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父子（二）》千金买一笑

16、十五章

　　莫如此刻，窝在萧寒的背上，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神情乖巧可怜，唇色惨白，想这一天，也是难受惨了的。
　　萧倬凡接过莫如，看着儿子毫无生气的样子，想起他白天那一声吼，真是心有余悸。
　　本来白天他惊觉自己下重了手，等到老爷子来抱莫如离开，他也心力交瘁，吐了口混血，可到底是心病，身上伤得不重，不一会就醒了。
　　他心里担心莫如，却自知理亏，也不敢去老爷子那里看，来回在屋里踱步。丁义先前还劝了几句，可到后来，他也劝不动萧倬凡，加上他自己也担心莫如，故也在旁边垂手而立，心里打鼓。
　　正当萧倬凡刚做好心理建设，觉得莫如武艺高强，更有萧老爷子看着，不可能有大碍时，突然传来一声嚎叫声，萧倬凡和丁义当时魂魄就吓掉一半！
　　这泣血似地嚎叫，充满了压抑与悲痛，除了莫如，又是谁的！
　　萧倬凡也顾不得其他了，他急急忙忙跑到萧毅门口，可没想到刚进去就被萧寒拦在外面，萧毅根本不让他进去！
　　可那是他儿子啊，他怎么能不着急呢？虽说是他把莫如打成这个样子……
　　萧倬凡又焦又燥，知道这次自己真的下重手了，也知道自己惹萧老爷子生气了，只好端端正正在门外跪好，谁想到这一跪就到了晚上。
　　谢天谢地，他的如儿没事 ！
　　萧倬凡拜谢了萧寒，恭敬地送萧寒出门，转头看塌上趴着入眠的儿子，眼底一片柔和。
　　而同一天，同一时刻，听见莫如惊叫，打着小算盘的不眠人有多少，不得而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到莫如脸上，莫如被惊醒，吸了吸鼻子，慢慢睁开眼，清澈的目光中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懵懂的样子叫人看了心软。
　　萧倬凡此时就坐在塌边，看着莫如刚睡醒时迷茫的样子，心底一暖，连带着声音也放柔了不少。
　　“如儿，”他端起床头一大早就叫厨房熬好的温了无数遍的粥，握住碗中的勺子，“醒了，饿么？”
　　不知道是不是在萧家待久了，又有长辈疼爱的缘故，莫如发现自己越来越孩子气，也依赖萧家的长辈。不过丁伯似乎并不觉得这是坏事，前几天说起这个丁伯还颇为欣喜。
　　然而在萧倬凡面前，显然，莫如是不想改掉这种孩子气的。只见他也不顾衣衫不整，不管什么规不规矩了，直接靠到萧倬凡怀里，“爹爹，如儿饿。”
　　萧倬凡连连点头，手里盛了粥的勺子，就往莫如嘴边送，莫如小心翼翼张口，却狼吞虎咽吃下，似乎怕这是梦一般，倒是让萧倬凡心酸。
　　萧倬凡手上没停，嘴里却长长叹了一口气，“如儿，这次是爹爹，爹爹”显然萧倬凡这是第一次认错，还是对自己的儿子，颇感羞愧，然而看着莫如澄澈的目光，萧倬凡一咬牙，“是爹爹下手重了，爹爹不对。”
　　莫如不敢得寸进尺，萧倬凡能说出这句话，他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现在神志清醒了，再想起萧倬凡那天质问自己的话，里面可是话里有话啊！
　　爹爹，到底知道了什么？
　　虽然萧倬凡心疼自己，莫如也不敢托大，听完这句话，莫如就挣扎着要起来。萧倬凡皱眉，直接一巴掌拍上莫如的屁股，“臭小子，又想干嘛？”
　　莫如起不来，眼睛直勾勾盯着萧倬凡，“不，爹爹，都是如儿不好，如儿知错了。”虽然萧倬凡知道了什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先认错总是对的。
　　莫如神情多是落寞，加上身子不好，面色间难掩疲倦。萧倬凡瞬间心软，哪里还舍得逼问叶微的事？
　　不说就不说了吧……萧倬凡看着莫如，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拍抚莫如的后背，无声的传达自己的心绪。
　　莫如这回真的受宠若惊，他脸上挂起满足的笑意，吃好粥后，又陷入沉睡。
　　门口，偷偷观察的丁义和小雨，面面相觑，也放心的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