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小玫瑰》瞅儿

5、五朵小玫瑰

　　宋瑰予是心理侧写师，无需紧跟警队活动。
　　下午，警察们去采证，她回到家里休息，准备晚上再去one酒吧。

　　上午，在祁骁的死缠烂打下，她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祁骁。
　　果然，祁骁通过她的电话号码找到了她的微信，申请添加她为好友。
　　宋瑰予点了同意，并且勾选了【不让他（她）看我的朋友圈】。

　　祁骁的头像是他的照片。
　　夜幕里，灯火璀璨，背景是川流不息的车海，灯火被虚化成有色彩的光点。
　　祁骁的侧脸隐没在黑暗之中，只能看清楚轮廓，却也英气难掩。
　　手上的链子泛着光，熠熠生辉。
　　——那是和宋瑰予在一起时二人一起佩戴的情侣链。

　　双手点击，扩大图片。

　　这手链，虽然只现出模糊的轮廓，但是她一辈子都不会认错的。

　　顿时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就听见消息通知的声音。

　　祁骁：看我朋友圈。

　　宋瑰予去看了。
　　新发布的一条是两分钟前，一条纯图片的动态。
　　图片里，满地流金，银杏覆盖鹅卵石小路，只可以看见两双鞋子。
　　一双是宋瑰予今天穿的，另一双，是祁骁的。
　　两双白色运动鞋被簇拥在一团金色中，却意外的和谐。与金色背景相得益彰。

　　因为她和祁骁几乎没有共同好友，所以宋瑰予不能看到大家的评论。但是，祁骁的回复她却可以看见。
　　评论他的人肯定不少，但是他只回复了一条——
　　“嗯，情侣鞋。”还附带一个嘚瑟的小表情。
　　再看一眼图片，两双简单的白鞋子，确实容易让人误解。

　　祁骁：看到没？
　　斟酌一番，宋瑰予回复了。
　　宋瑰予：看到了。

　　祁骁回得很快。
　　祁骁：怎么样？
　　宋瑰予：有意境。

　　她知道祁骁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她偏不说。
　　但祁骁自己说了。
　　祁骁：有没有看到我的回复？

　　宋瑰予嘴角一抽，不打算回复他，退出了微信。
　　祁骁不断地给她发微信轰炸，屏幕一直没有暗下来，叮咚叮咚的提示音不绝于耳，有些聒噪。
　　把手机设置成静音之后，宋瑰予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思索着上午的访问。

　　咽下了最后一口水，她拿出一张A4纸，展平，提起笔整理目前的线索。
　　人与人之间，一条一条关系线拓展出去，形成复杂回环的关系网。
　　有几个人名被她用铅笔浅浅连起来，却填不上关系——仅仅是她的猜测而已。
　　毫无证据的直觉。
　　可这种直觉，往往是破案的关键，不容忽略。

　　这个案子才刚刚开始就这么复杂——而这复杂，又几乎毫无逻辑。
　　宋瑰予清楚，这个案子，越调查，浮出水面的事情只会越来越繁琐凌乱。
　　她捏捏鼻根，回到卧室打算睡一个午觉，就看见床上亮着的手机屏幕。
　　随意一瞥——
　　祁骁：宋瑰予，你很讨厌我吗？

　　祁骁素来自恋厚脸皮。
　　好比以前交往时，宋瑰予无意之间听见他的狐朋狗友嘲笑他：“骁少爷，凭你这数学成绩，怎么也高攀不上宋学神啊！”
　　那天适逢月考大榜公布，宋瑰予总分在年级排第十九名，数学满分。
　　而全段七百号人，祁骁排六百六十三，数学二十一分。
　　宋瑰予以为他多少会低落地回应几句，没想到这少爷还是照旧眉飞色舞的：“我和小玫瑰是交往，又不是教学。”还戳戳自己的脸，“看见没？这脸，还不够格？”
　　“嗯嗯。”狐朋狗友们应道，“您这脸是真帅，够格。”就是成绩差了一点。
　　朋友们的语气敷衍带笑，祁骁竟然还笑呵呵地照单全收。
　　宋瑰予心想：您这皮是真厚。

　　自我感觉好到爆棚的祁骁此刻突然发来这样一条略显失意的微信，宋瑰予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爱理不理伤害到他了。
　　她点开聊天界面，指尖在输入法键盘上点动。

　　宋瑰予：我不讨厌你。

　　祁骁立马就回复了，仿佛一直攥着手机等她回复一样。
　　祁骁：你怎么可以不讨厌我呢？？
　　祁骁：像我这样的人，你怎么可以不讨厌？
　　祁骁：快说你讨厌我！
　　宋瑰予想着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但还是如他愿发了句“哦，我讨厌你”。

　　话一发出去，祁骁立即发过来两张表情包。
　　一张是贱兮兮的仓鼠，两个小鼻孔突出，双手呈飘游状，一旁写着四个字：讨人喜欢。
　　另一张换了一只正常点的ebichu，也是四个字：百看不厌。

　　何为讨厌？即“讨人喜欢，百看不厌”。
　　——哦，我讨厌你。
　　哦，我觉得你讨人喜欢，百看不厌。

　　宋瑰予想，她是疯了才会以为祁骁的心灵受到了创伤。
　　把手机关机，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合眼，立即就睡着了。
　　每次去破案都会这样，困得倒头就睡。
　　.

　　一觉醒来是四点多一刻，宋瑰予做了两份便当。
　　做完之后就接近五点了，她给季石打了一个电话，让季石和她去one酒吧。季石立即答应下来。
　　开着车到达one酒吧，季石站在警戒线之外等她。
　　酒吧已经被封起。
　　平安夜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传播出去了。
　　令人始料不及的是，陈悠然是个白富美，经常在微博上分享自己的日常，积累了一些人气。
　　她的死，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粉丝们在评论区炸开，还有些本市的粉丝跑来警局折腾。
　　也给警方施加了无形的压力。
　　心想着，宋瑰予拿出自己多带的便当给季石：“没吃吧？”
　　季石微怔片刻，点点头。接过便当，又稍低下头，对上宋瑰予那双晶亮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宋老师，祁骁朋友圈那张照片，是我拍的……”
　　他在点赞那看到了宋瑰予的头像，猜想她一定看到了。
　　“我知道。”宋瑰予说，语气没有起伏。
　　除了季石，那时哪里还有第四个人？
　　“你……别生气啊……”语气怯怯的。
　　宋瑰予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拿出手机给酒店经理打电话。
　　案子不破，酒店就不能正常营业。所以，经理对破案想当配合，立即过来帮忙开了后门。

　　“酒吧还有其他偏门吗？”步步趋向女厕，宋瑰予侧头向经理提问。
　　“没了，就这一扇。”
　　“留着这扇干嘛？”季石问。
　　许多非法酒吧都留有小门，防止警察突然袭击。
　　“有些服务员来迟了，不好走正门过，就开了这扇门。”
　　听了经理的话，宋瑰予若有所思，她问：“这门的钥匙在哪？”
　　“在我这。”经理回答，语速越来越慢，“晚上八点之后就一直开着门……”但是又立即有些慌张地补充：“已经调过监控了，没有外人从这个门过。”
　　季石在一旁也表示看过监控。

　　宋瑰予浅笑一声：“这倒也验证了之前的一个猜想。”
　　季石询问。
　　“凶手是走正门过的，那么，一定是相貌良好且矜贵的人。”
　　所以——
　　“那就不可能是商铭了。”季石又问，语调微微上扬。
　　宋瑰予轻轻点头。
　　商铭长相古怪悚人，性格也尖锐阴沉，应该不常出入酒吧。像他这样的人，与酒吧氛围是格格不入，若真的闯进这陌生的领域，肯定会被注意到的。

　　但商铭那天行迹可疑，多半是知道些什么。
　　可以把他作为一个突破口。

　　“手机带了吗？”
　　已经走到女厕前，宋瑰予转过身子对季石说。
　　季石点头。
　　“登微信，问问夏璃，商铭和程骄的关系。”宋瑰予说。
　　“上午问过了，还没有回。”虽然如此，季石还是照做，再提醒了夏璃一下，然后把手机放回兜里，跟着宋瑰予走进女厕。

　　天气湿冷，地面有些滑。
　　宋瑰予站在上面，试着大步向前。
　　往前了一步后，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蹲身换上。
　　再往前一下步，险些摔倒，所幸季石眼疾手快地把她扶住。
　　“宋老师，你没事吧？”
　　宋瑰予抬眸：“看见了吗？”
　　“什么？”
　　“设想一下，一米七一的秦莲踩着高跟鞋想要逃跑，摔倒的几率是不是很大？”

　　那么，为什么秦莲的尸体受损这么严重也就情有可原。
　　再把秦莲的尸体另当别论，剩下的三具几近完好无损。
　　这也证明了之前的推论正确。

　　“如果凶手是男人……”
　　“在女厕碰到一个男人，换我，会立即想避开他。”宋瑰予接着说，“但是，她们都没有这么做。”
　　“那么，凶手应该是以某种适宜的身份进入的。父辈？亲友？伴侣？暧.昧对象？”
　　“后三者的可能性要大的多。”
　　“如果凶手是女人……”
　　她敛声，“有时候，同性相斥的原理是适用的。”
　　“如果是同性，我更不会情愿给她注射些不明不白的液体，除非是关系亲密到一定程度的。”
　　“所以，现在可以把范围锁定在四名死者身边的异性亲友和伴侣，以及同性挚友。”
　　顿了顿，宋瑰予说：“虽然范围还是很大，但是也比之前好。”

　　听宋瑰予一分析，季石觉得颇有些柳暗花明的感觉。
　　尽管真相还隔着层层雾霾，也仿佛可见雏形。
　　“只要再收集一下他们的不在场证明，肯定又可以排除掉一部分！”尾音上扬，季石有些兴奋。

　　“别高兴的太早。”宋瑰予慢慢走出女厕。
　　双臂环抱在胸前，宋瑰予略略挑眉：“轮你给我分析一下，如果你是男性凶手，你会采用什么样的手段来谋杀她们。”

　　季石挠挠头，思索半天，硬着头皮挤出两个字：“色.诱……”
　　宋瑰予白他一眼，“虽然你的想法没错，但是你觉得面对四位标准的高学历美女，这招管用么？”
　　“而且，你还是她们的熟人。”
　　季石又思索一番，说：“我会用她们的兴趣爱好来诱惑她们。”

　　“对。”宋瑰予说，“所以我初步猜想，四名死者可能都染有毒瘾。等尸检报告出来就可以证明我的猜想了。”
　　“染毒……”季石喃喃，“她们怎么会染毒呢？”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宋瑰予耸耸肩，“未成年的孩子也会犯案，品行不端的混混也会从良。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惊喜与惊吓。”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季石叫了声宋瑰予。
　　“怎么了？”
　　“宋老师，你刚才那个动作，”说着，季石模仿起宋瑰予抱胸挑眉看着她的样子，“给我的感觉很像祁骁。”
　　宋瑰予笑出声，“你和他才认识多久，就觉得我像他？”
　　“久是没多久，但是他是个有个性的人，不被我记住才奇怪呢。”
　　宋瑰予没有接话。别过脸，假装观察周遭环境。

　　是啊，他这么有个性的人。
　　说忘了，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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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小小小小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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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骁的辣个表情包，套路人超级棒的，无水印微博自取@亲亲瞅呀
那啥…窝要补作业呜呜呜…接下来一星期包括这章只有三章更新掉落，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