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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 21 审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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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窄小的审讯室里寥寥几人,花心戴着手铐坐在休息位上,身体前倾,手肘立在大腿上,双手托住脑袋,百无聊赖地观看一场徒劳的审问。
“11月30日晚上凌晨一点,你在哪里?”桌上的录音笔屏幕显现一段高低起伏的线条,两位警察备好笔纸准备记录。
“11月30日晚上,我在.....”粗心尽力回忆那晚他在哪儿,“在....对不起,我忘了。”他抱歉地笑笑,作为回答。
电线连接粗心手臂上的圆环和测谎器,测谎器没响,他没有撒谎。
“换个问题吧,”警察翻开资料档案,“11月24日,你们为什么去贫民窟为娘娘怪画画像。”
“我......我忘了。”
“你们那时候对娘娘怪说了什么使她决定去整容。”
“忘了。”
......
测谎器一直无反应,说明他是真的忘了,两位警察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
“警察先生,你们换一个人,再问他也问不出结果,他有健忘症,容易忘记很多东西。”花心在一旁好心建议道。
“健忘症?谢谢,明白了。”一位警察说着提笔写下这个词,另一位警察下位来到粗心身边帮他解开手环。
“轮到我了吗?”花心自觉起身,顺便伸个懒腰,体内的金属器械与保存完好的骨骼发生小小的摩擦,“磨蹭太久总让人精神困倦。”
“放心吧,不会花费你太多时间。”警察打开花心的手铐套上手环,“审问马上就开始,别想糊弄过去。”
“花心,我们在哪里?他们是谁?他们会不会伤害你?”粗心又忘记了他们为什么来这里,警察的话和看见花心被戴上手环,他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别担心,粗心,他们是调查案件的警察,我们只是来协助破案,他们不会伤害我的。”
“哦....”粗心还想问什么,眼睛上瞟注意到安装在天花板一角的监控摄像头,挠挠头想还是算了,乖巧地坐下等待审问结束。
“11月30日晚一点左右,你在做什么。”
“那晚时间将近一点的时候,被外面的警报声吵醒,便出门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警察将花心的话记录下来,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花心居住的街区离工厂不远,相当与四条街的距离,应该能听到爆炸声。
“你出来后没做什么吗?”
“恩....我去了现场。”
“你和粗心先生同居,他当时在干什么?”
“他和我一起。”
陈诉合理,虽不足以构成他们的不在场证明,但当时场面混乱,警察都忙于安抚和疏散居民,而且附近确实有不少人来围观发生了什么,警察只好在工厂附近一带拉起警戒线保证居民不靠近工厂遭受危险,如果他们到来自然无人注意。
“那11月24日,你为什么去贫民窟为娘娘怪画画像?”
“在电视上看见她作为司令这次活动的大使帮助了许多落魄的星星球人,她很善良,她值得我为他画画像。”
违心的话从口中流出,仿佛万千蚂蚁噬咬舌头一样的痒痛,花心想吐,不是一般的想吐。
“你在画完画像后,对她说了什么。”
“叫她好好保存那副画。”
“没有其他的?”
“没有”
“有自知之明的人任何时候都明白自己处于什么境地,该说什么,花心先生。”警察肯定的话语,似乎告诉花心已掌握所有证据,只等他承认自己的罪行。
“最后一问,你送去给她的画像,有没有动过手脚。”
“没有。”
从始至终,测谎器没响过一次。
“审问完毕,感谢你们的配合。”
既然他们的话都是真话,也就无需留下他们。
“警察先生,我劝你们不要太依赖测谎器。” 警察正收回手环时,花心开口道。
“什么意思?”
“警察先生知道测谎器的工作原理吗?”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未等警察回答,花心自问自答说,“人在说谎时可能会发生一系列不自然的人体动作和从外表无法察觉的生理变化,如呼吸速率和血容量异常,脉搏加快等现象,测谎仪是根据后者而研发用来防止罪犯欺骗警察,帮助警察抓住罪犯。遗憾的是,它还不完善。”
“不完善?什么意思?”花心趁警察不留神一把夺过手环,“喂喂!你在做什么?”
“就是这个意思。”手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警察手臂上,测谎器随即发出刺耳的叫声。
“人在紧张、愤怒、激动的情绪下也会有同样的生理变化,你们所找的犯罪嫌疑人,那些带有上述情绪的无辜的人,若太信任测谎器,很大概率你们将错认为他们是罪犯。”
“少部分人撒谎时保持平静,测谎器检测不出他们,你们会放走他们,他们中不乏有罪犯哦。即使你们在其中故意增加审问人的心理压力,让他心虚,可是那一定会有用吗?”
“说这么多,无非加大你的嫌疑,有用吗?”
“我只是想警察不要随便乱抓人毁坏自己的名誉,并早日找到罪犯罢了。”花心拉起粗心的手,“走,粗心,我们回家。”
监控室里,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清晰地显现在米娜身前的屏幕上。
整个谈话没有异常情况发生,录音里可以证明他们是罪犯的证据。
米娜很在意花心末尾说的一句话。
它不像是善意的提醒,更像是,挑衅。
走出警察局,外面才刚下过雪,呼出的空气眨眼间变成白雾,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
宅博士制造的半人造人身体,除了体温比正常人类低,其他皆与常人无异,需要呼吸、吃饭,依情绪出现生理变化。
宅博士希望他们能活的像个人,真正的人。
就算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无法阻挡伤口的疼痛。
它是不灭的。
花心走出警局前问粗心,“那里使你很不自在,对吧?”
粗心点点头。
“那你自己被审问时,为什么没表现出来?”
“因为....”粗心歪着头想了很久,最后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忘了。”
“是呢,你很容易遗忘。”
花心牵住粗心踏入无边无际的白色中。
冬天的世界如同一张白纸,它需要一些色彩装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