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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正太和御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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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景中拐过一只博古架,身影便消失在了谢怀树的视线里,他好整以待地望着那边,只等他一手拎着腓腓的后颈皮重新出现。
没想到下一秒,一个小萝卜头代替崇景中伸出了头,他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一二的样子,妥妥的乘坐公共交通出行不用买成人票。
虽然看着是个小不点,但他打扮得却像个小绅士,还是带着英伦风的那种。
他此时双臂之中抱着腓腓,在腓腓硕大的体型下艰难地腾出了一只手在它后脑搔痒。
看见谢怀树,小家伙嘴巴半天没闭上,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瞄了瞄崇景中,这才一脸梦幻一步一挪地走到了他对面坐下,给他打招呼。
不能怪他行动不便,实在是他个头太小,而腓腓看起来一团也绝不是虚胖,实实在在的肥肉彰显存在感。
“大哥哥,你怎么会在我们老大家里?”小孩手上不停,扫了满桌的佳肴一眼,扑闪着大眼睛直冲谢怀树卖萌,但表情却十足的八卦,“老大难得下一回厨,这次还做了这么多,难道你是我们老大的男朋友?”
谢怀树噎着了。
他看着小孩乖乖的,恨不得摸出一颗糖给他逗他开心,可他一开口却猛然发现需要吃糖压惊的不是小孩,而是他自己。
这年头难不成男生交男朋友也成了能随口说的事?他明明风华正茂,怎么突然生出一种老了老了的悲催感。
在心里偷偷抹了一把辛酸泪,谢怀树皮笑肉不笑地和小孩过招:“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谢名怀树,是你老大家的租客,并不是男朋友。”
原以为这么说够直白了,没想到小孩脑补能力一百分,他听了立马长长地哦了一声,那调调一听就意有所指:“同居嘛,我懂。”
一边说着,他一边对着谢怀树挤眉弄眼,挤得谢怀树心里一群羊驼狂奔而过,懂,懂什么?他自己都不懂!
不过小孩这引人嫌弃的嘴脸没持续多久,下一秒,他后脑勺上惊现大巴掌,把他脑袋拍得往前一栽,分分钟教他做人。
呼巴掌的除了崇景中没别人,这清脆的一声啪响,声音大得让围观者都觉得头皮一顿发麻:“成天瞎说什么,跟第一次见面的客人这么说话,我可没教过你这样。”
受了这么大个人参公鸡,可小孩像个铜头似的一点事没有,还有闲心若无其事地捋正后脑勺凌乱的头发,吸着腮帮子申诉:“你们每次就这样,自己做得,我说不得。”
说完,他哼哼了好长一声,撸起腿上的腓腓就挪到了另一边坐下,也不给谢怀树好眼色了,冷漠地跟崇景中保持距离以示井水不犯河水。
谢怀树差点被逗笑,视线跟着小孩挪了过去。
这孩子还挺好玩的,歪理一套一套,生动活泼得很,就是看着脾气不太好,怼起人来估计是个厉害角色。
谢怀树这想法不止他一个人有,这回三个男人都不做声,玄关的方向插入了一个冷脆的女声:“老大你知道卜鑫这性子,随他去就好,省得越搭理他越来劲。”
谢怀树一听还有个人,便往门口的方向扭头去瞧。
他一开始就被卜鑫吸引住了视线,光顾着逗他,还真没注意到这屋子里有第四个人。
这么一打量,谢怀树觉得眼前一亮。
此刻,因为上了大漆而乌黑发亮的博古架前站了个高个的女郎,她手中还拎着两个小小的酒瓮,正将酒瓮往博古架上摆。
她有一头及耳的短发,穿着卡其色的风衣,身材看着有些消瘦,但举止投足间十足的力道感,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只因为身上的肌肉满满都是流线型,这才给人一种穿衣显瘦的错觉,实际上把衣服一脱,脱衣有肉妥妥的。
估计是感应到了谢怀树的打量,女郎扭脸朝他这看了一眼,接着回了个善意的微笑,让他看清了她的正脸。
女郎长的不美,平心而论五官只能算端庄,脸型也不够柔媚,但她笑起来却有种正义凛然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地就交了心,相信她能保护好自己。
两人的互动时间很短,不过也没能逃过崇景中的视线,他朝女郎招了招手,又笑着对谢怀树介绍:“这是我的同伴,叫公孙娥。”
末了,他又伸手指了指仍缩在另一边的小孩,跟着补了句:“那个已经介绍过了,也是我的同伴,叫卜鑫。”
这个结果出乎了谢怀树的意料,公孙娥一看就是干练靠谱的硬角色,所以崇景中说他俩是战友,他一点也不意外。
可说到卜鑫也是同伴,这就有些奇怪,他混迹社会主义伟大祖国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未成年人也能干活?还是敏感的官方机构。
把自己的疑问一说,谢怀树面前的三人都笑了起来。
尤其是卜鑫这个小萝卜头,笑的呲牙咧嘴的直露出来大牙花子:“谁跟你说我们跟老大一个性质了,我和公孙都是临时工。”
他指着崇景中一脸佩服:“也就老大有这么大的干劲,说要维护c市安宁,就真的抱着那些大部头啃了几个月,考回来个正式编制,要我说,咱们又不是世俗中人,随心所欲就好,干嘛这么苛待自己。”
原来还有这么个曲折的故事,谢怀树暗中点头,心中却止不住地更高看崇景中一眼,他拥有强劲的武力,却有着更强横的内心,让人不得不服。
一不小心就被卜鑫揭了老底,崇景中只得开口了,看着卜鑫一脸无可奈何:“我要不考来这么个身份,你们怎么进局子?总不能还是像以前那样坑蒙拐骗,迟早会犯到别人手里。”
谢怀树没理解他话里的言外之意,不过想想,就卜鑫这跳脱的性子,没个说得上话的人,没个靠谱的体制管着,也确实容易出问题。
估计卜鑫自己心中也有数,一听崇景中这么说,他气势就弱了,只不过仍旧强自嘴硬:“不可能,c市这一亩三分地有老大你罩着,谁敢不要命地来整我。”
谢怀树当即眉毛一挑,打趣玩味地看着崇景中,没想到在卜鑫眼中他还有这么副黑老大的面孔,根据他俩不多的接触,他觉得眼前的男人可不喜欢这种话。
果然,他话音未落崇景中脸上的笑意就收敛了,板着脸斜着眼望向卜鑫,看得卜鑫立马服了软,不再做出那副气鼓鼓的样子。
他涎着脸远远的指着公孙娥刚刚放东西的博古架表功:“就知道老大最好,我可没忘记,这不,才打听到进了有上好的货,我和公孙就去买了来。”
崇景中拿他这没皮脸没办法,跟着扫了博古架一眼,无奈又纵容地笑了笑,用那种你我心知肚明的语气追问:“又去见朋友了?”
卜鑫见瞒不过,装傻讪笑,还抽空往谢怀树这瞧了一眼,紧接着赶紧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老实了。
公孙娥旁观得开心,看他这下被治住,才总算帮他说了句话:“他一看见钱就恨不得钻钱眼里头,哪能真的忍住不去捞外块,老大你心里头知道就好,可别说他,反正说了他也改不了这习惯。”
手下人一个个都这么洒脱,崇景中还能怎么办,自然只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过卜鑫脑袋少不了挨了他一下。
也许是看谢怀树一个人坐边上插不上嘴,崇景中特意好心给他解释了一番:“你别看他年纪小,要起钱来手段可多了,外头一帮辈分不矮的成功人士,也被他忽悠得双手把现金奉上。”
谢怀树忍着笑点头,看向坚决不赞同这一评论的卜鑫,前几次打交道只觉得崇景中这人冷冷的又克制,没想到卜鑫一来连带着他都有烟火气了。
接二连三被伙伴损,绕是卜鑫也有些蔫蔫的,他垮着脸看了三人一圈,发觉没一个站他这边的,不由挣扎着小声为自己辩解:“我这也是为了公孙和老大你啊,如果不跟好朋友们维护好友谊,公孙的剑和老大的美食哪里来。”
没成想一不小心就牵扯到了自己身上,公孙娥被他气笑了,冲他浅浅地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倒成了我的过错,以后你再有事可别叫我。”
有了这个威胁,卜鑫立马高举投降的大旗,企图转移话题:“别别别,你瞧,老大难得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咱们可不能浪费了,赶紧先品尝品尝。”
嘴里说还不算,他当即把腓腓一扔,跑厨房洗了手,拿出两套碗筷摆上,一本正经开吃起来。
一边吃着,他还一边极其夸张地大力赞美崇景中的手艺,这浮夸程度让崇景中自己都看不过眼,招呼大家一起吃,省得他尬夸。
上了饭桌,四人之间就更融洽了,谢怀树头一次品尝崇景中的手艺,不得不说确实一级棒,调料用的少,全靠食材本身就能俘虏品尝者的胃。
卜鑫一双筷子舞得飞起,就跟练剑似的。同时,他还十分博爱,每个盘子都留下了他的身影,保管没有一丝偏爱。
相比之下,公孙娥显得淡然得多,每个菜都尝了点,可也有侧重,对合她口味的菜下筷子次数明显多些。
最出乎谢怀树意料的是崇景中,趁着卜鑫拿碗筷的档口,他从博古架上拿了一小瓮酒瓮,这会正就着饭菜喝着,他抬筷子的次数极少,酒瓮倒是一直没松开手。
等谢怀树嗅到他杯中物的味道,才知道原来这根本不是酒,因为再好的酒香味也飘不过一张桌子去,而谢怀树却切切实实闻到了他掌中饮品的清香,不是酒味,更像花果香,清新又带着甜滋滋,好闻极了,还很勾人。
为了分散他想喝上一口的念头,谢怀树只得强制自己全神贯注于这桌子菜。
不过他不说话不代表席上就没声音了。
卜鑫只顾着吃,公孙娥却向崇景中提出了问题:“前阵子一直作恶的于道人发现有踪迹吗?”
崇景中微微抿了口琼浆,手中拿着酒瓮不放下,摇摇头不紧不慢地道:“并没有,他在咱们手下吃了亏,只怕不会这么容易冒头,咱们日常的巡视不能松懈。”
他为接下来的工作定了调子,可公孙娥仍旧顾虑重重:“他受了挫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以静制动不见得能起效,只盼着早些寻到他的狐狸尾巴。”
“别急,咱们还有一支杀手锏。”崇景中停下话头,扭过脸直视着打酱油偷听的谢怀树,指着他向公孙娥示意:“他的本事实用得很,等他用熟练了,想必于道人不足为患。”
毫无征兆被牵扯上的谢怀树看着指向自己鼻尖的手指一头雾水,他就吃了口饭,怎么说到他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