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彼零

13、第 13 章

　　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把苏平送回家后，沈震舟消失了小半年。苏平除了收到了世宁捎来的口信外，完全联络不上沈震舟。苏平认为沈震舟因为心情不好，又一次想不开离家出走，一天一个电话打过去，次次都是“不在服务区”，就在苏平差点就要报警的时候，冯景年才堪堪带来了沈震舟报平安的信息。
　　小寒将至，沈震舟也终于从世界某个犄角旮旯里出来了，带着放下来的心，跑去找苏平。开始了自己对腼腆的小苏平的追妻生活。
　　苏平也不知道该怎么对沈震舟，只好是能混一天是一天。
　　苏平最终也没到沈震舟那儿上班，因为专业不对口。
　　但他在公司碰到冯景年的时候，苏平仿佛感觉到了上天的安排。
　　“苏平？你是来找我的？”冯景年在公司门口碰到苏平时还在疑惑苏平为什么要来这。
　　苏平无奈地晃了晃员工证：“冯老板，以后我就是您手下的人了。”
　　“哟呵”冯景年这一声将离苑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调一下眉毛，一身板正的西装叫冯景年穿出了离苑的痞气，“你这是要回家？”
　　“对啊”苏平默默吧冯景年和离苑重叠，得出了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的结论。
　　“沈震舟呢？”
　　“工作上出了点事吧，我也不大清楚。”
　　“天都黑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我去接离苑，顺道送你吧。”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安全的”，苏平看到一个穿着超短裙带着迷人微笑的女生路过。
　　这才是不安全的对象好伐！苏平撇嘴。
　　冯景年看了那个女生一眼，“其实向你这种白净的坏人更喜欢。”
　　苏平还是拗不过冯景年，上了车就尴尬低头玩手指头。
　　路旁的树呼啦啦地飘叶子。
　　“你和沈震舟的事打算怎么办？”
　　“什么？我……和沈震舟？”苏平有一瞬间想翻车逃走的感受。
　　其实冯景年说的也不甚明显，苏平和沈震舟的事可以有很多。
　　但是苏平就只单单领会到了冯景年最想表达的一层意思，并且因此面红耳赤。
　　今夜的车格外少，偶然会有几辆车相对着行驶过来，给路面打下一层闪烁的光影，苏平便在这光影中模糊了。
　　苏平把小半个脑袋缩到了红围巾里，拿鼻尖蹭着围巾柔软的毛。
　　有点痒。苏平揉了揉鼻子。
　　“你别告诉我，你们同居了这么久，沈震舟居然是单恋。”
　　冯景年说完，车拐了个弯，苏平跟着车子一起晃动，心脏“扑通”“扑通”往肚子里冲，片刻又空落落的找不着实地。
　　苏平不停地提醒自己快点措辞，可惜大脑除了有这个想法之外毫无动静。苏平索性不想了，假装整理衣服，就是不回话。
　　“你不用害羞。”冯景年想了想，安慰苏平道：“沈震舟百十年里才碰上你一个，你要是不主动点，他能傻到再等上几十年。”
　　“那，那我着百十年里也只遇上了他一个呀！”苏平脱口而出，有种被责怪了的委屈，莫名的心情激荡。
　　这话说出来，苏平的眼神就一个劲的飘。他突然感觉自己快活的像是个考试得了第一名的孩子，拿着老师发下来的奖状，一路跑回家，迫不及待地想向父母寻求表彰。
　　就是那种心情，发现了所罗门王的宝藏，一年没有动静的小说突然更新，想念一个人的时候他恰到好处的出现。
　　至于高衡？
　　一个连手都没牵过几次的人，苏平自动把他归类为可以给他信任的朋友。
　　“那个谁，能不能送我去沈震舟家，我知道你急着找离苑，但你们也不差这几分钟是吧，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来日方长相聚就是有缘送佛送到西，你既然让我上了你的车你就得负责到底。”
　　冯景年思量了一会儿，把车停下才开口：“你不是一直住在沈震舟家吗？”
　　苏平往车窗外看去，目的地就在眼前。
　　苏平匆忙道谢，一溜烟爬上楼梯站到沈震舟家门口。
　　等等，同居？！
　　冯景年想哪去了……
　　吶！都不重要，苏平吐出一口气，刚要敲门，门就已经开了。
　　“怎么在外面站着不进来。”沈震舟在苏平到楼下时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到来，并且等着要给苏平开门了，而苏平却在门外发呆。沈震舟就直接开了门。
　　沈震舟好像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身利落的样子，哪怕是在家里也穿着正式的白衬衫西裤，只不过沈震舟还在外面围了条天蓝色的围裙，手上还拿着一柄勺子。
　　苏平心一横，狠瞪着沈震舟的眼睛。
　　“沈震舟，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喜欢，如果是心跳的话，那，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经……”
　　“慢慢也就习惯必须有一个人存在，习惯所有的饮食生活都由你来掌控，看见追你的男男女女就觉得心烦，沈震舟，我喜欢你，我……” 好喜欢你。
　　苏平说道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积攒的勇气消耗殆尽，小脸红了个通透。
　　还没等沈震舟有所反应，苏平已经无地自容，表示完全不想见到沈震舟。
　　苏平本来是想把沈震舟推进门里，关上门冷静一下，但是在他推了两把没推动后，苏平不能忍受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况，他索性把沈震舟拉到了楼道里，自己进了沈震舟家，把门一关，这才了事。
　　苏平从没有这么难堪过，却又高兴地原地蹦跶了好几下，觉得不过瘾，又抱起一个抱枕，半边身子在沙发上，半边身子在地上，来回滚了好几圈才算满足。
　　苏平大口喘气，咬完了手指头又咬嘴唇，发泄完了想起还被关在门外的沈震舟，便蹭到门边，趴到猫眼上去看沈震舟。
　　沈震舟穿着个蓝围裙站在自家门外，刚好有个邻居路过，和沈震舟打招呼，沈震舟应了两声，目光却没离开门。
　　沈震舟快要高兴疯了。和苏平正真见面后，面对着的一直是苏平别扭的距离和逃避，沈震舟早做好了要来一场持久战的原因。
　　惊喜实在是太过突然了。
　　只是这些话，应该是他沈震舟对苏平说才对。
　　苏平只需要点头，就好。
　　沈震舟单手扶墙，手里的勺子掉到地上发出响声，他也不去管。笑容克制不住地一丝丝侵染全身。沈震舟忍了一下，没绷住，就直接笑了出来。
　　苏平看的脸更红了，把门打开了一道缝后迅速跑开然后站好，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但开心自己悄悄地，俏皮地非要跑出来。
　　沈震舟进了门，朝苏平走过去。
　　苏平率先抢过话头：“别说话！也别给我什么反应，你要是同意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你要是不同意，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苏平”隔的极近的声音让苏平的温度蹭蹭蹭往上升，“你知道吗，我有多高兴。”
　　苏平把持不住，往沈震舟怀里扑，而他一转身就被沈震舟抱得牢牢的。
　　苏平把脸靠在沈震舟胸膛上蹭来蹭去，蹭着就蹭到了嘴唇。
　　此时从厨房门口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只见世宁嘴边叼着半条鱼骨头，猫毛上还沾了几滴酱汁。
　　“沈震舟，你的鱼……”
　　一猫二人，哦，不对，三个生物互瞅。
　　世宁不忍直视的用猫爪子摸了把脸，积蓄能量，准备动力，一击命中，成功撞碎了关着的窗户，在一片哗啦声中跳下了四楼。
　　苏平确定自己看见世宁在跳出去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只花的纸飞机，在空中飘没了影。
　　“哇哦”苏平惊叹道“好帅气”
　　“我也可以很帅气的飞出去。”
　　“是吗”苏平靠在沈震舟怀里，期望像蔓草纤细的枝条一样挠得苏平心里痒痒的。天上的星星是棉花糖的白点点，风一吹，就散落在甜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