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精美的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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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事情都多,距离上次通话，两人已经有一周没有再联络。
临近春节,阮母的水果摊也比平时忙碌许多，阮佳音平时除了收拾收拾屋子，很多时候都是和阮母在一起忙活，有的时候何小田也会来。
而顾以声只是说过过年要去国外和外公一起过年，之后就没怎么再联络，偶尔会给阮佳音发来照片偶尔联络几次微信。
忙忙碌碌的日子里，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一晃大年二十九。
阮母趁着不忙的时候让阮佳音去买点过年想买的年货。阮佳音走走逛逛也没什么想买的，只买了点干果就准备打道回府。
正准备往回走，一家精品店吸引了阮佳音的目光，精品店的橱窗里，挂着一支小泥人儿。阮佳音走近一看，是个钥匙挂件，小巧精致，泥人扯着大大的笑脸。
大年三十，张灯结彩。
北方的春节，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阮母和阮佳音围在桌子上包着饺子，看着刚刚直播的春晚，主持人的你来我往的串词。
阮母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里的歌舞，“现在真是审美疲劳了，看啥都觉得没意思。”
“以前不也这样。”阮佳音认真地手里的饺子边。
“我们岁数大的也就那么地了，怎么你们小年轻的还整的无欲无求的。”
“嘿嘿......”
“铃铃铃......”
阮母电话响了起来，阮母手上还在赶着饺子皮，就对着阮佳音说道：“佳音，你看看是谁？”
“哦。”阮佳音洗了洗手，也没有多想随手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陌生号码，接吗”阮佳音疑惑，兴许是性格使然，没有直接接起来，兴许适合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小时候，阮父曾痴迷一阵麻将欠下一笔不小的高利贷，阮母在家带着阮佳音没有上班，追债的不停地换号打电话，上门讨债。
阮母没办法只能带着阮佳音在阮母娘家躲一阵，并四处借钱，就在阮母趁着阮佳音睡觉，出去买点菜。而外婆则是在邻居家打牌。
也不知道那些讨债的人是怎么搞到阮佳音外婆家的电话，那群人谎称是外婆亲戚跟当时六七岁的阮佳音骗到外婆家的地址，结果当阮外婆回到家一进门被屋子里七零八落，乱七八糟的家具气的差点犯病。
而阮母抱着阮佳音坐在地上低声抽泣，抹着眼泪，又反复摇着阮佳音大声喊道：“告诉你多少次陌生号码不能接？你怎么就是记不住？你是傻子啊还是彪子？啊？”这一切对幼小的阮佳音有着不小的影响。
后来生活变得稍微好点，阮佳音还是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大过年的，能是谁？估计也应该是拜年的亲戚朋友。
阮母看出了她的迟疑，“你接吧，没事儿，现在基本也没什么陌生人给我打电话......”
阮佳音听到阮母这样说，也就没再犹豫，接了起来，“喂，你好。”
那边反倒没了声音。
“喂你好，哪位？”见那边没有声音，阮佳音又重复了一遍。
“佳音......”
阮佳茵顿时如鲠在喉。
电光火石间，她来不及思考果断的挂了电话。
阮母疑惑的朝这边看了一眼，“怎么了？谁啊？”
“没谁，打错电话了。”阮佳音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
“哦。”
阮母看着阮佳音的样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却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进厨房烧水，准备煮饺子。阮佳音若无其事的摆弄着果盘，直到两人相安无事地吃完年夜饭，简单收拾了下，就准备休息。
外面已经不再喧嚣，夜色沉寂，阮佳音和阮母睡在一张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两人心里都有着点心事，都有些许无心睡眠。
“妈，今天......是他打的电话。”阮佳音沉默了一瞬，觉得还是应该跟阮母坦白。
阮母表情有一瞬间松动，“嗯，我知道。”
“你......想他回来吗？”阮佳音没有去看阮母的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是问出了埋在心里很多年想问的话。
阮母沉默了许久，久到阮佳音在猜测是不是戳到了阮母心里的痛处。
“我曾经怨过他，也恨过他。怨他没有给我们一个安稳的生活，恨他没有给你很好的父爱，可他毕竟是你爸爸。”
阮佳音一时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阮母看阮佳音沉默着像是在想些什么，又低声说道：“其实他会不回来对我来说真是无所谓，我现在自己过得也挺好，也不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担惊受怕的，可我总想着，不想让你一直是单亲家庭，一切都你拿主意。”
阮佳音平复了一些思绪，微微转头看着合眼休息的阮母，“我没什么好说的，我都这么大了，也不在需要爸爸了，你做什么都支持你，及时不是爸爸，我也希望有个人照顾你。”
阮母长舒一口气，过了好一会才开口，“现在你也这么大了，以后也会恋爱结婚生子。也会不再需要我和你爸爸了，这些事，你也不要太在意。”
“我看咱楼下的李叔挺照顾你啊，他人不错。”阮佳音试着缓解沉重的气氛。
“你别乱想啊，他就是看我一个人不容易，邻里之间相互照顾而已，”阮母干咳两声。
“哦，嘿嘿。”
阮母觉得阮佳音的笑声有内容，及时的把话题转移到阮佳音身上。
“这几天忙忙活活的的也没来得及跟你好好聊聊，学校那边适应吗？”
“挺好的啊，大家都挺好相处的。”
“谈恋爱了吗？有喜欢的男孩子没？”阮母试探性的问道。
阮佳音想到顾以声，有点不好意思，幸好卧室只开了小壁灯，没让阮母看到她红了的耳根。
“有......”
“哦？人怎么样？”阮母没有顾忌，而是像个朋友一样随意的聊着天。
“挺好的吧，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像认识了好久的朋友一样熟悉，有时候又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阮母低声笑了，“那他家条件怎么样？”
“好像很不错。”阮佳音想了想。
“那我知道了。”阮母像是找到了问题的源头，“你呀，遇事有点瞻前顾后，你现在应该是热血冲动的年纪，不要被家庭左右，你自己啥也不差。我像你这么大，都主动追求你爸了，你爷爷奶奶不同意，我和你爸就出去租房子住，直到有了你，我俩才结婚。也算是时代的弄潮儿了，呵呵。”
阮佳音阵阵低笑。
阮母成功转移话题之后，又略带着点严肃的语气说道，：“你都这么大了，我没什么可拦着你的，我女儿的眼光比我强多了，只是做什么事有个度就行，一定要保护自己，分清是非就行。”
“我明白，妈。”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的唠家常中，一串微信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阮佳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阮母。一旁的阮母察觉到，转身背对着阮佳音，盖上被子，嘴里只嘟囔困了困了。
看着阮母的‘体贴’，阮佳音心里既感动又不是滋味。
‘睡了吗？’，顾以声简洁的话语划入了阮佳音的眼帘。
‘还没有。新年快乐，学长。’
‘新年快乐，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怕耽误你和你家人睡觉，就用微信的方式了。’
‘学长还在国外？’
‘恩，快回来了。’
‘哦。’
本来是顾以声先发的微信，到最后他却没什么说的了。也就那样吧，碎觉。
大年初一，阮佳音和阮母开始拜访亲戚，互相走动。
阮佳音平时最讨厌的就是阮母姐姐家的一帮人，趋炎附势，眼高手低。只是没办法，不去拜访又不好。
阮母名叫丁秀英，弟弟叫丁维刚，弟妹叫常丽君，两人生了一对龙凤胎，在当时那个年代，可是羡煞了很多人的，弟弟是个妻管严，弟妹总是利用弟弟和这对双胞胎向阮母婆家连吃带拿，完事还要钱，碌碌无为了半辈子，对于这些行为也是无可奈何。
阮佳音总是劝说阮母不要和他们多接触，阮母总是顾及姐弟情谊，想当年，阮母离婚，阮父之前赌博赔掉了房子和存款，只能回到阮母娘家暂住一段时间。
阮母母亲自然也要帮衬着点阮母，可这让相安无事的家庭产生了裂痕，不知道怎么触发了舅妈的那根弦，赖在婆家冲着阮母和阮母母亲破马张飞的大作一通，还骂阮母是下堂妇，被人踹了回娘家讨生活。什么难听骂什么。
阮母也没有过多计较，也是为了家人和睦，独自带着阮佳音租了一简小房子生活，这几年生活才好一点，阮母做点小生意赚了点钱按揭了一套五十多平的单间。
“你这个当姐的，怎么还要拜访他们除了丁文远，没一个好人，你忘了他们怎么对你的了？”阮佳音看着阮母在水果摊上挑着要去弟弟家拿的水果。
“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他们要养俩孩子，自然比我辛苦的多，得过且过，咱也不吃饭，待会就走。”
“你就是给他们惯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精美的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