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愿》ego0

6、Chapter 06 桃子

　　想见见她。”说完之后小心喘了口气，不喜欢说话的他说这么多话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是因为爱情吗？所以才来这里做医生，只是为了见到她？”伽罗瞬间脑补了许多言情小说的通俗套路。“她是我的朋友，但不知什么原因在几年前失去了她的消息。后来才知道她来到了这个医院。
　　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不，”小心摇摇头，“只是为了一个，重要的人。”
　　最后四个字的语调略显哀伤，伽罗看着小心有些沉重的脸色，明白了什么，不再继续追究。
　　小心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正努力地去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个样子去见桃子姐姐的话，是会被怀疑的。
　　“如果允许的话，我可以见见她吗？”
　　“虽然说是有危险性的病人，但桃子做的事并不具备太大的危险，我可以向院长申请。”伽罗正因为提起了小心的伤心事而愧疚，现在正好有机会帮助小心，就立刻答应了。
　　“不过，有可能无功而返。除我之外，很多医生尝试接近她都失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伽罗好心提醒道，但又觉得差了点什么，加了一句。
　　“我可以和你一起见她吗？”
　　听到这句话，小心看似疑惑地望了一眼伽罗。
　　“不不，别误会了，我只是关心你的安危而已，我可不是什么变态。”伽罗被小心看得有一种做错了事见家长的错觉，连忙摆手做解释。
　　“噗”小心被伽罗奇怪的动作和话给逗笑了。
　　他从没有怀疑过伽罗，他知道他总是为被人着想，任何的举动都是在经过充分思考后决定。
　　他是一个善良的人。
　　始终未变。
　　而现在的他却，
　　什么也算不上。

　　小心听见了钥匙转动锁孔刺耳的嘎吱声，随后门被缓缓地打开。
　　里面白色的一切中，一眼就能看见蜷缩在墙角醒目的粉红。
　　“桃子姐姐？”小心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都说了！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桃子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尖叫着站起来，转过身，疯了一样冲向小心。
　　小心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桃子姐姐，头发零散的披在肩上，眼睛里写满了惊恐，身上的衣服也已破旧不堪，嘴里机械的重复着“不要靠近我”的话。
　　谁会想到这样的一个疯子曾经会是星星球电视台著名的主持人。
　　猝不及防地被桃子一把掐住了脖子。
　　“桃子....”小心喘不过气来了，随着桃子姐姐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脖子上黑色项圈处的疼痛感愈加强烈。
　　就好像，再一次经历了那被撕扯的痛苦。
　　意识渐渐模糊了。
　　伽罗眼见不妙想上前帮助小心，却在半途停下。
　　只见小心用力推开桃子，使自己得以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在桃子姐姐准备再一次袭击时，小心将她反手制在病床上，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
　　“安分点，不然后果很严重的。”语气里透着赤裸裸的威胁，看着桃子拼命挣扎的眼神像猎人看待受捕的猎物一样。
　　开心，且没有任何怜悯。
　　“小心，你在干嘛？”伽罗在一旁围观表示心情复杂。
　　现在这种情况明显不对，小心你可是医生啊，怎么像个病人似的。
　　“小心？！”桃子的眼里有了一丝清明，停止了挣扎，小心也松开双手，走到一旁闭上眼睛。
　　大概是在休息。伽罗看了一眼小心，然后走向坐在病床上，一脸担忧地望着小心的桃子。
　　“小心，你没事吧。”桃子以为小心被自己给伤到了，心里很是愧疚。
　　“他没事，只是在休息。”伽罗一边说一边观察桃子的状况。
　　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行为，情绪也镇定了下来，看来小心是桃子很重要的人。
　　一个触及她内心深处的人。
　　可为什么自己心里会有淡淡的失落？
　　小心一睁眼就看见桃子担忧的看着自己，而伽罗却一脸失望。
　　他突然很好奇反叛到底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最后，应桃子的要求，伽罗离开了病房。
　　虽然有种种不解，但作为医生的责任感让他选择尊重病人的要求。
　　在出去之前再三叮嘱小心一定要小心病人，他们有可能再次发病。又告诉桃子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认为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放心的离去。
　　“桃子姐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在这里？”桃子重复了小心的话，随后露出自嘲的笑容，“他们全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他们都认为我是疯子。他们把我关进来，他们给我进行‘治疗’，让我相信他们所谓的现实。他们给我吃下混乱记忆的药物，他们对我进行电击让我失去意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那一切又历历在目。有许多的人来接近我，可他们都会来伤害我。我遇见了伽罗，可他也不相信我，为什么？我有时候真的会以为自己疯了，彻底的疯了。”她越说越激动，最终抑制不住哭了起来，“后来，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好像全世界都只不过是虚幻的存在。我开始害怕，在这里浑浑噩噩的度过一天又一天，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桃子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有掩面哭泣。
　　她能做什么，
　　身为记者的她可以报道的真实，
　　终被屈服于强者所编造的谎言。
　　人们依然以同样的方式活着，
　　杯子里的牛奶还是牛奶，
　　每天早晨都是同一个太阳升起。
　　可那些埋藏于地底的人，
　　那些可怕的事实，
　　被歪曲的现实带走，
　　留下一个看似正常的世界。
　　她伤心、无奈，
　　她什么也做不了。
　　抽泣声回荡在病房，混杂这多年来所受的煎熬和无可奈何的悲伤，一并爆发出来。
　　小心只能默默地看着桃子，不善表达的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手不自觉的握紧，是在为桃子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
　　他知道她尽力了，而他可以做更多的事。
　　“不过你来了，就说明还有希望。”桃子停止了哭泣，在脸上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开心他们，是不是都在呀。”
　　小心点点头。
　　“那么博士呢？”
　　“博士，”小心尽力保持平常的样子，不让桃子看出异样，“他，很想你。”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桃子姐姐要为了博士养好身体。也为了大家。”
　　“嗯。”桃子摸了摸自己削瘦的脸，又低头看了看因为营养不足而瘦骨嶙峋的身体，“放心吧，我不会让大家担心的。”
　　看着桃子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小心有些欣慰。
　　如果知道了桃子姐姐还活着，也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博士他，一定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