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事---一年生S衍生文》猴子豆豆

10、第十章 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Kongphop向父亲坦白后的第二天，就约见了姐姐。
　　安静的听完Kongphop的话，姐姐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Kong，姐姐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要知道，这条路走下去太难了。先不说爸妈，其他长辈的反对你要怎么解决？你也清楚，你的婚姻不可能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它关系着我们家族未来的发展走势。如果你的恋人是女人，那不管她什么身份地位，爸爸应该都不会反对。有了爸爸的支持，你就等于拿到了通行证，其他人就算不满意，也不敢质疑爸爸。可是现在，连爸爸也不同意，那你还有什么筹码让他们接受你的恋人？第二，将来你接手公司，高层、合作伙伴虽然表面不会多说什么，但是私下里怎么谈论你，无形中会给你的人际交往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你要怎么克服这些影响，这些你都想到了吗？第三，我们家族的社会地位，很难不引起媒体注意，那将来你要怎么避免过度曝光私生活？怎么保护Arthit不受骚扰？也许我的这些问题，让你觉得还太超前，但是将来的事情，又有谁说的准？就像这件事，你不也以为它应该是几年后才发生嘛。如果事情像这次一样，在你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发生了，你怎么办？如果你真的决定这一辈子就是Arthit这个人了，那姐姐劝你，这些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你还是尽早做准备的好，这样才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爸妈爱你，所以他们会给你时间调整，其他人可不会给你任何缓冲的时间。”
　　Kongphop眉头微微皱起，P Mo提出的这些问题，他的确没有太在意过。他原本认为，这段感情最大的阻力是父母，只要爸妈同意了，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其他人的看法他一点也不在意。听了姐姐的话，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只要有人际交往，就会有飞短流长，大多数人考虑到自己的家世背景也许不会多说什么，可是对Arthit恐怕就不会这么顾忌了。到时，受到伤害的还是Arthit。
　　“P Mo，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承认，我以前的想法太简单，没有想这么多。” Kongphop回答：“我以前只想怎么让爸爸看到我的能力，让他相信我，接受P Arthit，从没有想过其他方面。”
　　Mo看着弟弟，想了想，继续说道：“Kong，你原本的计划，是不是想在工作上取得一定的成绩，能力得到肯定后，再慢慢向爸爸妈妈说这件事？只要证明了自身的优秀，让人无法取代你，这些事情就可以被忽视，对不对？”
　　Kongphop神情一顿，他从没和姐姐说过自己的计划，不想姐姐居然全说对了，甚至那一点点想要胁迫爸爸的小心思都被猜到了。
　　看着Kongphop惊讶的表情，Mo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如果你们的关系没有被发现，这个计划，也许会有点效果。现在，你需要重新计划了。Kong，连我都能轻而易举猜到的事情，你觉得爸爸会想不到吗？”Mo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知道了你的想法，那你觉得爸爸会怎么做？如果是我，第一步，我会先阻止你和Arthit见面。不需要特别的手段，只要让你经常出差就好了。清迈、春武里、呵叻、达府，这些地方都有我们的分公司，其他地方的就不说了，单单这几个分公司，你跑起来就要花很长时间，很可能一个月留在曼谷的时间都不足一周。以往常常见面的恋人，突然长时间不能见面，只靠电话联系，无论谁，心里多少都会有些不满吧。第二步，我会给Arthit制造些小麻烦。不需要太过分的麻烦，毕竟我们和K公司是长期合作的关系，不会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公司发展。但是，在可控范围内制造些麻烦，让Arthit多跑几趟，还是轻而易举的。一次、两次，Arthit不会想什么，次数多了呢？当他因为这些事，受到领导的批评，他会不会对我们公司、甚至对你产生怨愤呢？长期不见面的情侣，又因为这些麻烦引起了小摩擦，接下来就是第三步了。安排你去外府，代表公司参加商业酒会，期间找人拍一些容易引起误会的照片。这可是娱乐记者最喜闻乐见的，当你和某位名媛的头版头条出现在Arthit面前，他会没有一点波动吗？此时的你又不能立刻现身解释，仅仅靠电话里的几句话，又有多大效果？这样的事情反复发生，你们的感情又能坚持多久？”
　　Kongphop不可置信的看着姐姐，他没有想到，他和姐姐见面还不到一个小时，姐姐居然想了这么多，甚至连爸爸会如何阻止他和Arthit的恋情，都做了一番假设。
　　“Kong，比起我说的这点伎俩，商场上的权谋更加诡异莫测，如果你连我的这点计谋都应对不了，那你拿什么和爸爸谈条件？这么多年，我跟在爸爸身边，对爸爸的了解比你深。爸爸在商界纵横多年，无往不利，靠的可不是家族背景，靠的是权谋和手腕，是真刀真枪闯出来的。你现在，还是太嫩了。”Mo不忍弟弟为难，忍不住出声提醒：“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Kong，想要爸爸妥协，你就要有能拿得出手的条件。如果你连我刚才说的那些问题都解决不了，那我劝你趁早收手，因为你赢不了。”
　　Mo歉然的看着弟弟说：“Kong，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件事。姐姐知道，你希望我能帮你劝劝爸爸，但是我不能。因为我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理智上，我觉得放弃这段感情，你未来的路走起来会更顺畅；但是情感上，我又觉得爱情无关性别，都应该被祝福。目前我能做的，最多就是不反对而已。”
　　Kongphop摇头，他笑着向姐姐道谢：“我要谢谢P Mo，今天提醒了很多我以前忽略的地方，我会好好想想姐姐说的话。这件事，本来就应该是我一个人面对的，现在反而让姐姐替我考虑了很多。”
　　送走了姐姐，Kongphop陷入沉思。姐姐的话让他对现实又有了新的考量，让他对父亲的权谋手段又有了更深的认识。未来如何，他要重新计划。

　　三个月的实习很快就结束了，Kongphop一直忙着投简历、面试。P Mo说的对，既然爸爸已经洞察了他的打算，那就不能再去爸爸的公司了。他只能在其他地方工作，慢慢积累实力，直到可以和父亲抗衡。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这一天不会太久。
　　然而，参加过几次面试后，Kongphop发现了蹊跷。每次面试，他都会被问及和父亲的关系。他的姓氏在泰国其实很普通，一般很难会让人联想到父亲，而这么多次的面试，每一次都被问道，接着就会有各种理由拒绝。Kongphop意识到，这是父亲在向这些公司施压，父亲在逼他回公司。
　　Kongphop很气愤，他去找父亲理论，父亲却直接说：“Kongphop，别浪费时间了，直接回公司吧。以你现在的能力，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何谈未来，别犟了。”
　　“不，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我会让爸爸看到我的能力、我的坚持和我的爱情！” Kongphop坚定的回答。
　　又一次面试被拒后，Kongphop放弃了专业对口的工作，他知道，如果父亲施压，那很难有公司敢录用他。他只能先临时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再考虑下一步。
　　最后，Kongphop选择了对专业要求不高的工作，成为了一名汽车销售员。这份工作，看起来轻松，压力却很大，基本工资少的可怜，都是靠业绩提成挣钱。Kongphop没有销售经验，再加上刚毕业，太过年轻，很难让人有信服感，工作两个月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这期间，Arthit知道Kongphop因为家里的原因换了工作，所以不管工作多累，只要不加班，总会抽时间见见Kongphop。两人有时是一起吃晚饭，有时就只是下班回家的路上聊聊天。日子虽然有些疲乏，但两个人的心里却甜丝丝的，感觉未来有了奔头。
　　这天，Kongphop照例下班后接Arthit一起吃晚饭。Arthit最近工作忙，Kongphop也不忍心打扰他休息，送他回家后，把买的东西放下，两人又说了几句话，Kongphop就离开了。Arthit打开包拿文件，发现Kongphop的钱包还在自己包里，他赶紧一边打电话，一边追出门。刚才买东西时，Kongphop为了方便拎东西，随手把钱包递给了他，结果两人都忘记这事了。
　　Arthit往公交车站跑，远远地就看到Kongphop上了公车，他没办法，只能打车跟着。他本来想，Kongphop住的地方离自己的公寓不远，很快就能把钱包还回去。结果公车越开越远，Kongphop一直没有下车，Arthit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大，这根本就不是去Kongphop公寓的路。
　　最后，公车在城边的终点站停下，Kongphop下车，又继续往前走。Arthit不动声色的跟在他后边。大约又走了十几分钟，Kongphop拐进一个狭窄的胡同，进入了一间简陋的房子。Arthit打量了一下周围，一排排简单的木板房，格局统一，因为时间久远，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窗户围着栅栏，暗示着这里的治安堪忧。附近进进出出的住户看起来都不是善类，盯着Arthit的眼神让他一阵打鼓，时不时传来隔壁邻居的吵架声，更是让他皱起了眉头。他再一次给Kongphop打电话，电话铃声响起，他站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果然房间不隔音，他想。
　　“P Arthit，怎么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我了？” Kongphop的声音充满笑意。
　　“你在哪？”Arthit问。
　　“嗷，当然是在家啊。” Kongphop有些不解。
　　“开门。”Arthit冷冰冰的开口。
　　Kongphop一愣，盯着被挂断的电话，疑惑的打开门。Arthit面带怒色的站在门口，目光直视着眼前刚刚分开的恋人。Kongphop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讷讷的不知该说什么。Arthit也不说话，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推开杵在门口的人，径直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Arthit几乎不需要浪费多少时间就把一切打量了一遍。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衣柜，再加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就是全部家具。一台简易的小风扇颤颤巍巍的挂在床头，床边两步远的地方，紧靠着窗户，一根麻绳钉在墙上做成晾衣绳，上面晾着几件衬衫。Arthit又转身推开门边的一扇小门，那是卫生间。卫生间就只有两步宽，一台老旧的热水器孤零零的挂在墙角；中间的白炽灯泡被一根细细的电线吊着，稍微抬起头就能碰到；盥洗台生满了铁渍，使用年头太久的水龙头，已经关不严实，正一滴滴地滴水；卫生间没有通风孔，一开门就能闻到下水道反上来的难闻气味。
　　Arthit看着这一切，鼻头猛地一酸。他不说话，也不理一直傻傻站着的Kongphop，关上卫生间，回身就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
　　“P Arthit，你在做什么？我们聊聊吧。” Kongphop有些害怕，Arthit进门后就一句话也不讲。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握住Arthit拿衣服的手，想拉着他坐下来。Arthit低着头不看他，却也不肯听从Kongphop的意愿。他倔强的站着，一动不动，两人都在暗暗使劲。痛从手腕处传来，Arthit忍不住皱了皱眉头。Kongphop看着面前的人，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怕弄疼他，Kongphop率先卸了力道，虚握着Arthit的手腕，柔声恳求：“P Arthit，我们先聊聊吧。”眼前的人还是一动不动，Kongphop也只能站着继续说：“P Arthit是跟着我，才找到这里的？为什么？”
　　Arthit一言不发，默默的从裤兜里掏出Kongphop的钱包，递了出去。
　　Kongphop了然，接过钱包随手扔在床上，大拇指缓缓的摩挲着Arthit的手腕内侧，安抚着他的情绪。Kongphop轻声说：“对不起，没有告诉P Arthit我搬家的事情。”他故意用轻快的语调说：“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住的地方不是太好，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呢，我也是要面子的嘛，本来是想等条件好一点，再说的。”
　　“你这两个月一直都住这里？”Arthit抬头看向Kongphop，噙在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滴落下来。
　　看到Arthit的眼泪，Kongphop顿时慌了，他一把抱住Arthit，缓缓的拍着他的后背，不住的道歉：“对不起，P Arthit，对不起，你别哭，是我不好，我道歉。”
　　听到Kongphop的道歉，Arthit的心里更难受了。明明住在这样简陋房子里的人是Kongphop 、明明受苦受累的人是Kongphop、明明从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变成落魄市井小民的人也是Kongphop，现在却要他反过来不停的向自己道歉，自己是多金贵啊，要这样被他宠着、惯着。
　　感觉到怀里的人情绪稳定了，Kongphop才缓缓的开口：“P Arthit，现在这样只是暂时的，这点事情还难不倒我，请相信我。”
　　“嗯，我一直都相信你的，Kongphop。”Arthit伏在Kongphop肩头，用衣服把眼泪擦掉，调整了一下呼吸，向后退了一步，从Kongphop的怀里抽离，看着他说：“但是，今天你必须搬家，我不能再让你待在这种环境里，这里太不安全了。”
　　Kongphop面露难色，他也不想住这里，但是以他现在的薪水，扣除生活费，再负担公寓的租金，确实有点捉襟见肘。
　　“搬来和我一起住吧。”Arthit建议。
　　“一起住？”Kongphop有些惊讶，但是旋即就摇头，“不行，P Arthit现在住的是单人公寓，两个人一起住太挤了。你平时工作这么辛苦，晚上再休息不好，这怎么能行。”
　　“Kongphop，你搬过去和我一起住，或者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选一个吧。”Arthit语气强硬的说，“总之，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受苦了。”
　　两个人无言的对视了一会，Kongphop 妥协，“好，我搬。” 他抽出Arthit手里的T恤，放进旅行箱。面对 Arthit的要求，Kongphop向来是言听计从的，这次也不例外。更何况，Kongphop清楚，如果自己坚持，Arthit是真的能搬过来一起住这里，他一向是说到做到。
　　离开前，Kongphop环视了一眼这个简陋的小房间，回头对Arthit笑：“P Arthit，我们这算不算同居啊？”
　　“闭嘴，Kongphop！赶紧走，不然要赶不上最后一班公车了。”Arthit瞪了一眼Kongphop，转身离开。
　　Kongphop抬头看了眼恋人的脖颈，一片绯红。他笑着锁好门，提着行李，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