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父子（二）》千金买一笑

30、廿九章

　　叶四儿盯着叶迪的脸怔怔看了一会儿，“城主，你只喜欢四儿是么？”
　　叶迪有些不耐，却还是给了叶四儿点体面，“你今天好多嘴。我自然是喜欢你的。”
　　叶四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个“只”字，自己讪讪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嘲，“那喝了这杯酒吧！”
　　他今天穿的衣服并非束袖，此刻略微宽大的袖子划过一旁侍者的酒壶，就到了叶四儿手上。 他瞪着一双有些湿漉的眼睛，缓缓向叶迪的杯中倒了一杯酒，他的手有些颤抖，但他今天的微笑却是绝美的，至少叶迪看来，这是叶四儿露出过最美的笑容。
　　迷迷糊糊他想到，好像也不是。
　　好像在好久之前，叶四儿也这么笑过，但为什么呢？他记不清了。
　　他只听到叶四儿稍微讨好的声音，“城主喝了这杯吧。喝完四儿就带您过去。”
　　毒株洞。
　　林峰看着莫如不停的揉眼睛，想要努力装出一副醉酒的样子，不动声色抽了抽嘴角，心下诽谤，不知是不是和叶微那个人呆的久了，庄主有时也顽皮起来。
　　他轻咳一声，出言劝道，“公子，差不多算了。”
　　莫如转头，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略有些腼腆地问，“够红么？”
　　林峰叹息一声，“公子，您已经让叶四儿给城主下药了，大概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那药中掺杂了令人燥热的合欢散，还有令人头脑发胀的迷迭粉，就算是叶迪对莫如没有那个心思，怕也是要稍微有点表现的。更何况叶迪现在自己居心不良。
　　不过话说回来，莫如做事情一向细致谨慎。林峰也就收回了到嘴边的话，在一边静默候着了。
　　那边叶四儿已经引了叶迪来到毒株洞。甫一开门，便看见林峰抱剑守在玄关。见有动静，剑一横。
　　叶迪酒气有些上头，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一份笑脸，“本城主来看看庄主。”
　　林峰眼神微变，看看他身后眼神落寞却唇角带笑的叶四儿，心下了然，“冒犯了。”
　　他默默收回剑，但还没有退下的意思。
　　叶迪也不理他，或许是没了心思了。他径直由叶四儿扶着往里面走，一眼就看见伏在桌子上的莫如。
　　莫如趴在桌上，脸埋在臂弯里，看不清楚神态。头发未绑，散在脑后，披在肩头。一袭白衣在灯光下更显温和。他的肘下压着两张药方，墨迹还未干，字体还有些草，看样子是醉酒后刚写不久。膝边散落着好几个酒瓶，其中有个酒还未喝净，细小的水渍从里面流出来，晃在烛影下。
　　叶迪为自己分析出来的种种迹象沾沾自喜，拂开叶四儿，大步走上前，声音马上变得柔和了，“庄——莫如公子，醒醒。”
　　莫如埋在臂弯里的脸微微一黑，由衷地被叶迪的声音恶心了一下。然后缓缓支起脑袋，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眉间微皱，似是有些懵，一时没有说话。
　　叶迪看见莫如的两只眼睛都红彤彤的，更是信了几分。紧接着心下一热，只感觉一股燥热直接冲上头。他深吸一口气。看莫如并不反驳自己的称呼，又大着胆子走近一步，伸手要扶起莫如。
　　莫如恰在此时快速站起身，速度之快吓了叶迪一跳。他看看自己落空的手，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悻悻收回手。只当不巧罢了。
　　叶四儿恰巧看见他来不及收起的失落，心里刺痛，但又好像没那么痛了。他什么也没说，仍安安静静地看着。
　　林峰在门口，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他明白着呢，这就是莫如不想被叶迪触碰罢了。
　　这对男人······的癖好，别说精致的莫如了，就是林峰这糙汉子自己也受不住啊。
　　叶迪见莫如站起来，却还是愣着没什么动作，下腹又是一阵一阵的热潮，他头一晕，心头一漾，情不自禁又吐出口一句，“莫如公子——”
　　此时莫如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叶迪心中都被可爱化了。他终究是抵挡不住身上发热，微微扯开领子，蠢蠢欲动的表情有些藏不住了。
　　莫如深吸一口气，终是缓缓抬起头。此时他的眼神中已经收起了那一份呆滞，取而代之的是清凉如水。他只瞥了一眼，就知道药效已经到了。直接越过叶迪去看他身后的叶四儿。
　　叶四儿此时竟是微笑的，他的神情绝美的，凄凉的，又带着解脱的恣意潇洒。
　　莫如面无表情，心中却有些震撼。
　　这是······情爱么？男人之间的情爱么？也同样能让人痴狂么？
　　他微微叹息，此时此刻竟然也生出些怜悯来。他不知自己是不是软化了。说到底他也曾是······传言中杀人不眨眼，掌握生杀予夺的未名山庄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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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叶四儿被策反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