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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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冬日里阳光退下的德国格外的冷，屋外行人匆匆，片刻之后路上的人都消失不见。
“乔！”卡拉克塔库斯刚幻影移形到北威州的阿尔特纳一幢房子的花园中。距离很远就看见了孤零零一人坐在秋千上的乔安娜。
“怎么又是一个人，妈妈呢？”卡拉克塔库斯快步走上前，摸摸她的头。
“我又惹妈妈生气了，妈妈讨厌我。”乔安娜看到卡拉克塔库斯关心的神情，眼眶一红。
“不会的，乔，我们博克家的小公主，谁会不喜欢。”卡拉克塔库斯抱住她，轻抚乔安娜的后背。
“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魔咒书，我们回家看，好吗？”卡拉克塔库斯拉着乔的手，带着她走进屋。
......
“卡瑞娜，乔是你女儿，就算你再恨那个男人，她也是。”卡拉克塔库斯皱着眉对着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妹妹道，怜惜和心疼的劝说着。
“卡拉克，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爱她，她是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不爱呢？咳咳。”卡瑞娜揪着自己的衣领，突如其来不能停止的咳嗽使她喘不过气。
“卡瑞娜！”卡拉克塔库斯拍着她的肩膀，甩了下魔杖，一杯水飘来。
“跟我回英国吧，跟父亲认个错。”卡拉克塔库斯不忍自己从小照顾的妹妹变成这个样子。
“回不去了，博克家的女儿在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儿子结婚时就自杀了不是吗？已经是家族耻辱了，我再回去算什么！”卡瑞娜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已经黑透了的天。
“卡瑞娜，不会的，有我在，只要你跟我回去......”卡拉克塔库斯还在说着什么。
门外的乔安娜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原来，她想象父母的关系与事实天差地别。
她以为是父亲去世了，或者......
即使母亲恨她的眼睛，长相，即使那个黑发女人来找她，她也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是个“私生女”。
怪不得，仿佛任何疑问都解开了。
明白了为什么卡瑞娜从不提他，明白了为什么卡瑞娜无论多想家，却从不考虑回去。
乔安娜坐到自己卧室的床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但泪流满面。
一时间屋子里许多东西开始轻颤抖动，最后摇晃倾倒，乔安娜的长发，无风自动，散乱在空中。乔脸上的泪痕很快风干，眼中的红色蔓延。
楼下陷入回忆走神的两人，也感到不对劲。
“乔！”两人往楼上冲去。
......
梦中的场景被回忆打散，就像流沙一般湮没痕迹。
“妈妈，别不要我。”乔安娜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卡瑞娜如此厌恶她，就连她现在的存在都要抹杀。
“乔，走吧，父亲带你回家。”米诺斯格林格拉斯抓着乔安娜的肩膀，看着自己红着眼眶泪水打转，却强忍着不让流下的女儿，很心疼，也很满意。心里盘算着过几天邀请几个关系好的小辈来庄园做客。
“妈妈！”乔趁米诺斯想事走神挣脱他，抓着母亲的衣袖，轻轻哀求。
“走吧，乔。”卡瑞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别过脸，推开她的手。
乔安娜愣在那，眼睛眨了眨，泪终于滑落。
眸子暗淡下去，充斥着失去一切的脆弱和迷茫。
......
场景刹那又换。
陌生的人，陌生的屋子变得熟悉。熟悉的人，熟悉的情感变得模糊，不再记得。
日复一日在那个之前找过乔的黑发女人的讽刺挖苦下生活，由在意羞愧，变得麻木习惯。甚至学会在自己父亲面前和那个女人一样面色温和，笑意盈盈。
当面良善温和，高贵优雅，背后尖酸刻薄，乖戾冷漠。
两人都知道彼此到底是什么样的样子，乔安娜不恨她，毕竟她教会已经怎样在这种环境下生活。
要不是她，乔安娜还真的以为米诺斯，这个看起来极其爱她的父亲是真心想对她好。
“米诺斯不过是看到你这张脸有些利用价值而已！他不过是不想他有子嗣的哥哥赫利尔斯得到格林格拉斯家家主权而已！”尤兰达两个感叹句一语道破。
“结果，梅林都站在他那边。赫利尔斯因病早逝，年幼丧母的卡帕纽斯就被米诺斯找了个借口照顾，实际上是控制！现在有了你，又多了一个筹码。只要把你培养的出色，扩展人脉，增加家产，在那位大人那争取高位轻而易举！而我，也是他的垫脚石，可以随意毁掉。”尤兰达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哈哈大笑起来，她并不开心，从眼睛含泪能明显看出。
那时，乔安娜十岁，一个似懂非懂的年龄。
就在那个以骄傲优雅，高贵冷艳冠以之名的女人又哭又笑时，乔安娜瞬间感觉自己长大了，成熟了，甚至是苍老了。
对于好多事情，身不由己，而又无可奈何。
......
“乔，来和我请来的小绅士打个招呼。”米诺斯笑着摸摸乔安娜的头。
乔抬眸看了一眼，看到面前虽有些温和但明显带着自负的男生，愣了一下后，以无可挑剔的的动作鞠躬行礼。
心里暗自冷笑，他就是马尔福家的那个出色优秀的后辈吧，这个父亲大人，看起来还是很有能力的。
要知道，阿布拉克萨斯去世五年，马尔福家所有重担都落在卢修斯身上，不得不说，卢修斯极为优秀。成熟，稳重，善于心计，即使年纪不大，也没有人小看他。
近几年有许多人明着邀请做客，暗地打量揣摩。所以，能将他请到自家庄园，米诺斯真是本事。
乔安娜心里的讥讽更深了，笑意却也更深了。
随着米诺斯天南海北的聊，卢修斯的恰到好处的应和，乔安娜的笑容依旧灿烂，但眼中的不耐已经无限蔓延。
卢修斯偶尔插一句嘴，或者适当的问题，都很能示意他在用心听，即使他并没有多认真的，即使他也觉得有些厌烦。
开始他以为米诺斯只是单纯的跟他接近，谋些利益，但当他女儿出来时卢修斯立刻恍然。乔安娜很漂亮，但年纪有点小啊。这是他遇见她的第一个想法。
在与米诺斯进行不感兴趣但必须交谈的交流时，余光看了乔安娜几眼。本以为她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条件好的纯血巫师，也会和那些女孩一样会跟他找几个话题，或者对他暗送秋波，再或者欲擒故纵故作高冷什么的。
结果，从她坐在那起，就一脸平静，甚是有些...走神，当然很不明显，而且也就一刹。
可能是年龄比较小，还不明白她在这的原因，卢修斯微微叹了口气，放松了些心思。
......
后来，卢修斯不再是被迫邀请来的格林格拉斯庄园，而是会拿几本书来和乔安娜交流，说是交流，实际是讲解。
乔安娜有着与同龄人不一样的性格特点，她懂得察言观色，她淡然稳重，她聪慧好学。
乔会问一些不懂得问题，用极其认真，有点敬仰的眼神看着你，所以会很有想和她讲下去的欲望。
大概从那时起，卢修斯慢慢在乔安娜面前放下防备，或许是因为乔年龄小，或许是他们两人营造的气氛比较轻松。
那一阵子，在乔感到一无所有的时候，有这样个仿佛梅林派来解救她的人，她想狠狠的抓着不放，用自己仅剩的白亮面去显示给他。那时的卢修斯，压力且疲累，需要找一个与利益无关的慰藉。
所以，十岁和十四岁，在那时的友谊，至少对于乔安娜真的很真实，很纯粹。
......
还是那个庄园，但仿佛又变了样。
屋外小雨下的很急，阳光却还是很明亮。
“乔安娜，真是和你母亲一样会装啊。”尤兰达看到坐在秋千上晃悠，轻松惬意的乔，像毒蛇吐血信子一般走过去。
“都是您教的好。”乔安娜故意混淆母亲是谁，毕竟尤兰达才是她现在的母亲。
“我哪有这个本事。”尤兰达冰冷冷的甩出一句话。“米诺斯让我告诉你，你那个愚蠢的母亲，病死了。”
“真可怜啊，这下你只能在这待到死了。”尤兰达很清楚乔安娜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希望卡瑞娜能接她回去。
尤兰达怎么离开的她记不清了，她就静静坐在那，晃着秋千。
突然的，乔安娜感觉雨停了，刺眼的阳光也没有了，她轻飘飘的，仿佛只剩下一个灵魂。
一个像空气一般孤独、寂寞的灵魂。
空气无处不在，谁都能够感受得到，但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抓得住。乔坐在那，仿佛要与天地共存亡。
这个喧嚣聒噪又冰冷至极的地方早已令乔安娜感到厌倦，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这里。现在，逃出去也没有用了。
已经没有看着冷漠却暗地对她很好母亲了。
不会再有人半夜里给她盖被子了。
不再会有人又爱又恨的看着她的眼睛了。
不再会有人严肃的告诉她哭是无能的表现，暗地总是默默流泪的人了。
突然间她发现她对母亲的爱超过了所谓的恨，乔不怪母亲对她冷漠了，不怪母亲有时厌恶她了，不怪母亲最后甩开她，不要她了。
她不怪了，也不敢怪了，只求她能活着。
乔安娜觉得有人在叫她，她看到一抹金黄在她眼前闪耀，阳光真亮啊，有些刺眼了。
“乔，乔安娜！”平日里熟悉的淡定优雅的语速变得快速急切，他在为她担心？
“卢修斯！”乔安娜发现她的声音已经哑了，她不在意他是否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她不在意他们两人现在的动作是否合适。
乔紧紧的抓着卢修斯的长袍，仿佛快要溺水的人在拼命的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卢修斯一手环抱着她，一手轻抚她的头。乔贪恋这种温暖，不想放开，这种怀抱好像母亲。
卢修斯低头看向乔，只见平时晶亮的眸子满是暗淡，透露出压抑的情绪。
他都听见了，乔安娜和米兰达的话，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推断出乔的身份，终于知道为什么不同于其他小姐那样忠于精美的衣物，华贵的首饰，而乔安娜却喜欢枯燥的如尼文和许多难以理解的魔咒。
蓦地感到心脏仿佛被无形的一只手攥紧，心疼的无以复加。
表情却一如既往的淡然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