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山海》萝卜炖猪

14、第14章何谓神明

　　确实，大多数化身为女性的神明总是有母性，仁慈的一面。就算是尖牙竖瞳，蓬头戴胜的野兽模样，也是会舔舐幼兽的母亲。
　　镜花可以清晰地感觉出来。
　　王动摇了。
　　黄帝真不愧是人族的千古一帝，手段独到。之前屈于烛阴的淫威下，这几个所谓的“三皇”大族，匍匐在地上的姿态都不敢随意改变。如今，他们的心灵在黄帝的引导下居然能反抗到这个地步。这般手段，实在是令人叹服。
　　快速跳过夜晚。
　　第二天，镜花被亲点，跟随王去劝诫烛阴。
　　御风而行，不过半天，就到了烛阴的居所。大多数时候为了舒展身躯，人面蛇身的大神会以本体的缩小版盘绕在钟山山脉，但自从数万年前与西王母交好，为了能更直接方便地和她畅饮交谈，幻化出了与之相似的形态，同时也也在钟山顶打造了自己的洞府。
　　在镜花所附身角色的记忆里，王从来是一个人去寻烛阴的，从不许心腹之人随行，更别说想如今这般。
　　看王的架势是要直接带她进洞府，而不是单纯候在外面。
　　镜花看着眼前以烛阴蛇身的颜色为主打色的洞府，咽了咽口水。
　　深红色的四壁应该相当方便，粘上了四溅的血液，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原身残余的敬畏之情充斥着镜花全身，抬起的双手不住的的颤抖，镜花强行忍住收回手臂的意愿，去触碰洞府外的结界。
　　先是一秒左右的静默。
　　然后是……
　　“轰！”
　　幸好之前有所心理准备，镜花及时后退躲闪了。
　　不然这个结界可以直接把她的身体撕成碎片。
　　现在这个结果刚刚合适。
　　镜花悄悄地抬了抬嘴角，一手捂住已然湮灭的右臂创口，把痛苦煎熬的神情挂在脸上，再配合一点仿佛无法忍受疼痛而不得不泄出口的吸气声。
　　前面已经走入了结界的王猛然回头，把镜花想要她看到的看了个彻底。她难以置信的表情也正是镜花想要的反应。
　　还有……
　　“烛！阴！！！”
　　对，就是这个，还有对烛阴的指责。
　　“戚。”
　　失血过多导致镜花的神志有些涣散了。但这个水琴一般阴冷的嗓音还是令她浑身发寒，她稍微侧侧了头，偷瞄这位传说中的至高神。
　　“唰。”
　　像一把利刃扎到眼球里，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锋利暴烈。这样的神明居然是无比接近天道的存在，那这样的天道会是多么残酷的啊，那要之何用。
　　“呕，恶心的眼神。”
　　实际上，镜花也确实在偷瞄后被直接刺瞎了双眼。只来得及看个大概。
　　红色的蛇鳞甲冑从蛇尾开始蔓延一直到脸颊，覆盖全身，隐隐可见肌肉的线条。身躯的特征类似于女娲伏羲一族的族人，但身量要相对高出不少。
　　还有那双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我仿佛被贬成了一条臭虫。镜花暂时存了个档，往游戏里充了点钱，开通了这个副本的上帝视角。镜花没那么自信在眼睛被玩脱了的情况下，精准地把握局势。
　　重新读档……
　　回到那个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连一点动弹都不敢的样子。
　　鲜血从眼眶里涌出，而我的子民却连擦拭的勇气都没有。
　　你是这样想的吧，我的王。镜花有一点小得意，影响别人的思维判断，到达自己想要的结果。无疑带给了她不小的成就感。
　　“烛阴，你在干什么，这是我的子民，跟随我，信仰我的孩子。你还没有折腾够吗，你这是要逼疯我吗？”
　　王终于显示出了她藏得其实不太深的真性情，自然运化而生的天地之灵，生存在几乎没有欺骗诡计的远古时期。即使论年龄算得上是存世的最老一辈的神明了，但还是有天真的一面。
　　镜花明白这样的指责已经不单单局限于她被打残这件小事上了，暗里明里都在映射烛阴给九州子民带来的灭顶之灾。
　　神情激动的王没有带给那个倨傲的神明任何触动。
　　他只是单纯地开始嘲笑好友的丑态。
　　“杨回，我们认识多少万年了，久到我都记不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了，如今你这副丑态倒是让我重新想起来了。”
　　“你的子民，你是指那群蝼蚁吗？”烛阴隔空把镜花抓到手上。
　　“烛阴，快放下她，不要逼我和你动手。”王死死地盯着烛阴开始收紧的手指。
　　“放开？好啊。”
　　“砰。”被砸进石壁的镜花已经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了，也不再想说话了，静静地通过上帝视角，静观其变。
　　“烛阴，你……”
　　“杨回！”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烛阴突然打断了王，似乎也被挑起了一丝火气，
　　“你要为了这些臭虫，和我争吵吗？你看看你自己，完全忘了我当年教授你的东西，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保护子民？为他们呕心沥血？天真。”
　　烛阴重新化身人首蛇身的模样，冲上半空，在其上盘旋。声音如黄钟大吕。震人心魂。
　　“身为神明，就该去享受臭虫们的贡品，享受他们的每一滴血。而不是去让他们来榨干你。”
　　空中的神明明明一副畸形怪异的模样，可这样的本体已经有一丝天道的味道了，弱一点的小神若有幸窥其真身，都会受益无穷。
　　“更不是让这群臭虫，把玩你在股掌之中。不管是今天你带来的这只，还是撺掇你的那只。”
　　语罢，就在王的保护下，一个念头，碾碎了镜花。
　　最强的西方神明西王母，就像一个笑话。
　　人物角色死亡。
　　游戏结束。
　　副本完成。
　　达成结局“埋骨之地。”
　　评分：B
　　镜花猛地一锤桌子。
　　呲，玩脱了。
　　清晨从窗帘缝间透了进来。