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爱情》只是蝴蝶

11、第 11 章

　　看着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她真的以为她已经忘了。

　　是的，她已经忘记。因为程铮，那个有着干净而温暖笑容的男人，那个从未给她许诺，却一直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她睁开眼睛却看见程铮斜躺在窗边的沙发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面容有些疲惫，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轻轻洒在他灰色西装上，他的脸上仿佛罩着一层薄薄的白纱，恍惚中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也经常坐在窗边织草帽，累了，便靠着窗户小憩，她总是这般安静的等着父亲，可是有一天她走了，没有任何预兆，不留一点音讯。

　　“你呢，会离开我吗？”她喃喃着。

　　程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半开玩笑似的说，“在你没有爱上我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那爱上以后呢？”

　　“看你表现了。”程铮站起身来，一手环着她的腰，“你好瘦啊，走，我们吃东西去。”

　　程铮真的是个很好的导游，他带着莲华去许留山吃杨汁甘露，细滑的芒果入口即化，从舌尖一直腻到心里，他们去半岛酒店喝英式下午茶，看侍者优雅的斟茶姿势，住在香格里拉顶楼，站在广角观景窗户边，维多利亚港湾尽收眼底，港湾两侧鳞次栉比的高楼在华灯之中射出流光异彩般的绚烂光辉。

　　而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十指紧扣，像是要握住一生一世。

　　她突然想起那晚的约定――我等你，我有事要和你说，“那天你想和我说什么啊？”

　　他含着笑，“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是什么呢，她想，夜风吹动她的长发，轻轻的抚过脸颊，有一丝痒感，她不由的笑了起来，嘴角溢满了浓浓的幸福。

　　夜空中烟火腾空而起，照亮了半边天空，闪烁缤纷，仿佛触手可及，只是转瞬便消失于黑暗中，了无痕迹。

　　来香港之前简如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去沾仔记吃云吞面，于是她拖着程铮在威灵顿街转悠了半天，兜兜转转穿穿插插，终于在程铮火山爆发之前，找到了这家小店，店面虽然简陋，但也干净，他们点了招牌云吞面和鲮鱼球面，十块钱一碗的云吞，四个小笼包大小的云吞，静静地躺在碗里，粉红色的鲜虾肉若隐若现，一弯碧绿生鲜的油菜漂浮于汤上，一口咬下去，齿颊留香，而鲮鱼球面似乎有些咸，不是很中意。

　　“铮，我想吃糖水。”她一向连名带姓的喊他，这一声“铮”听得他柔肠百折，他才发现当她如此柔软的说话的时候，他更本不忍心拒绝。

　　在支开了程铮之后，莲华终于可以坦然的面对袁鹰震惊的目光。

　　李碧华说，缘尽，同在一区的人连在街角偶遇的机会也彻底失去，非常放心。

　　为什么她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见他。

　　他就坐在隔壁桌子上，显然他的惊讶显然多于她。

　　“你还好吧？”他小心翼翼的问着。“和朋友一起来玩。”

　　“哦，刚才那位是我的丈夫，”她说得云淡风轻。

　　也是，那么久了，前尘往事如云烟般散去，只是午夜梦醒，嘴里念的还是他的名字。

　　“你呢，还好吧。”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重担， “还可以。哦，这位是我妻子，小雨。”

　　何须介绍，她怎么会不认得，只是小雨应该不认识她了。

　　“你好。”莲华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流利清晰。曾经有那么多的话想要告诉他，而今全部梗在喉里，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好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她曾经多少次想过重逢的情景，也许是她痛哭流涕，是他决然离去，又或是他幡然醒悟，终于皆大欢喜，而今却是这样的平静。

　　正是响午，小店的大门敞开，仍感觉不到一丝风，空气胶着凝固，她觉得胸口像堵了块石头，再多呆一分钟，便要窒息，

　　“他怎么还不会来，我去看看。”她慌忙站起身来，却不想撞到了端碗的阿姨，汤汁溅了一身。

　　当年丢下莲蓬仓惶而逃的女孩，如今依旧狼狈。

　　街边的凤凰树，花红叶绿，锦绣成团，阳光洒下来，满树如火如荼。有人说樱花之所以开的放肆娇艳是因为吸收了尸体的血液，那么，这火红的凤凰花又承载了多少悲伤。

　　刚出店门，便看到拎着糖水的程铮。

　　“你怎么就出来了。”程铮奇怪的看着她。

　　“我们逛街去吧。”她直直的往前走，步伐有些踉跄。

　　她想逃，凤凰花红的耀眼，像一团火灼烧着她的双眼，她走到街对面，回头却看到程铮还停在原处，神色木然，街上人流、车流汇成一条涌动的江，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隐约中她生出一丝恐惧，她想走回去，却偏偏站在一边动也不动，她已经习惯等待了，忘了追求是什么了。

　　许久，程铮终于走过来了，拿着一只淡紫色水晶发卡，她想起刚刚从那店里经过时，她驻足凝望了好久。凡是她喜欢的他总会给她，只是这发卡于她已无任何意义。她收下它，随手放进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