“堂下何人？”
　　黄健转头看了一下炎令，炎令惊慌回道：
　　“回禀大人，草民炎令。”
　　“昨日你与你家公子去过哪里，做过什么，如实上报，若有欺瞒，杖罚。”府尹看着堂下跪的黄家二人，冷然说道。
　　炎令跪在地下，冰凉的地面直接沁的膝盖寒冷刺骨，周身凉意，炎令拘偻着腰身盘伏在朝堂之上，恭敬地回道：
　　“大人，昨日小人与公子只去过花满楼听说书人讲书，没发生什么别的事。”
　　“当着如此？没有什么别的闹剧。”
　　“回大人，没有。”
　　这时旁边的书办附耳在府尹大人身旁说了句什么，府尹顿时冲着堂下高喊：
　　“来人，给我打，刁民炎令，杖责二十”
　　旁边的士兵立刻拎着炎令把他拉到长条木凳上，不顾炎令的哭喊，啪啪啪的打了起来。
　　“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什么都没做。”“啊……”
　　府尹也不吭声，半响打的炎令奄奄一息，士兵把他丢在地上，炎令双手趴着，身上火辣辣的痛感提醒着他，此刻自己的处境。明明他什么事都没做啊，大人为何。
　　想到此，炎令忍着疼痛呜咽着说道：
　　“大人，小人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公子的事。求大人明查。”说罢脑袋一垂，昏死了过去。
　　“哼。”府尹大人见此冷哼一声。想起刚才书办在耳旁的言语，眼神一暗。这位刁民隐瞒事实不如实上报也就罢了，其主竟把瓜子当众扔向齐国的皇上。没错，齐浩正是齐国的皇上，这是花满楼的主人提供的消息。
　　这时站在堂外看热闹的木熙兴致缺缺的打着哈哈。
　　如黛眨着眼睛问殿下：
　　“殿下，你说，杀死黄锦书的会是什么人。”
　　姜子彦一脸看蠢猪的表情看着如黛，心里万分后悔自己当初是怎么挑上她这个笨丫头做自己的贴身侍女的。
　　如黛依旧眨着俩迷茫的大眼睛看着姜子彦，见殿下不再搭理自己，转头看向木熙，意思是问，木熙姐姐，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木熙莫测一笑：
　　“你猜？”
　　如黛还是不明，三人不再看戏，走出衙门的两道门，在街上逛着。
　　木熙和姜子彦走在前头，如黛跟在身后，半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走到木熙的身边，揣着木熙的胳膊，悄悄探头伸到木熙耳边说道：
　　“昨天……”
　　木熙也不言语，只是看着如黛微笑。然后如黛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是还是有些惊讶，木木呆呆的拽着木熙的胳膊。
　　圆型的拱木门里，一位少年正坐在桌旁，享用着美味的午餐，淡淡的阳光撒在少年的身上，配上那俊秀的面庞，少年正如珍珠般璀璨。旁边站着位黑衣打扮的侍卫，态度恭敬谦卑，这端坐一旁的正是齐浩齐书生。
　　待齐浩用完餐，黑衣侍卫开口了：
　　“皇上”
　　什么！这人竟是皇上，趴在桥梁上方的姜子彦的暗卫心理暗暗心惊，他趴在这已经一个上午了，就想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本来这事不是姜子彦的主意，是木熙的。
　　这时谈话继续传来，还是那位侍卫的声音。
　　“那位已经死了。”
　　短短六个字证实了木熙的猜测，黄锦书就是齐浩杀的。
　　当暗卫回去报信的时候木熙一点也不惊讶，木熙知道黄锦书是齐浩杀的，但木熙想弄清楚齐浩的身份，本以为齐浩是什么王公贵族，谁知竟然是皇上。姓齐，难道，是齐国。
　　暗卫汇报完信息就退了下去，留木熙与姜子彦二人在房间冥想，这二人一个比一个沉默。姜子彦右手放在桌旁，中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木熙站在熏香处，双眼看着灰色烟雾，两臂一抱。沉思半响，问道：
　　“齐国的皇上来我姜国做什么？”
　　“不知道，据探子查探，齐浩是半月前来到的姜国，他一直呆在这花满楼，也没有什么动作，实在不知这位皇上的目的是什么。”
　　“对了，齐国的国土资源怎么样？”
　　知道木熙为什么这么问，姜子彦回道：
　　“齐国与我国都是疆域辽阔的国家，且民风彪悍，这齐国皇上是才上任不久，难道他政局不稳，就敢打我姜国的主意不成。”
　　“那齐国的百姓业绩如何？”
　　“齐浩是齐国的太子，所以他的皇位继承的比较顺利，齐国也没有发生什么战乱，所以齐国的百姓俱都安居乐业。”
　　“那齐国的粮草充足吗？”
　　“这个，一般。”
　　“照这样看来，不是为了开疆扩土，那是为了什么？”
　　姜子彦看着木熙的背影，站起来牵着木熙的手把她拉到桌旁坐下。口中呢喃着：
　　“不会为了和亲吧。”
　　这时木熙神情放松，只是低头沉思，只要不是祸乱，危急不了百姓，旁的事也就不要紧了。
　　知道木熙在想事情，姜子彦也不打扰，只是这头发，姜子彦抬起左手摸向木熙的额头，拇指蹭蹭木熙的碎发，眼神温柔爱怜，满满的又是心疼。
　　这时木熙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突然想起了在回来的路上救下的玖竹姑娘。转头蹬向姜子彦问道：
　　“那位玖竹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娘子想怎么样？”
　　“杀了。”木熙平静的道，曾经你的身边呆过无数个女人，本来心疼的早已麻木了，可是现在，它好似又活了起来，时不时的揪一下，这种感觉让木熙烦躁，甚至想动不动就杀人。
　　姜子彦看着木熙的神情，并不知道木熙为什么动怒，拉着木熙的手开玩笑的说道：
　　“娘子，我们去逛窑子吧。”
　　木熙微笑的看着姜子彦，浑身谄媚的说道：
　　“好啊殿下，你想去哪个青楼，又或者是想找哪位姑娘。”说着不等姜子彦回神，甩开姜子彦的手怒气冲冲的走回床塌。
　　姜子彦见木熙生气了，顿时一脸无奈，这是错怪他了么，他是有正事的啊。
　　唉，奈何
　　他的心事她不知啊。
　　姜子彦思虑片刻对着木熙说道:
　　“木熙，我去青楼是有要事的，况且我去的是自己开的青楼，绝对不是去鬼混。”
　　每当有正事的时候他就会喊她的名字而非娘子。
　　这时木熙心事重重，并不理会姜子彦，半响才说了一个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