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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许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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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煦情不自禁的将手移到她仍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捏了一把。
映罗才如梦初醒的惊醒,赶忙移开眼,将目光投到别处,不看他。
萧煦也依依不舍的挪开目光,起身,“你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的背影匆匆,带着些慌不择路的感觉,叫映罗眼里重新溢出了笑意。
桃株见萧煦走远才推门而入,“罗儿姑娘,陛下一定很喜欢你。”
“为什么?”映罗笑意未退,一副正经的模样。
她还是第一次听她用这样严肃的口气,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没绷住。
桃株兴冲冲的开口了,“你瞧啊,他这般在乎你的感受,还细心询问,努力安排好各方各面的事,还做了好多别的事……说不定连你都不知道呢!”
“是吗?”
“真的,是真的!”桃株唯恐映罗不信,恨不得一一列举出来。
“……总之陛下真的很在乎罗儿姑娘的看法!”
映罗垂眸浅笑出声,“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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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约摸一月有余,嫁衣正式裁制完成,那位叶尚功取了嫁衣来让映罗试穿,发现有哪些地方是不合身的,好再改。
只是映罗见了那嫁衣后便开始带上玩味的笑,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待晚间萧煦来同她一起用晚膳,只一眼便察觉出映罗的不对劲。
“罗儿怎么了?不开心吗?”
映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起身走近萧煦,“哪里……只是我有些好奇,想问一问陛下……为何这嫁衣是皇后的规制?”
萧煦一怔,不说话了,“这……这……”
他偏头不去看她,映罗笑了,将手搭到他的肩膀上,紧盯住萧煦的眼睛。
“不说话?心虚了?”
萧煦咬住唇,眼神有些飘忽。
他就是心虚了。
“不辩解?呵。”映罗笑笑,她倒不是生气,只是他都不同自己说一说,“现在可以说理由了?”
“可以。”
“说吧。”映罗在对面跪坐下来,美目盼兮。
“我说过我会遣散柴慧娘和李贞书,还会帮你把许芝一块儿送出宫。”
萧煦停顿了一下,“所以,我希望娶你为妻,只有你一人为妻。并不会与旁人一起分享……”
“你懂我的意思吗?你懂吗……”
萧煦的语气里有无法掩饰的低落,甚至用手捂住眼。
映罗垂眸,她从他说话开始就变得异常沉默,“这样的你可是会被当成异类的,这个时代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
“那姐姐愿意和别人分享吗?!”萧煦蹙起眉,带着满满怒意。
映罗不语,有些事她不好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所以她宁愿不开口。
“你不想回答我……是因为根本没什么可说是吗?”萧煦失望了,他的笑里带着悲凉。
“有些事,我不想说的太白……”映罗眼皮微抬。
“你是怕我伤心吗?”萧煦冷哼一声。
两个人都冷漠以对,还是萧煦忍不住了了,摔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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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株悄悄地跑进屋中,“罗儿姑娘,陛下呢?”
映罗浅尝一口茶,朝桃株笑笑,“他走了,去摆饭吧。”
“嗯……”桃株纠结的看了眼映罗,还是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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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不欢而散之后,萧煦好几日都未去再见映罗。
可又特意吩咐了桃株行事要谨慎,也算放心了。
这样一来,她的日子倒也清闲,也从桃株口中得知萧煦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对付许家,其中竟有吕参的插手,倒叫映罗第一次有了发自内心的笑。
吕参还真是,口是心非。
呵。
只是静下心来她也会后悔……那天她的态度确实让萧煦恼火了。
毕竟,现今他们二人的观念完全不合……
他对自己恐怕不止依赖和亲情了,多了些让她不能控制的感情……
但她一如既往的将他看做是亲人,是弟弟……
再说,现在小煦儿这个样子,他们之间是不会长久的……
小煦儿还是想的不够清楚……
“哎……”
映罗不由自主的叹气,用一只手支住头,另一只手则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目光毫无着落。
他们之间……也需要好好谈一谈了……
只推开了一丝缝隙的桃株悄悄地往里头瞄了一眼,就见着映罗那副有些颓然的模样,心里的小人打斗几回,还是退却了。
她不能好心办坏事,要相信罗儿姑娘!
……
桃株想着挠了好几下自己梳的极为服帖的头发,心乱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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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予桥这儿也不好受,许家不知道何时被帝王抓住了把柄,这些日子她已经受到了许多有意无意的“关照”,宫里宫外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不能随便乱来……
还有谢东洲……居然没了消息!
这种时候他居然抛下了自己……
果然,是……自己遇人不淑吗……
许予桥纤长的指甲嵌进肉里,溢出些许血丝,泠玉在一旁看的心惊,也不敢多言。
从许家受难开始,陆陆续续已经有好几个人被许予桥处死了,用极为残忍的手段……
还有……从谢大人没了消息之后,太后就愈发冷然了,不苟言笑。
手段较之前些日子更是残酷……
“泠玉,你说……我的好日子是不是到头了?已经……到头了……”
许予桥冷不丁的开口,泠玉整个身子猛的一颤,只是许予桥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并不责怪。
泠玉拭去额间的冷汗,恭顺的开口,“怎么会,太后娘娘……是世间最尊贵的女人,怎么可能回到头呢?”
她的嗓音带着轻颤。
许予桥很清楚,自从她遇上谢东洲……
她的人生便毁了……
或者是,根本没有回头路……
许予桥背对着泠玉,叫人看不清她的意思。
“你走吧,是我准许的……拿些钱归家吧,你的家人……还等着你呢……”
许予桥的声音很低,几乎叫要听不见了。
泠玉抬起眼眸,眸中充满了水雾,又满是不可置信,“太后娘娘,您说什么?”
“我说……离开吧……我不需要你了……你听不懂吗?!”许予桥说到最后已经没了那份耐心,“我说你滚!你滚!!”
她一抬手便甩掉了旁边矮桌上的花瓶,瓶中的鲜花早已枯萎,瓶子被摔的四分五裂。
许予桥被响声能的一怔,连滚带爬的来到破碎的花瓶边上,完全没有往日的贵气,她不顾那些碎片把那束枯萎的花抱在怀里。
柔嫩的手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渗出血来。
“哈哈哈……连你,连你都要抛弃我吗?真是狠绝,真是狠……假如我有你丝毫的狠劲,今天没落的便不是我们许家,而是他们萧家了……”
“……只可惜……我还是下不去手啊,这是你打造的格局,你精心打造的……我怎么会舍得毁呢,既然……我们无缘,那我就陪着‘它’去死好了……”
“……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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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玉早在许予桥松口时跑了,整个宫殿空旷的让人心慌,回响着许予桥近乎癫狂的声音,叫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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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人都不禁加快脚步,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其中领头的行色匆匆,身后跟了两排宫人,手上捧着托盘,上面还覆盖着鲜红的布料,叫人看了,不免觉着奇怪……
领头人还不断叮嘱着他们,“你们都当心着些,要是碎了、摔了,你们的命今天就留在这儿吧……别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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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许家失势,宫人也都是势利的,沅德宫的人都散光了,也没人来管,就算你死在这儿,都没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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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映罗要同萧煦成婚,那么这事情定是愈发多起来了,也没有人有这闲工夫去管一个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