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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案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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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灵医院位于千灵山景区与市区的中间位置,是本市最好的三甲医院之一。
由于风景区的存在,这片的居民经济条件挺好,也注重养生,经常有人去向山民买山珍吃,所以前天晚上有人因为食物中毒送来急诊时,千灵医院值班的医生并未在意。
可很快,他们发现事情不对了。
急诊科收一起食物中毒很常见,一天收两起也说得上巧合,可同样的食材一样的中毒反应一天发生多起,这绝对不能说是偶然事件。
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这样大范围的危害公众健康的事故都不可轻忽,涉事的人员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造成挺严重的后果。
所以听闻急诊科又接收了同样类型的病患时,值班医生一头冷汗,火速将事情经过报了上去。
同样的,千灵医院的高层们听了也不敢大意,争分夺秒地将事情经过报去了局子里。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不应该让崇景中来处理,他能力再高再强,到底只有一个人,纵使他手下还有两个编外人员助阵,可每天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c市小妖们也不都是安分守已的主,他多得是事要忙。
所以接到预警后,局里当即派了不少人去调查这件事,事情的经过查了个清清楚楚,照理说这就可以结案了,但很快,他们发现事情并不像表现的这样简单。
崇景中在家中挂断电话后,卜鑫和公孙娥打了声招呼,立马出门去自家取车前往千灵医院。
谢怀树这才知道她俩也住在同一个别墅区,两人的屋子直线距离离得近得很,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等原本喧闹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崇景中沉吟了一番,打量着谢怀树:“你的能力特殊,以后少不了跟各方人打交道,这次的事应该没什么危险,想去看看吗?”
谢怀树沉思起来,他前二十来年生活风平浪静,虽然之前因为被卷入麻烦中而屡次想要恢复平静,可现在真的被问及时却有些迟疑起来。
哪个年轻人不渴望精彩的生活,他虽然不爱热闹,可真有另一个世界摆在自己眼前,想一探究竟的欲望却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咬牙琢磨了一会,眼看崇景中时不时看着手表焦急等待他的答案,谢怀树心一横干了:“你不是说有总得上我的地方,既然这样,我肯定要去现场看看。”
虽然说得大义凛然,可要是没有那些迟疑就更有说服力了,崇景中得了他的回复,当下直接往外走,带着紧跟在身后的谢怀树踏上工作的征程。
别墅离千灵医院并不远,趁着开车前往的短短时间,崇景中拨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具体情况,因为使用的车载蓝牙,谢怀树也跟着在一边从头听到尾,这才模模糊糊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崇景中联系的是一个叫胡局的人,他声音低沉,带着些疲惫的沙哑,虽然听起来有些严厉,可对崇景中的态度还挺好。
谢怀树听着他说起病人们的情况,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发凉,头一回这么深刻地认识到这事间真有鬼怪。
“病人昨天送来时除了食物中毒的迹象外,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今天所有人都出现了发烧畏寒、精神恍惚、易躁易怒的症状,最重要的是医生动用了所有检测方法都查不出来有什么毛病,可把你留下来的符放病人身上,病人却会好些。”胡局这么说着。
崇景中毫无表情的脸皮纹丝不动,目不斜视直接果断地下了判断:“那符就辟邪一个功效,加上症状来看,这确实是中邪的表现。不过现在没看见人,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别的隐患潜伏着。”
胡局听他这么说沉重地叹了口气,听起来很有些无奈:“也不知道是什么王八羔子闹腾出来的这档子事,既然你准备去了,我让小王他们把人撤回来,就留老赵他们师徒在那里等你。”
崇景中应了一声,这才挂断电话看了谢怀树一眼:“等会你别凑太近,真有邪煞的话,你气机外泄又不能自控,容易被邪煞寻着空子。”
谢怀树应了一声,知道他也是为了自己好,不过既然决定插手这件事,他也没打算就做个花瓶当摆设:“等下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们找到作恶的人?”
崇景中听了低声笑了笑,很是醉人,他又扭过头看了谢怀树两眼,眼尾弯着,有些若有若无的温柔:“今天只是带你去认识人,顺便见识一下现场,省得突然遇见事慌了神,别有心理负担。”
自己这是被当做幼崽保护吧,谢怀树腹诽着,也没推辞崇景中的好意,不过他也在心中盘算了一番,在自保的前提下,他并不介意表现得积极一点。
千灵医院很快到了,谢怀树从车上跳下来,发现卜鑫他们正好和他俩前后脚,四人互相看了几眼,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快步往住院部走去。
因为提前联系的原因,他们刚出住院部三楼的电梯门,就看见候在大窗户底下的一个中年人扬起手招呼他们过去。
那中年人也就四十来岁,正是胡队口中的老赵,他嘴巴上衔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所以讲起话来有些含混,和公孙二人点了点头示意,又扫过明显眼生的谢怀树,一边和崇景中说话,一边领着他们往病房走。
“胡局把我和小张留下来帮衬你们,具体的案情经过晚点再说,我觉得你们先去看看病人比较好。”
说到这,他啧了啧舌,望着崇景中一脸后怕:“我跟着你们也看过不少怪事,可这回的还真有些怕人。”
谢怀树听他讲得又好奇又带着点畏惧,他毕竟做普通人做了二十来年,虽然现在已经脱胎换骨,可他毕竟第一次接触这种事,忍不住脑补了许多电影惊悚场景。
不过没等他把自己吓晕过去,老赵已经领着他们一行四人到了一个病房门前。
病房内站了个瘦高个年轻人,发现他们立马凑了上来,喊老赵师傅。
看见崇景中他们,又急忙喊了声崇队,站在老赵后面让出进出的通道。
谢怀树跟着崇景中踏进病房,顾不得打量围着病床满脸哀戚的家属们,一眼就看见了瘦得皮包骨头的病人。
这个形容绝对没夸张,病人沉沉的昏睡着,脸色蜡黄中透着黑,眼睛深深的凹进去,脸上更是瘦得吸腮了,全方位地彰显着这个人的不健康。
因为被子拉得有些高,站在门口只能看见病人脑袋,谢怀树转过一个角度,这才看见了他放在身侧正打着点滴的手。
这手和脸上如出一辙,活似芦柴棒,要不是手上还有暴凸的血管,谢怀树会以为这是沙漠中挖出的干尸。
坐在病房边的家属看见老赵,起身拉着他哀哀哭诉起来,谢怀树看了一会,听得心里酸涩又苦闷,忍不住别过脸,看向崇景中。
不知道是不是身为警察的职业素养,崇景中他们三人丝毫不为老赵那边的动静所干扰,此刻都在认真观察着病人。
虽然他们同样与病人没有肢体接触,可光看他们严肃的脸色就能知道,一定是有了发现。
见此,谢怀树顺着崇景中的视线看向病人干枯的脸庞,不过可惜得很,他还是一无所获。
事情不该这样。
谢怀树抠了抠衣服口袋,想起之前在崇家看过的那本册子,忍不住依着里面写的方法试验起来。
最开始,周围没什么变化,不过随着他注意力集中,他发觉又若有若无的黑气在空中盘旋,既像轻纱又像摇曳在水中的渔网,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谢怀树顺着这些烟气找了会,发觉源头在病人口鼻之间,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波动,好像这黑气也有生命一般。
这场景看得他有些变色,不过很显然,对外人而言这黑气并没有显著危害,所以谢怀树麻着胆子用上更多力气。
这下黑色越来越浓重,过了一会,在他眼中只见伸缩不定的一团浓墨盘踞在病人脑袋上方,好像试探周围人生机一样张牙舞爪,谢怀树鸡皮疙瘩起了满身,既想看下去,又觉得有些恶心。
正纠结着,崇景中喊了声老赵,趁着这个机会,老赵从不断哭诉的病人家属手中逃脱出来,忙不迭地招呼徒弟在这守着,然后带着几人去了隔壁不远处的一间房间。
这房间里头放了几张办公桌,中间一道布帘将房间隔成两个空间,老赵一进去就寻了个长椅瘫着,又从口袋中抽出根烟使劲咬了咬烟嘴。
他抬头看着零零散散站立着的四人,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你们可别说我担不住事,实在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了。”
他歪了歪身,伸手从裤兜掏出个硕大的手机,两手一顿操作后将屏幕转向众人:“喏,瞧瞧,这就是病人,姓刘,这是他一个星期前跟家人出去旅游时拍的照片,这特么谁看得出来是一个人!”
崇景中上前几步,从他手中将手机拿了过来,谢怀树正好在边上站着,便凑过去一脑袋跟着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再想起老赵的话,他顿时毛骨悚然,还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