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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   冥之见那书童久久不见踪影,便径直从院门而入,穿过竹林,眼前便是雅致的亭台小榭,四处的空地上摆着许多架子,上面的草药在阳光的洗礼下散发出特有的味道。屋前栽着两颗高大的桂花树,如今秋意正浓,桂花开的正好。
      “却不知这闲云野鹤的神医竟喜欢桂花么?”冥之将手中的桂花凑近细嗅,“陈香扑鼻,倒是令人神清气爽。”
      “那依公子只见,奚某该种植何种花适合?”
      冥之抬眼便见他从屋中翩然走来,负手而立。
      “世间百花翩然,却不敌公子一分。”冥之嘴角含笑,见他自始至终那般淡然,不曾多出一丝情绪。
      奚渊朝着旁边的亭子走去:“公子若是还有心调侃 ,这毒不解也罢。”
      冥之见他羞恼,也不急着反驳,只微微一笑,走到他身旁:“先生可是嫌冥某不够真诚?”
      “何为真诚?何为不诚?我奚某不是贪财之人,行事一向如此。”奚渊微微恼怒道。
      “先生说笑了,在下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冥之见他较真,便先认错。
      “这些话奚某听得多了,难免厌烦。”
      冥之听了这话,便知自己刚才确实轻浮了,惹了那神医不快。
      “先生对我大哥的毒有几分把握?”音离见他既不切脉,也不提问,只安静地烧水沏茶,不免着急。
      奚渊沏好了茶,托着茶杯的手指纤细白净:“公子来我玄霁峰之前可是去了趟云微县?”
      音离也不反驳,毫不避讳:“是!就连鬼医郑兹谷也只有三成把握,敢问先生有几成?”
      “我若说十成公子可信?”他放下茶杯,看向音离。
      冥之将手中的瓷杯放下,碰撞到石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先生又说笑了,既然来了你这玄霁峰,自然是将这身家性命全交予先生手中了。”
      “奚某救人讲缘,既然公子两次上的了我玄霁峰,酬金也付了,我自当尽心尽力。”
      “只怕先生所说的缘是故意而为之。”话音刚落,见他从袖中拿出暗器,朝准备落到亭子上的鸟儿射去,那鸟扑腾下翅膀,跌落在地。
      奚渊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鸟儿,垂下眼睑,看不见情绪:“公子若是不放心,杀奚某也像杀这只鸟一样简单。”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奚渊坦然一笑,只是眼中却是十足的寒意:“很简单,我救公子一命,公子另拿一命与我交换!”
      “先生如此大费周章,想来这人不简单。”冥之捂着嘴,轻咳几声,“若我等能办到,必定将先生交代之人处理干净。”
      奚渊轻抿一口茶水,淡然道:“我既然做了调查,澜沧教自然能下得了手。”
      他中毒这件事除了身边的亲近之人,没有其他人知道。冥之虽然心生疑惑,却轻笑一声掩饰:“先生既然做了调查,便该知道,我澜沧教接的买卖,不是谁都付得起的!”
      “不知公子想要什么呢?”奚渊将杯中装满,理了下额前滑落的白发。
      “不知能让先生铭记之人是谁?”冥之看着眼前的人,还是少年模样,却是一头银发倾泻,不知他经历的是怎样的人生。
      看着他握住茶杯的指尖微微泛白,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克制住自己,即便如此,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公子可知江南有家绸缎庄,名唤“司泉坊”?”
      “自然!司泉坊只做上等绸缎,即便价格上千两,却供不应求。每年宫里举办庆典时用的都是他们家的布。”
      “正是。就因如此,他们司泉坊在朝中结实了不少权贵,江湖中也有些贪图虚荣之人做了他们家的走狗!”他的眼神看向远处,眼中杀意渐浓,“我要的便是他赵泉的狗头!”
      “好!”冥之不禁大笑道,“先生如此豪爽,那我冥某也就直说了。”
      音离看着冥之,却猜不透他的心思。司泉坊除了每年会在江湖中招揽一些高手帮忙运送材料布匹之外,与江湖并无往来。而眼下这个人不仅能查到他们的身份,甚至能肯定中毒之人的身份,想到这里,他淡然的眼眸的浮现杀意。
      奚渊似乎感受到他炽热的眼光,朝音离看去,眼神坦然,毫无波澜。
      “先生天人之姿,冥某一见倾心,别无他求,只求先生一人!”冥之看着眼前的人,身形纤细,唇红肤白,那双茶色眼睛似乎是蒙着一层纱,永远那般淡然。
      奚渊淡然说道:“澜沧教人才济济,不缺奚某一介布衣。”
      冥之说:“冥某要的不仅仅是先生的人,还有先生的心。”
      奚渊说:“若是此事办成,奚某自当忠心。”
      冥之说:“先生误会了,冥某说过对先生一见倾心,要的自然是先生的真心!”
      奚渊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语气明显的诧异:“莫非澜沧教的教主竟是断袖不成?”
      “原来不是,但遇见先生之后便是了。”冥之笑吟吟的看着他,似乎十分满意他的反应。
      奚渊道:“公子此话当真?”
      冥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奚渊只低头冥思一会,却未言语。
      冥之又问:“怎么?先生可是为难?”
      “你的命是我的!”奚渊只是抬头看向他,眼神坚定。
      冥之嘴角挂着笑应道:“是。”又将手伸到奚渊面前,“音离刚才莽撞,误杀了先生一只爱鸟,如若先生不嫌弃,冥某便替了这只鸟陪伴先生左右。”
      “鸟食虫。”奚渊将茶杯放在一旁,闭上眼睛替他切脉。
      冥之哑然,也不再言语。
      音离在一旁却是满脸不解,但他知道,只要冥之开了口,便一定会做到。他无奈,轻叹一声离去。

      这边,念儿在“狠狠地”教训了那个嘲笑了他的人之后,便继续喂着他的小鸟。
      “你为何要救它?”那人被打之后也不恼怒,还坐到他身旁,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免疑惑,一只鸟而已,死了便死了,为何要如此照顾它?
      “这是我家先生救的!”念儿看了他一眼,将手中剩下的馒头放到那只年的身边,拍了拍手中的碎屑,将手在那人身上随意蹭蹭,嘴里还嘟囔着,“你这衣服什么料子的啊,滑滑的,不耐脏,也不耐磨啊!”
      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一直以来穿的都是这种料子的衣服,并未觉得不妥。
      念儿见他不说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看他年龄也长不了自己几岁,他从小不曾与同龄人相处过,见到一个与自己年龄查不多大的人难免激动。
      那人将眼光望向远处,缓缓吐出两字:“歹七。”
      念儿忍不住笑出声音,似乎察觉不妥,又用两只手紧紧的捂着嘴巴,即使这样,也掩饰不住他眼中的笑意。
      歹七看向他,只觉得他眼中有光,太亮了,似乎要将他吸进去一般。他赶紧将目光放回远处,这玄霁峰是这附近最高的山,单单是上山就用了快大半日的时间,若不是靠着别木的地图寻着小路上来,怕是一天也上不了这玄霁峰。
      “我叫顾念,今年十四,你看着比我年长,可以跟先生一样,喊我念儿。”他好容易才止住笑意,看着歹七似乎满腹心思,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歹七抬头便见他这般模样,嘴角勾起笑容;“教主和哥哥们唤我阿七。”
      似乎不曾有过烦恼,笑起来还是少年般模样。
      “念儿、阿七、阿七、念儿......”念儿不住低声呢喃重复,小小的脸上挂满笑容,“等这只鸟长大了,我分一半给你。”他似乎想起什么,伸手摸了摸那只鸟的毛。
      歹七轻笑一声,笑道:“你救它是为了吃它?”
      那鸟似乎听懂了一般,缩着脖子抗拒着念儿的抚摸。
      “嘘——”念儿将食指放在嘴上轻嘘,“要是让它听见了,以后它见到我就不与我亲近了。”
      歹七只觉得他甚是可爱,或许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模样,他眼中溢出羡慕的光却不自知。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仙女们的支持!爱你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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