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佛陀（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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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陛下，你佛法精深，能不能帮我向佛祖请教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从小残疾？
呃，我也知道，有所谓的因果循环，我前世作业，故今生残疾受苦。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前生发生了什么啊？
前生于我而言，根本就是另一个我，不，都不能称之为我，那就是一个陌生人。
那为什么一个陌生人犯下的罪业，轮到今生的我来受苦遭罪？
尤其是我，一个游牧部落的子弟，居然腿脚不方便……
本来，我的部落已经是在所有部落里最为低贱的了，我还腿脚不方便……
陛下，那可是在北方的游牧部落里啊，你知道腿脚不方便意味着什么？
根本不能骑马。
不能骑马，那就不能参与战事，更没有可能获得战功，扬眉吐气，受到族人的敬仰。
我甚至一度都不敢在夜晚睡觉，生怕我的族人视我为负赘，半夜偷偷拔营溜走，又或者加快行动步伐，让我无法跟上。
……
怎么，陛下，你不信？
陛下不信，确实很是正常，因为如今的我，素来以骑射闻名，马匹俨然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可是，一个腿脚有残疾的人，学会骑马，那得付出多少血汗，真的是血汗，单单是学会成功骑到马背上那一个动作，我就不知道摔过多少次。
不过，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真的，很值得，因为我发现，上了马以后，无论是腿脚方便的我，抑或是正常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丝毫的差别。
骑在马背上的我，有着可以与任何人一较高下的信心，我，一点都不比任何人差，甚至更强。
陛下，你可记得，北方那个雄主，那个驰骋疆场，攻城掠地，让你都感到头疼无比，始终不敢越长江半步的那个雄主？
是的，我称呼他为雄主，英雄一般的君主。
我不是说他的赫赫战功，而是说，单单就他力排众议，重用我这么一个身有残疾的人为将领，还成为诸将之首，只这一份气魄，便足以成为我心目中的英雄。
你们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吗？
好吧，好吧，那时候的我，哪里能知道这话，我就是觉得，嗯，既然人家那么看得起我，我就不能让他失望，尤其是，他不是说，觉得我身体残疾，是个弱者，需要同情什么的，而是通过行动表明，在他眼里，我与正常人无二，甚至更强。
我怎么可能辜负他的这种期望？
尤其是周围一圈的那些宿将环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而我通过战场的勇猛，硬生生让他们把嘲笑永远憋在肚子里。
陛下，我只是想和陛下说句实话，我要的其实真的不多，我要的是别人尊重我，拿我当正常人看待，要我卖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绝对没有问题，可你要真心诚意地待我，就好比我在那个雄主手底下，绝对的赤胆忠心，我可以在佛祖面前发誓，我从来不曾对他有过二心。
可是，陛下，你觉得，我要的那种公平……要的很多吗？
真的很多吗？
多到让人无法接受，更无法满足吗？
那为什么，为什么那个雄主死后，他儿子即位，让那个兵法都要向我请教的家伙，凌驾于我之上？处处制衡于我？
说白了，他不就是不相信我？
觉得我是个威胁？
该怎么说呢……
他不信任我，不能公平地对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他是完全否认我之前所有的努力，所付出的一切啊！
我那么拼命，那么努力，东征西讨十余年……就换来这个下场？
陛下，我是真的不服啊，真的。
后来的事，陛下也知道了。
我起兵反叛，啊，我当然知道，以我的实力，获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我真的不服，很不服，我就是要一个公平的待遇啊！
然后，我失败了。
陛下，怎么，觉得很可笑吗？
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可理喻？
我一个胡人的下等人，腿脚还有残疾，居然要别人公平对待？
太痴人做梦了！
好吧，好吧，这个道理，我花了很久很久才弄明白，比我弄明白兵法花得时间还要长，和这相比，行军打仗，实在太容易了。
陛下，说句实话，前来投靠你的时候，我还是满怀期待的。
我早有耳闻，陛下是崇佛的，我虽然对佛法不甚了解，但，我知道，佛陀面前，众生平等。
既然如此，那么，信佛的陛下，自然也会平等地待我。
然而呢？
然而呢？
你是拿我当你炫耀武功的战利品，展现你彪炳战功的战利品。
……
陛下，我可不是因为被你打败才投降你的啊。
……
好吧，好吧，这也就算了，毕竟，我被别人大败，算得上是走投无路，这才投奔你的。
可是吧，陛下，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在你的治下，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这就是佛陀所谓的众生平等？
佛陀还说，嗯，要慈悲为怀。
嗯，你对你的皇亲国戚，眼看着他们搜过民脂民膏，也就一笑了之，可为什么面对百姓疾苦，不闻不问？那些被搜刮的，也不是你的子民？不是人？
你的慈悲呢？
……
陛下，我承认，我没有陛下聪明，陛下很多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那些个大德高僧们辩得哑口无言，所以，我在向陛下请教，希望陛下你能够解答我的困惑。
我想，有同样困惑的人，不止我一个，要不然，我也不会在区区数百人渡江后，以数万大军围困陛下。
陛下，你能不能替我，替我身边那数万叛军，问佛陀一声，为什么你精研佛法那么多年，却看不到一丝学佛的痕迹？
为什么佛说众生平等，你根本做不到？
真的那么难吗？
真的那么难吗？
难到根本做不到？
以至于我在向陛下你请求赐婚于豪门望族时，你拒绝了，你的话很委婉，很好听，可是，翻译过来的意思只有一句，我不配。
……
陛下，是这样，如果说，有一件事，一直很渴望，但，始终得不到，那么，该怎么做？
呃，陛下，你的回答一定是，求神拜佛，祈求神佛垂怜，再不然，那就是因果循环。
陛下，你知道，我的回答吗？
正如我想要骑马，那我就努力去学，流再多血汗，也要去学。
正如我想要证明自己不比别的将领弱，那我就拼命杀敌，积累战功，用实际行动去打那些嘲笑我的人的脸。
正如我想要让新的君主给我平等对待的机会，不给，那我就自己去争取，去抢。
……
是的，是的，是的，既然是抢，那么，一定会有风险，而且，风险也很大。
但是吧，陛下，佛陀有没有告诉过你，为什么，为什么那数万将士，明明知道风险那么大，也要跟着我一起反叛？
跟着我的风险再大，那也有可能。
跟着陛下，跟着陛下的佛陀，跪在那里祈求，这辈子没指望了，那就去指望下辈子……
反正，他们，都用脚投票了。
陛下，陛下，我真的很好奇，很好奇，对这些事儿，佛陀有什么解释？有告诉你什么？佛陀是怎么回答的？
呃，佛陀好像一直沉默不语，好像也没有什么天兵天将下凡，好像也没有什么报应落在我的身上……
我反而似乎成了陛下你的报应了。
陛下，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就不觉得，或许，佛陀是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你，其实，你做错了吗？
好吧，好吧，我不懂佛陀，你懂，可他又没开口回答……
要不，这样，麻烦陛下亲自去西天，找下佛陀，询问下他的答案呢？
呵呵，我佛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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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侯景对梁武帝萧衍，知识点翻《佛陀》。
呃，还是那篇没尽兴，靠这篇酥爽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佛陀（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