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爱情》只是蝴蝶

16、第 16 章

　　她并没有开玩笑，事情要从遇见殷歌说起。

　　即使得知听说程铮订婚的消息，部长对她也还是很客气，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小公司能攀上瑞辉这样的大客户，莲华功不可没，所以这次的case，他让莲华跟进。起初莲华还挺高兴的，直到看到殷歌——这次广告的模特。为什么会是她，莲华觉得头都大了。

　　果然，磨难如期而至。

　　第一天，殷歌就放了大家的鸽子，所有人在影棚里等了很久，摄影师终于按耐不住，甩手走人，这边人刚走，而殷歌也踩着点子来了，“开什么玩笑？摄影师走了？我给你半小时，他不来，我就走了。”只口不提她迟到的事情。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人家摄影师一样的大牌，说不来就不来。反正第一天算是泡了汤。

　　第二天，莲华干脆提前半小时去殷歌那里接她，享受了她不计其数的白眼以及叽叽喳喳的废话之后，终于在摄影师的底线之前赶到，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殷歌一会儿说空调太冷，一会儿又灯光太亮，莲华一一应付着，可殷歌似乎要和她干上了，广告中最后一段有个背影需要演员露出上身，当时给殷歌看剧本的时候，也提过，她并没有反对，如今却矢口否认，“你们当时没说过有这样一段啊，不行。”

　　殷歌的经纪人和她站在同一战线，“是啊，她可是走清纯路线的，你们这样一弄，她以后怎么办。”

　　清纯，当初在她家砸东西的时候可不觉得有多清纯，莲华撇撇嘴。可事情总要解决，一下子让她上哪里找个替身。

　　终于连导演也火了，指着莲华说：“你怎么办事的，到底还拍不拍。”

　　一下子变成众矢之的，莲华一肚子委屈。

　　有时候，病急是会乱投医的，一时失口，莲华说，“我替她，可以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只等着导演否认，谁知道一直没吭气的摄影师说话了，“她们俩身形差不多，可以试试。”

　　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还好当初防护准备做的比较充足，也还没有太尴尬。

　　没想到出来效果还不错，莲华忍不住沾沾自喜。

　　可程铮知道后却大发雷霆：“你逞什么英雄。”

　　“那怎么办，本来一天拍完的广告，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难不成要拖到的三天，那不被炒鱿鱼才怪。”莲华不服气。

　　“炒了又怎么样，难道我养不起你。”

　　“你当然养的起，只是你能养我多久，一天？一年？还是一辈子？”莲华望着程铮，有时候，需要谎言，才能抚平伤痛。

　　程铮却失了底气：“大不了，你到我公司来吧。”

　　“我一个高中文化凭什么挤走人家大学生，你不怕人家知道我们关系不寻常？”

　　程铮不再说话。

　　今天的莲华似乎带着刺，句句逼人。

　　她也不想这样，结束时，殷歌从她身边经过：“身材不错嘛，只可惜还是不够新鲜，留不住啊！”

　　是啊，即使留得住，也是别人的丈夫。

　　上个星期，她回去看了父亲，因为规律血透和按时吃药，父亲的脸色红润了许多，“囡，找了男朋友了，怎么不带回来给我看看。”

　　她取出一个电子血压计，“他很忙，下次带他回来给你看看，这个是他送你的，你每天都可以量量血压，高了要吃药啊。”

　　下次又能如何，即使他有空，即使他有心，他又能以什么身份去见她的父亲。

　　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依然寂寞。

　　“打电话给简如邀她逛街，简如刚认识了一个大学老师，两人一见钟情，两相情愿，缘定三生，现在正你浓我浓，也没时间理她，讲话有一句没一句的。

　　“逛街啊～～我约了人了，下次吧。”

　　只好一个人游荡在女人街上，程铮不喜欢她买地摊货，“那种衣服，你怎么会穿的出去？”

　　走近一家专卖店。

　　店员不屑的目光让她有如芒刺在背，想要离去，却觉得极其不甘心。随手拿起一件衣服，“这件有小号的吗？”

　　店员冷冷的说，“我们这里的衣服都只有一件。”

　　莲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蓬头垢面，T恤牛仔，连自己看了也要生厌，又何况是别人呢？

　　“我觉得你穿这件会比较好。”

　　莲华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谁啊？来不及想，衣服已经到了手上，这是什么料子，丝绸？锦缎？如此的柔软垂滑。莲华忍不住接过来。不理会店员快要喷火的眼睛，她穿了起来，这是一件白色吊带裙，搭配着红色的晕染印花，一条黑色丝带的蝴蝶结系在腰间，自有一番迷人风情，那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用手轻轻绾起莲华的长发说：“下次的广告由你来拍吧。”说完，那男人付了钱就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莲华。

　　第二天她接到部长的电话，她，即将代替殷歌成为瑞辉的代言人。

　　这是怎么回事？

　　“莲华，程铮对你不错嘛！”简如低声的说着，笑得很有深意。

　　莲华可不认为会是程铮做的。

　　忽然想起那男人留下的那句话，“下次的广告由你来拍吧。”终于想起了那个男人是谁——高原，那个摄影师。

　　可她还是想不通，仅仅一个摄影师而已，到底有什么能力，能让她当上瑞辉的代言人。

　　部长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既然给了你机会，可不能错过啊！”

　　可是程铮会同意吗？上次一个背影，他反应已经这么大了，这次，不敢想象。

　　简如的建议是最没参考价值的，“哇，当明星啊，当然要把握了。等你成名了，程铮算什么，李泽楷！马马虎虎。”

　　陈明杰的答案则太有深度，“你呢，你想不想去，想去就去做罢。”

　　这分明是在推搪嘛，她要是知道怎么办，还来问他干什么。

　　她想去吗？

　　小时候村里来了电影队，每次总是早早的吃完饭，抱着一张小凳子占位子，从琼花、李铁梅到阿诗玛刘三姐，她也曾梦想着有一天像她们一样自信的在镜头前微笑，只是到了今天，这样的梦想渐渐淡去。

　　去或者不去，她已无所谓了。

　　可是程铮的反应······

　　“为什么不和我商量？”程铮把一堆文件向她面前一扔，口气还算平和。

　　莲华看了一下，推广计划上已经清清楚楚写上了她的名字，她有些吃惊：“我还没有决定呢，他们就定了！”

　　“那就打电话吧，说你不愿意。”不由分说，程铮拿起莲华的手机拨通了部长的电话，递了过去。

　　莲华有些迟疑，还是说到，“对不起，部长，代言的事情，我怕我不能胜任。••••••这样，还是不好吧，•••••••可是•••••••我知道了。”

　　“部长说已经定下来了，让我把这次做完。”莲华挂了电话。

　　“我希望你别去。”程铮加重了语气。

　　莲华想不通为什么程铮这样不想让她去，可她只是个小职员，部长在电话那头说得很清楚：“莲华，能代言瑞辉是你的荣幸，别不识抬举，你去做的好，是你的运气，但如果因为你把事情搞砸了，你小心两头不讨好。”

　　“你为什么不说，怎么说瑞辉也是你家的，你说一句自然有人听。”

　　“开什么玩笑，这个推广计划并不是我管，我凭什么理由，难道告诉大家说你是我的女人。”程铮明显不耐烦了。

　　“那我又用什么理由？”莲华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

　　“难道你就非做不可，难道我养不起你！”

　　莲华觉得程铮的话已经越来越刺耳，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其中有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不可以去？”

　　程铮皱着眉头，“我还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去，高原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指定要你，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

　　他吃醋了吗，莲华解释到，“我也不知道，上次在店子里看到他，他突然莫名其妙买衣服•••”说到这莲华突然觉得有些不妥，迟疑了一下，还是说：“•••给我，然后······”莲华看到程铮的脸色变了，“其实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啊，难为我当初追的这么辛苦，而他只消一件衣服就打动你了。”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就是说你早被大动了，他只是给了你一个借口。”程铮似乎走近了一个死胡同，出不来了。

　　莲华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低着头。

　　“为什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程铮红了眼：“你真的是疯了，上次脱的还不够，要继续脱下去吗，我给的钱不够吗？说啊，你要多少，我给你就是。”

　　“我看过文案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龌龊。”莲华说。

　　“我龌龊，你又算什么东西。我今天若是要你出去，你看看高原会不会要你。”程铮一把拉开门，瞪着她。

　　她算什么东西，她愣愣的站在一边，程铮的话如一盆盆冷水从头顶浇到脚底，入秋了，她还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门一开，冷风灌进来，只觉得手足冰凉。

　　她退入卧室，找了件长袖穿起来，却看见床头照片里她依偎在程铮身边，笑得如花盛开，更觉得透心的凉。

　　电话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是我，高原，听蔡建东说你不太想？”蔡建东是莲华的部长。

　　“为什么是我？”莲华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挺符合这次广告的主题——悲伤”

　　“悲伤？你看到我哭吗？”

　　“可我看过你笑，笑起来很悲伤。”

　　莲华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微笑着，那么悲伤。

　　她走出卧室，程铮还站在门口，看见她出来，把头撇向一边，幽幽的说：“你一定要去吗？”

　　莲华点点头，很坚决的说：“是的，我决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