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是什么妖魔鬼怪》螃蟹在剥它的壳

2、第一次合影

　　文理分班后第一次月考刚刚过去，升旗仪式后，学校把文理科前二十的学生召集起来合影留念。7点半，升旗仪式结束，7点45合影，大部分学生都下了升旗仪式直接去操场上等着了。盛夏早上7点多的太阳就足够把人晒得汗流浃背，祖国的花朵们一个个被晒焉了似的垂着头。
　　赵舸这次因为准备竞赛，成绩不算好，第七，昨晚被老妈训了一顿，睡得不好，又被日头晒得发昏，只迷迷糊糊地听着摄像师傅扯着嗓子指导同学排位置，麻木地走着。
　　队伍都高矮排齐了，摄像师傅数了数似乎还少一个人，大声对人群喊：“你们相互看看，还少了哪位同学啊？”人群中响起一个戏谑的男声：“十三班的卫长公主嘛。”又是她，师傅给这群孩子拍了一年多照，每次都有这姑娘，还每次都要踩点，真是让人抓狂。
　　“我来了”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那男生立马噤了声。赵舸忍不住伸头去看。
　　玄青的油纸伞上绘着一枝嶙峋白梅，一双素白纤细的手不疾不徐地将伞收起，露出苍白的脸，漆黑的眼。赵舸认得这双眼，却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个人。她穿着月白的交领上衣，领口处绣着一簇恣意的乱菊，藕荷色下裙，蜿蜒一枝西府海棠，青丝半挽，眉眼间淡淡的疏离。赵舸也说不上来她身上穿的什么款式，只觉得极美，像是哪里来的山精狐怪。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多看谁一眼，径直走到最前一排靠左的位置，从赵舸的位置看去，正好能看到她一无饰物的圆润耳垂和白皙的脖颈。摄像师傅本来想训她两句，但是眯眼瞧了瞧，她所站的位置高矮正合适，挑不出什么错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迅速按下了快门，连拍几张。
　　拍完大家都被晒出一身汗，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回教室。赵舸的目光不自觉地追寻着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似乎也已经意识到了，微微蹙眉回眸，却终于什么也没发现。赵舸垂眸掩去所有情绪，心跳如鼓。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舸和好基友程璋说起那个姑娘，程璋愣了半天，不怀好意地笑：“那姑娘可有名了，卫长公主嘛，欸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女生来了？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赵舸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突然开口问：“卫长公主是外号吗？真名叫什么？”
　　程璋一口水没咽下去，咳了半天，忍笑：“真看上了？不会吧，什么人能入得了您老的法眼啊。”
　　此情此景，赵舸突然很想爆了对面的人头。
　　程璋看见他杀人的目光，更想皮了，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半天，半晌，正襟危坐：“就叫卫长啊，真名，我跟你说啊，这姑娘根本没戏。长得虽然不错吧，成绩也好，不过性子冻死人，就没把谁放在眼里过，高一刚入学的时候啊，暗恋她的就我们班，我知道的也得有十几个吧，谁不喜欢美人呢是不是，可是一年多过去了，没一个敢和她表白的。”
　　“……”
　　见他不说话，程璋觉得很没有成就感，有愧于八卦小王子的封号，决定要放猛料：“对了，这姑娘据说还很邪门。
　　“邪门？”赵舸果然没忍住接话。
　　“据说那姑娘能看见不存在的人，还能和他们说话，欸，老王那小女友你记得吧？”
　　“不记得。”赵舸知道有些人有自言自语的毛病，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和卫长公主住同一层楼的，”程璋接着爆料，还故意压低声音制造恐怖气氛，“据说她曾经亲眼看见过卫长公主和看不见的人说话，还有类似肢体接触，特别瘆人，一看见有人来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赵舸觉得话题越来越玄乎了，忍不住打断他：“你一个学理的怎么还相信这种有的没的，再说我不过就问问她的名字，你怎么扯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你是看我胖虎拿不动刀了是不是？”
　　这是……闷骚？程璋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忍笑接着逗他：“欸对了，你前两天拍的照片背面的名字还是她写的呢，字好看吧。”
　　学校拍的这种学霸纪念照，他从来都是随手塞进书桌，哪里还看过背面，更不知道还有写名字这回事了。吃完饭午休期间，赵舸埋头在一堆杂乱的资料里翻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那张合影，后知后觉地想是不是随便夹在昨天那堆扔掉的资料里了。
　　他暴躁地敲隔壁老王的桌子：“老王，你前两天那张合影还在不？翻出来给我看看。”
　　这要是换了程璋，得拿着这事嘲笑他半个月，不过王据本来就是个佛系，不爱掺和八卦，最近因为谈了小女友，更是争分夺秒学习，生怕成绩掉了，恋情暴露。他此课题海鏖战正酣，突然被打断惊了一惊，随即冷静下来，若无其事地将戴的笔正的眼镜又顶了一顶，翻起书桌盖，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一张光溜溜塑料手感的东西，顺手抽出来递给赵舸，继续埋头研究他的物理竞赛题去了，连眼珠子都不曾转过去。
　　赵舸接过照片，翻过背面来看。不是一般的女体字，清瘦，棱角分明，姿态摇曳，犹如美人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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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